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原生家庭

  暖暖说完自己的原生家庭后,白正也说起了她的家庭,巧了,她也有一个奇葩的姑姑。她姑姑年轻时候爱上一个在他们全年人眼中看起来都一无是处的男人,不仅欺骗她自己是警察其实是保安,还在她家长不同意二人在一起的时候让她怀孕。在她父亲逼迫下最后打胎,结果还是没能分开两人。无奈至极又心疼自己女儿的父亲也只好不再干涉他们,结果她竟然辞去了原本不错的护士工作去摆摊,男人觉得摆摊这个营生不错,还辞去保安工作,在家打麻将,躺着让她养活自己。这一切已经够荒唐的了,结果更荒唐的是后来它又打了好几次胎,因为男人的母亲想要一个孙子、男孩,最后身体不好了才生下一个女儿,再怀孕又生下女儿,因为是女孩所以送人了。这一切荒唐的事情她的父亲都不得不接受了,以至于全家人都不能理解她为什么非要和这个普通到不能更普通的男人在一起,连白正妈妈都说她姑姑一定是被下降头了,上辈子杀了那男的全家这辈子是来还债的。

  白正:“小时候不明白为什么外公发那么大脾气,不允许她姑姑姑父回家过节,一直不认这个女婿。后来明白可能除了生气,更多的是心疼女儿,明明自己最疼爱的小女儿,倾注最多心血培养的女儿却与这样的男人纠缠。”

  荒唐的事情从来都不缺乏,生活常常比什么电视更狗血。相比这样让听着唏嘘的经历,更难过却也难以改变的是她姑姑自己没有平权的意识,对于受到的不公平待遇没有反抗或者没有不认可的意识,这是外人最难说道的地方。也许究其原因会更复杂曲折离奇,但是确实无法叫醒一个不愿醒来的人,人总得合理化自己的行为才能活下去。如果一朝让她看清楚自己曾经多么荒唐,那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在别人的故事中,听者可以尽情的评价、唏嘘、感叹、同情,可终究不能改变他人的命运,反而在自己的故事中就变得盲目、软弱,甚至麻木呆滞。“我们都是戏子,在别人的故事里流着自己的眼泪。”这是暖暖很喜欢的席慕容的一句诗,很有味道,很有道理,也可能是暖暖喜欢悲情故事、悲剧的原因吧,情感可以在明知道与自己无关的故事中投入、共情、感动抑或悲痛,而无法面对自己的苦痛和不堪。

  两人起身,在微凉的秋夜里缓缓前行,昏暗的橙黄色路灯显得毫无生气,近在咫尺的面容都不甚清晰了。白正继续讲述自家的故事:“在外公去世后,外婆才勉强同意让姑姑姑父过年过节时候,回家吃饭,虽然外婆家和姑姑家就隔了一栋楼。那次是让我去姑姑家叫他们来吃饭的,结果我一进门,他竟然来了句:‘你是不是你外婆派来监视我们家房子的?’”

  暖暖:“怪不得每人愿意去叫,得让你去,简直是背黑锅。”

  白正:“真的是都震惊了,大过年的叫你去吃饭竟然来这样一句话。他们早年房价低的时候没有买房,劝我姑姑好几次都没有买,后来房价涨了买不起了,她们住的那个房子还是我叔叔的房子。我感觉我叔叔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他去世后房子给这么个人住,还总觉得别人都要和他抢那套房子。”

  听到白正叔叔已经去世的消息,暖暖心中还是震动了下,虽然很明白死亡与年龄无直接关系的,但是听说四五十岁的人去世的消失还是会伤神。

  白正:“其实我爷爷对她女婿的要求也不高,只要是个好人,人品没有问题就行。”

  白正:“我爷爷其实是身体很好的,他去世时候我也有些意外,他去世前一个月还买了摩托车呢。最后是胃癌在家里去世的,他就是不肯去医院不肯治疗,医生下午让他住院,他晚上就跑回家了。那时候我也还在法国,也没能回去,没能参加葬礼,也没能作为长孙举那个什么引魂幡。”白正想起自己的爷爷也是一副陷入回忆甚至还有些后悔的状态,原来人在说到至亲的时候的表情是类似的,复杂且温情。

  死亡是神秘且无法轻易触碰的,从精神上和生理上。孔子会讲:“未知生,焉知死。”这可能也是儒家带给我们的一种回避谈及死亡的态度,所以每每谈及死亡,尤其是身边的亲人去世的事情很难被谈及。父母是我们和死神之间的一堵高墙。暖暖记得很清楚,那时候她才3、4岁,妈妈在外婆去世后,站在家中、扶着门框,流泪望向医院的方向时候的样子。那时候妈妈还不到三十岁,比现在的暖暖大不了多少,可是要面对突然失去母亲的悲痛。这么多年来暖暖几乎没怎么见到妈妈哭泣,那是印象中最悲恸的一次。

  后来妈妈每每谈及外婆的时候,最常说的一句话是如果她再多活十年就好了,就能享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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