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的楼盘,小区,八楼,大清早。
坐在阳台的栏杆上,很冷的。
顾长衣不知道自己昨晚是如何度过的,但是此时回想过来的时候,每一件小事每一个细节,她都充满懊悔。
为什么会被李妙弦逼到那个份上。
为什么她又在那样的环境中,没有保守住自己的内心,那种下流肮脏的事情,为什么发生在她身上。
她深深的无奈,无力,甚至悲痛伤心。
李妙弦可以欺负她,看不惯她,但赵辰呢?
那个男人一点点情面都不在考虑吗?把她当做什么了...脑海中回想起赵辰昨晚堕落沉醉其中的神情,她就内心一暗...
不由得回想起,从第一次见到他开始...分明是新生班级里最帅气的男生却偏偏对班上其它姑娘感兴趣,一双眼睛全都放在她身上,那种纯粹欣赏美的眼眸,她现在依旧历历在目。
后来给他补习功课,见识到一个和其它少年所不一样的精神气派,“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请来金陵王...”吟诗自傲的气质,她忘不了。
在欣赏晚会上,暴力美学夹带极限技巧的扣篮大赛,在她眼前呈现出的是一个少年强健的体魄。
赵辰,她的学生,也是她所遇到的所有男人中最接近‘男神’这个词眼的人物,魅力风采俱佳,即便早有妻妾,她还是觉得自己这辈子遇到了良人。
但突如其来的,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宛若一瓢凉水狠狠的灌进他的脑袋缝里,彻骨寒心。
丑恶,肮脏,淤泥....
她不知道任何形容此时的自己,她也忍不住的要去想,将来,赵辰会不会更加不堪,会不会把自己当做物品一样,随意送人,颐指气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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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栏杆上,只要轻轻一放手,她就可以与这个丑恶的世界,肮脏的自己做一个了解。
她现在只想等一个答桉。
赵辰到底真的是像他说的那样,就像是不足为道的,弱肉强食强抢民女那样去捕猎她....还是说,他赵辰有那么一丁点是因为美丽,因为躯壳对她有特殊的感觉。
这种问题,她知道是个男人都无法回单,但是她就想知道那样一个答桉,这个答桉不能被人转述告诉她,她想看着赵辰的眼睛得到答桉。
时不时的向下看,她能够看到小区物业的来回奔走,这么长时间了,也没有救援人员到场,她感觉到了一丝悲凉,人的姓名尚且如此渺小,何况是自己所崇尚追求的那个莫名其妙的答桉呢?
她的手指已经抓着栏杆有些用力发白了,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脱力,那想来不会太久。
这个世界,那个男人...
自始至终,她都不怨李妙弦,飞蛾扑火什么时候考虑过后果了?
她看到一辆车子稳稳的停在楼下,从车子上走下两个少女。
听到了她们两人的声音。
‘他住院了吗?怎么会这样...我以死相逼都不能让他来看我一眼吗?他是生病了吗?严不严重...’这个时候,莫名的,她甚至想听赵辰再叫一声顾老师。
扭曲的关系,变态的相处,或许本就不被允许,本就不应该发生。
“他生病了...大概比较严重,但愿不是车祸,不是急性病状...但愿他事事平安时时平安。”口中轻声喃喃。
闭上眼睛,一粒泪珠从眼角滚出来,滑落脸颊。
她准备有所了断的时候,有一次听到楼下的声音,“顾长衣,你何故如此,你的一生,将要以此种结局收场吗?破败,悲凉,孤寂,和你前二十多年的生命相比,你这样方式,让人不齿,美丽的花,何曾娇贵过自己的生命,美不是肉体和气节上,而是灵魂上了....顾长衣你何至于此...你让我感到可笑。”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站在八楼阳台上,顾长衣大声问话,她从来都觉得李妙弦是一个复杂的人,复杂到不能与之相处,复杂到让人羡慕她思维灵魂的精彩...
“你自己做事,关我什么事?你做什么事情和我无关,我只是不想见到一朵美丽的花还未绽放,就匆匆结束短暂的一生,我只是不忍心看到同类衰败,红颜薄命,悲从中来,你自己行事,关我何事,我即便笑你,你就不是顾长衣了?”
风声夹带着李妙弦的话,从地面上直达高空。
少女的声音并不嘹亮,但很清晰激昂的传到她的耳中。
“红颜薄命,悲从中来...”
顾长衣心底轻叹,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说的或许就是她这样的人吧。
罢了罢了。
美丽的花也好,遭人嘲笑也罢,这都是她顾长衣,生命不只因为顺境才出彩,劳苦悲痛、痛改前非的时候同样绽放光芒。
举目抬头,山河在我怀里,天地在我心中,这一刻,顾长衣似乎找到了安慰。
或许是来自于李妙弦的话,或许是看这片天地,思考生命归宿。
“我若活着,天地就都是我的,我若死了,便与天地再无关系,无人知道我来这里走过一趟...”
顾长衣低头看了一眼地面上的车子。
这个时候,她忽然感觉到恐高。
畏惧高度,畏惧死亡,畏惧虚无。
面对生命、死亡的时候,谁也不会在意颜面,那是生命的本能,远离死亡,顾长衣以最快的速度,从栏杆上离开。
倚着栏杆,她朝着楼下的两人开口,“你们两个要上来坐坐吗?”
“好呀。”
白婉宁清脆回答,自始至终她都是情绪无波的,那不是对死亡漠视,而是她愿意尊重每一个人每一个选择,即便是顾长衣今天从这里跳下来,她也不会像李妙弦一样,嘲笑生命的无能,嘲笑顾长衣脑干缺失。
即便是李妙弦从这里跳下来,她也不会拦着,赵辰要跳她也不拦,谁都一样。
李妙弦偏头看了一眼白婉宁。
她喉咙有些干哑,还是轻声开口,“你似乎对顾长衣的能够自救求生抱着从一而终的信心?”
婉宁浅笑,看着远处,一字一眼,“我对她并无信心,我只对你有信心,我在想,如果我哪天也这样,你李妙弦大概也能把我从死神手里抢回来吧。”
李某人默然,她并不见的喜欢顾长衣,但她始终对生命敬畏。
她亲近喜欢白婉宁,但婉宁也不见的会在生命的十字路口,听她顾长衣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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