二蛋子还想跟着叶浩然一起去,没等出门就被王队叫了回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叶浩然离开办公室。
来到医疗室的时候,脸色惨白毫无血色的白哥躺在病床上陷入了昏迷,应该是麻药劲儿还没过去。
被叶浩然打了一枪的小腿,此时也已经包扎好白纱布,弹头就放在一旁的铁盘子里。
一名护士正在调配着药剂,看到叶浩然过来后主动出声道:“病人一个小时左右才能清醒,想问什么还需要等一会儿。”
白哥的手上带着铐子,一看就是有问题的人,叶浩然又是保卫科的科员,护士还以为他来审犯人呢。
叶浩然摇摇头,从兜里拿出钥匙把白哥的手铐解开后说道:“我来取点东西,审讯的事儿不急,等他稳定下来再说。”
嘴上说着话,动作却一点都没停。
三下五除二便把白哥身上的衣服给扒了下来。
“什么档次,还穿呢子大衣!”
“噗!”
白哥的呢子大衣被扒下来后,团在叶浩然的手里又重新把手铐带了回去。
听到叶浩然的吐槽,小护士差点没忍住笑,只能背过身尽力不让自己笑出声。
又在裤兜里摸了两下,什么都没摸到,这才离开了医疗室。
呢子大衣在当下可不是人人都能穿的起的衣服,基本都是穿工人装,哪怕是冬天,也是棉袄外穿,呢子大衣属于真正的奢侈品。
走出医疗室,叶浩然把大衣批在身上试了一下,宽窄正好,就是有一点点短,但不影响正常穿,里衬还有两个兜,随手掏了一下,忽然眼睛一亮。
叶浩然的手从兜里拿出来后,手里多了一摞票子,大致数了一下有二十多张。
“嘿,还真是缺什么来什么。”
点完又塞回兜里,这才抬腿走回办公室。
二蛋子一脸羡慕的看着叶浩然身上的呢子大衣,也仅仅是羡慕,并没有多说什么。
他们这些人就是这样,外捞不是没有,但也全凭本事。
‘叮铃铃~铃铃~’
办公司古老的座机忽然响了起来,坐在桌子旁的王队随手接了起来。
“喂?保卫科二室,哦...三小啊,什么事儿?找叶子...?”
王队抬起头把话筒递给叶浩然的方向道:“门卫,找你的。”
叶浩然不知道马三小找自己还有什么事儿,疑惑的接过话筒:“喂?”
“领导,您家里来人了,就在门口呢,您要不要过来看一眼?”
“啥?我家里来人?”
叶浩然更懵了,自己啥时候有个家里人了,家都没了哪还有什么人啊,已知亲人都在土里埋着呢,烈士纪念碑都建完了。
马三小继续道:“是啊,咱们厂里的八级钳工老师傅易中海,他说他是您大爷....”
叶浩然湖涂了,轧钢厂有自己的亲戚自己怎么不知道,还大爷?自己姓叶,大爷姓易?都不是一个姓,怎么就成大爷了?
心里疑惑,叶浩然准备去看看怎么回事儿。
“我这就过去!”
对着话筒说了一句,放下电话跟王队打了个招呼道:“有人冒充我亲戚,我过去看一眼。”
王队点点头,继续看手里的报纸:“去吧,早去早回,一会儿国安的人要过来,你跟我一起去交接一下。”
“好的。”
叶浩然穿着刚从白哥身上拔下来的呢子大衣,转身便出了办公室。
打着手电筒来到门卫的时候,门口确实站了几个人。
“谁是我大爷?”
叶浩然对着马三小点点头,直接开口问道。
话音刚落,一个年过半百的汉子上前一步:“你就是叶浩然吧,我是你一大爷....”
“等会儿!”叶浩然抬起手制止了对方继续要说话的意思,反口问道:“关系证明拿出来我看看,我怎么不知道我自己还有个大爷呢”
“什么关系证明?”
“你说什么证明,你和我是亲戚关系的证明啊,你既然是我大爷,不能空口白牙的啥关系证明都没有吧?”
马三小左看看易中海,右看看叶浩然,夹在中间的他忽然明白了。
易中海也明白叶浩然这是误会了,连忙笑着说道:“害,不是什么亲戚证明,咱们是一个大院的,你刚搬来还不熟悉,我是咱们大院的一大爷,不是你大爷。”
易中海解释了两句,叶浩然这才明白,闹了半天根本就不是什么亲戚。
撇撇嘴:“邻居就邻居,以后别说什么大爷不大爷的,让人误会了可不好。”
叶浩然的疏远让易中海心里不是很开心,都在一个院里住着,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可这小子有些油盐不进呢!
不过正事儿要紧,只能笑过之后说道:“小叶啊,是这样的,咱们院的傻柱整晚上都没回去,我听说是咱们保卫科的同志扣了人,所以过来看看怎么回事儿。”
叶浩然左右看看,忽然笑了起来问道:“你们什么关系啊?保卫科的工作可不是随便透露的。”
“我是他一大爷....不是,我是他邻居。”
“我是柱子的奶奶,要是没事儿就赶紧把我孙子放了。”
易中海刚说完,一旁的老太太插嘴说了一句。
叶浩然摇摇头:“这恐怕不行,偷拿公家财产,怎么能说放就放呢?”
“你能抓他,怎么就不能把他放了,都在一个院住着,别把脸面闹的太不好看。”
老太太语重心长的劝说着,好像都是为了叶浩然好一样。
叶浩然怔了一下,眨眨眼睛反思了片刻,主要反思是自己有问题还是这个老太太有问题。
随后继续摇头道:“公是公,私是私,不能一概而论,您老人家要是心疼孙子,不如去找厂长求求情,说不定他能好说话一点。”
“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老太太探着耳朵,一边摇头一边说着听不见。
叶浩然笑了,这老太太有意思,耳朵也有个把门儿的,不想听的话一概听不见是吧!
转头对易中海说道:“你们还是回去吧,傻柱的事儿说严重也不严重,顶多关个十天八天就放了,主要是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只要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保卫科也不会再追究他什么。”
叶浩然只想快点结束闹剧,一会儿还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做。
他想走,可某些人不同意。
易中海以为凭着邻居的关系,再加上自己一大爷的身份,叶浩然怎么也会卖个面子,没想到是一点脸都没给。
如果是以往,叶浩然说不定还能跟他们聊一会儿,但今天不行。
刚抓的几个敌特可不是一般人,普通敌特顶多是打探消息,但白哥可是真金白银的盗取了实物的敌特,不然国安也不会过来接手继续调查。
叶浩然刚转身,着急的一大爷就要伸手去拉扯叶浩然,手臂刚搭在叶浩然的衣服上,叶浩然勐然转身掀起了呢子大衣。
衣摆还在空中飘荡,武装带露出了全部面貌。
叶浩然的手已经搭在了枪套上,皮扣被拇指剥开,好像随时都要拔枪一样。
另一只手指着易中海呵斥道:“干什么!
!后退!
!”
叶浩然的一声怒喝,顿时把易中海吓的够呛,连忙后退了两步,甚至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眼睛瞄着叶浩然要拔枪的手,紧张的张张嘴,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见易中海后退,叶浩然这才扣上枪套的扣子,撂下风衣盖住枪套,低沉道:“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傻柱关十来天就能回去,你还想怎么的?国有国法,你一大爷的身份还能大的过国法不成?”
这话易中海可不敢接,要是继续反对下去,顺着叶浩然的话就能把他打成反对派。
只能干瞪眼的看着叶浩然远去的背影。
马三小摇着头背着手,转身回了收发室。
易中海的脸色憋的一会儿青一会儿红,最终也只能无奈的对老太太说道:“要不咱先回去吧,实在不行我去找一下车间主任,姓叶的一点面子都不给,咱也没办法。”
“哎哟,我可怜的孙子。”
老太太叹息了一声,跟着易中海离开了轧钢厂。
秦淮茹起夜上厕所,在四合院大门口正好遇见了回来的易中海和聋老太太。
“哎,傻柱没回来啊?”
秦淮茹随口问了一句,易中海忽然眼前一亮。
走到秦淮茹面前,易中海开口问道:“淮茹,你是不是和姓叶的挺熟悉?”
“还行吧,他刚来的时候我帮着收拾了一下屋子,买了点东西啥的,咋了?一大爷您不会是想让我去帮忙说和吧?”
秦淮茹心眼子可不比别人少,一眼就看破了易中海想的啥。
易中海劝说道:“你是个妇女,更好说话一点,再说你们关系也熟,都是邻里邻居的,就是说几句好话而已。”
“我可不行,傻柱的事儿您让我说什么啊,这要是让贾东旭知道了,那不擎等着干仗嘛,不不不,我不去。”
秦淮茹脑袋像个拨浪鼓一样摇着。
当初在农村的时候,去秦淮茹家里上门提亲的人就不少,十里八乡的都知道秦家出了个美人坯子,不知道多少好小伙儿想把她娶回家,可她最终还是嫁到了城里,就是想要来享福的。
虽然和预期目标差了不少,但也没怎么饿着她。
正因为了解恶婆婆和贾东旭,所以才不想掺和傻柱的事儿。
反过来讲,叶浩然是什么人啊?别看秦淮茹没接触几次,但她有一点看的很通透,傻柱顶多就是心里想一想,叶浩然可不是,只要给了他机会,他就敢正大光明的占便宜。
让她主动去找叶浩然,那不是羊入虎口送上门嘛。
而且以她对贾东旭的了解,事发后的反应她都能猜出来,贾东旭别看同样在轧钢厂上班,对傻柱重拳出击,对叶浩然肯定唯唯诺诺。
从那天的表现就能看出来。
她要是去找了叶浩然就等于白给....
“你怕什么啊?”易中海继续劝说道:“你想啊,傻柱是咱们厂里的厨师,吃的喝的就没少过,而且工资还有三十七块五,你要是帮了他,我做主,让他下个月的工资匀你点,怎么样?”
易中海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还用金钱攻势诱惑着秦淮茹。
自从秦淮茹从叶浩然那里挣了点零花钱,心思也活络了起来,听完易中海的话,秦淮茹试探着问道:“一大爷,不是我不帮,虽然都是邻居,但也没有白帮忙的,您觉得傻柱能给多少啊?”
“给一半,怎么样?少了我给你补,你看行不。”
“真的?”
“真的!”
秦淮茹思量了许久,最后点点头说道:“可以,成了就给,不成我也不要,但我只能白天去找叶浩然,晚上让人瞧见了容易说闲话。”
“行,有你这句话就行,姓叶的今天夜班,白天他就回来了,你可早点跟他说。”
“放心吧一大爷,就这么着吧。”
两人合计完,秦淮茹也有点憋不住了,快走了两步,和易中海擦肩而过向着公厕跑了过去。
易中海把老太太送回家,自己也回了家里。
另一边的叶浩然,此时正带着几个人向着羁押室走去。
身后跟着的正是国安的人。
王队和国安的领导没来,而是去看躺在病床上的白哥,详细的说明了情况和抓捕中的细节。
进到羁押室,国安的人绕过叶浩然在里面看了一圈,对叶浩然比了一个大拇指。
“行啊兄弟,你和王队两个就抓了这么多,是一把好手。”
傻柱迷迷湖湖的看见叶浩然带着几个人进来,还以为是要放了自己,刚要开口,国安的其中一个人说道:“带走吧,有用的送进去,没用的直接拉到靶场。”
其实这话就是吓唬人,可傻柱当真了。
而且在叶浩然没有解释的情况下,还真有一个国安的要去解开傻柱的手铐,想把傻柱带走。
这下傻柱急了:“哎哎哎,踏马的弄错了,我就偷点菜,至于枪毙吗!”
急迫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挣扎着阻止国安的人解开自己的手铐,好像下一秒就要被打靶了一样。
“嗯?偷菜?偷什么菜?”
就在国安的人疑惑的时候,叶浩然这才笑着解释起来:“这个人不是敌特,他是我们厂的厨师,偷了厂里的菜正好被我发现了,没来得及处理,暂时被关在这里。”
国安的也是个人精,知道叶浩然这是在吓唬人,笑着配合道:“哦,这不是薅社会主义羊毛吗?交给我们处理也不是不行,先送进去蹲两年改造一下吧。”
“我不走,我不去,我生是轧钢厂的人,死是轧钢厂的鬼,只有轧钢厂才能审判我!”
傻柱急着伸出双手捂住手铐,防止被人打开的样子把叶浩然都逗笑了。
顺着国安的话说道:“算了,先关个十天半个月的,能教育好也行,实在教育不好再送进去也来得及。”
国安的人点点头,把包括王家兄弟几人带出了羁押室,恢复平静的羁押室又只剩下了傻柱一个人。
等人离开后,傻柱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能不害怕吗,差点被误会拉去打了靶,人都没了鸟用都没有一点,男人最大的悲哀。
交完人,国安开着吉普车拉走了所有人,包括被交易的轴承也一并带走。
让叶浩然惊讶的是,国安的领导竟然是他去组织部开证明时候的那个领导,怪不得会给他换章盖。
“行了,没咱们啥事儿了,都回去歇着吧。”
王队看了眼摆钟,距离下班时间也没多久了,聊了两句坐回椅子上歇着,耐心的等着下班时间的到来。
二蛋子凑到叶浩然身边,小声滴咕道:“叶子,呢子大衣借俺穿两天被,让俺也威风威风。”
眼馋的看着叶浩然身上的大衣,厚着脸皮开了口。
叶浩然笑着问道:“你是不是看不清自己啊,横竖都快见方了,衣服要是借给你,用不上五分钟就得撑坏,还是算了吧。”
二蛋子低头看了看鼓鼓的肚子,撇撇嘴:“小气。”
衣服虽然没借,但叶浩然还是掏出烟分了一圈,没心没肺的二蛋子喜滋滋的接过烟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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