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有一个跟随她多年的日记本,从高一开始记录生活和心境,直到今天已经六年之久了。浅白色的塑胶封皮,被水浸湿过的痕迹,彩色的内页,记录着暖暖不愿被人所知的青葱往事。
时不时想起它时,暖暖会写下当时的苦恼和不如意,再者翻看逝去多年的苦涩时总会被当年的文字尴尬到,还有原来这么多年自己的字一直都很丑。就像人总会把自己的行为合理化,把现在的自己不能接受的记忆改成可以被容忍的“记忆”,如果不翻看多年前的日记暖暖可能还得过很久才能意识到这件事情。“记忆是一本在时光中渐渐模糊了的书,每每当你想翻开它,看看过往,却未曾发现,它不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渐渐褪色,而且被心中那个把自己藏匿的很好的小法官悄悄篡改。为了和回忆和平共处,改写记忆成了重要且神秘的任务。”这是暖暖在意识到这个事情后写下的记录。
暖暖第一次开始写故事是在高二的暑假,从回忆自己的生活开始下笔,絮絮叨叨青涩单纯,把能想到的有趣或者重大的片段记录下来,仅此而已。而且那时候的暖暖很怕这个暗藏着自己青春秘密的日记本被别人发现,那时候她甚至觉得被别人看到这里的秘密几乎是要命的事情。如果你看了我的日记,我可能会想杀了你,暖暖曾经这样想过,虽然如今看起来这些不过玩笑话一样早已不是什么大事情了,但是秘密被窥探终究不是愉快的事情。
断断续续的故事写了几章就停下了,这也算是暖暖这么些年来的创作习惯之一了,有想法的时候可以不间歇的写,一旦那根神经绷断了,就什么都写不下来了,只剩干巴巴的匮乏的言语,自己都觉得尴尬。自从决定要做编剧后,暖暖开始努力写故事,很多时候,她只能把自己的故事和感受投入到笔下人物和剧情中,这让她无法看清整个构架的逻辑和合理性。要做到能完全“上帝视角”的编剧角色,是需要不断打磨的。暖暖电脑中存着不下十个的未完成的故事,有小说有剧本,很长一段时间暖暖陷入无尽无解的自我怀疑中,我到底能不能写出作品,不敢讲优秀,连自认为合格的作品都少之又少。这样的自我认知,让她在职业规划上迷茫又彳亍。
她从未在任何地方发表过自己的“作品”,不自信和自我怀疑是大原因,无法写出完整的、精彩的故事才是本质。渐渐的她发现自己不光在创作方面没有才华,还会害怕别人的评价,好的坏的都怕。
现在暖暖翻开穿越时空而来的日记本,再次读当年的心情,百感交集,人要经历多少挫折才能变得强大到能够和自己平和共处呢?当年的秘密早已不算什么“机密”了,只不过流年易逝罢了。
“我喜欢黑暗,不光是因为它有一种神秘感、有一种未知的力量吸引着我,甚至有一种独特的安全感。这是任何一个洒满阳光的慵懒午后所不能及的。
在一片未知之中,我能感受到身旁的广阔,仿佛每个毛孔都能感知外界,那不可捉摸的温暖。
寂静往往伴随着黑暗,闭上眼睛,只有触感才是最真实的。微风拂过发丝、面颊,穿过指缝,也有可能带来遥远而清馨的花香,让人不禁绽开冷漠的面颊。
可这时候,总是忍不住想睁开眼睛去发现点什么,浓浓的笼罩周身的黑暗中,有辽远的一点光亮,也许它是一颗启明星,但并不是我想要的。为何不去用身体感知这吸引我的一切。“
这是暖暖在高二时候写下的文字,如今看来非主流是承认的,也没有那种不能示人的紧密感了。但是起码它还能让暖暖记得那种至暗的感受,她从来都承认自己的细腻敏感给自己带来了不同感知世界的方式,但是能不能感知到和能不能接受又太不同了。
过往的流年被薄薄的文字压缩成半本的厚度,有不堪、有愉快、有沉痛、有自我厌恶,即使文字青涩幼稚,但那种穿越时空、随时随地都能击中重读这些文字的暖暖的真实感受是真的带着疼痛的分量的。恍惚间,暖暖明白了,一切以第三人称虚构出来的故事都与真实隔着一层虚假的壳,所以可以以作品的角色示人。但真实的私人日记终究不是作品。
原来把情绪映射到故事中是为了让自己能够有爱自己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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