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早啊。”奚绒挥手打招呼。
谢无忧给了她一个眼神,“早?自己看看什么时辰了。”
奚绒忍辱负重,坐到了餐桌上。
桌子上放着米粥,一碟葱花豆腐,一碟清炒豆角。
昨天没吃什么东西,奚绒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端起碗来喝了两口,粥熬了许久,入口绵密,清甜可口。
奚绒忍不住咕咚咕咚喝了一大碗。
“还有吗?”
一碗没吃饱,奚绒把头从碗里抬起来,一抬头,便发现在场三个人全都看着自己。
俱是一言难尽。
方嬷嬷最先反应过来,“有的,小厨房的粥多得是!”
她去厨房盛粥。
奚绒看了看谢无忧,谢无忧碗里的粥像是才喝了几口,还没下去多少。
奚绒眨了眨眼睛,决定关心一下自己的亲亲老公,“殿下是不是胃口不好?”
“……不是每个人吃饭都像你那么粗鲁。”谢无忧捏起调羹,慢条斯理地舀起一勺粥,慢慢悠悠地喝下去。
整个过程优雅至极。
“切,穷讲究。”奚绒小声bb。
谢无忧没听清,“什么?”
“女孩子这样才叫豪迈呢。”奚绒将方嬷嬷端来的粥一口气喝完,囫囵咽下去,末了,还拿着手绢擦了擦嘴。
谢无忧冷哼一声。
奚绒吃完早饭,拄着胳膊看他优雅地吃饭。
三个人的视线都落在谢无忧身上,被团团围绕的谢无忧慢悠悠地一勺勺喝粥,一碗粥很快见了底,直至一滴不剩。
他没动。
房间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半晌,奚绒试探道,“殿下没吃饱?”
谢无忧没说话,但奚绒还是从他停顿的动作之中读懂了一切。
“方嬷嬷,还有粥吗?”
闻言,方嬷嬷也有些不好意思,“殿下赎罪,小厨房只熬了这么一些,现在已经没了。”
以前谢无忧早上只喝一小碗粥,现在有了王妃,但毕竟只是娇滴滴的姑娘,方嬷嬷按照惯例,只煮了三碗粥的量。
奚绒吃得快,一个人就吃了两碗,自然就没有谢无忧的了。
二人还要去皇宫敬茶,眼下再熬一些已经来不及。
谢无忧的脸沉下去三分。
奚绒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谢无忧吃人的视线扫过来,奚绒掩饰住幸灾乐祸,给他在碟子里夹了一根豆角。
“殿下多吃菜~”
谢无忧扔了筷子,起身走了。
他身后,屋子里传来了奚绒抑制不住的笑声。
-
因为要去皇宫给皇帝皇后请安敬茶,两个人吃完饭便乘着马车往皇宫走。
五皇子不受宠是真的,没钱也是真的。
眼下奚绒坐在硬邦邦的马车内,只感觉屁股都要硌成四块。
她不得不在马车内扎起了马步。
一阵颠簸,奚绒紧紧扶着木板,才不至于摔跟头。
而谢无忧气定神闲,老神在在地坐在马车上假寐,像是一点也不感觉到屁股疼。
“殿下不硌得慌吗?”奚绒忍不住问道。
她往那边一瞧,顿时眼皮一跳。
只见谢无忧身下,露出厚厚的软垫的一角。
谢无忧道,“不。”
你小子!背着老婆自己享清福是吧!
奚绒面目扭曲,“我也要坐垫子,殿下能不能分我一半啊?”
谢无忧掀起眼皮,“不。”
“你一半,我一半,你是我的好伙伴。”奚绒尝试沟通,“夫妻就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样才能相互扶持走得更远。”
谢无忧分给她半个眼神,“不。”
奚绒过去讨好地给他捶肩,“求你了,殿下,我快要被硌死了。”
奚绒按摩的手法极好,谢无忧颇为适用,但还是油盐不进道,“不。”
奚绒气得狠狠捣了他一下,谢无忧吃痛,倏然睁开了眼,揉了揉被打的地方。
奚绒朝他狠狠地在虚空中挥了两拳,继续蹲自己的马步。
谢无忧揉着自己的肩,忽然听到奚绒碎碎念,声音很小,他凝神一听。
奚绒嘀嘀咕咕,“小气鬼,喝凉水,砸破罐子,喝不到水。小气鬼,真小气……”
“……”
奚绒正艰难地坐着,因为太过颠簸,所以时不时需要站起来。一个不留神,腿就抽筋了,她龇牙咧嘴地踢着腿。
忽然,谢无忧道,“想坐软垫?”
奚绒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你的笑容很猥琐。”
“……”谢无忧道,“想坐软垫也不是不可以。”
奚绒谨慎地看过去,谢无忧右手摊开,手指勾了勾。
奚绒,“?”
谢无忧道,“一个垫子,二两钱。”
奚绒顿时瞪大了眼,“你怎么不去抢!”
他明明可以直接抢钱,却还附赠了一个软垫!
谢无忧把手收回去,气定神闲地倚在马车上,“你不要便算了,从皇宫到王府,得有两刻钟的距离呢。”
奚绒胸口剧烈起伏,恨恨地盯着他,半晌,忍辱负重地从头上取下一支簪子,放在他手里,谢无忧挑了挑眉,迎着她怒气冲冲的视线,大手一挥,指了指她座下。
“下面有一个柜子,放着软垫,你拿出来就好。”
奚绒从柜子里取出软垫,垫在硬木板上,顿时如坐云端,整个人幸福指数爆棚。
谢无忧抬起眼,看着她眯着眼享受的巷子,道,“府中拮据,我没有官职,亦没什么钱。”
奚绒睁开眼,看过去,“所以?”
谢无忧,“府中不养闲人,你每月要交二十两银子的居住费,至于其他用度,则需要另外拿钱。”
奚绒幸福的神情裂开,“你说什么?”
谢无忧不再重复,只是把奚绒的簪子收进了袖中。
奚绒炸毛,“你是吸血鬼吧!别人家的王妃都是每月领月俸,凭什么到了我这里就要交租金!”
谢无忧,“凭你爱我?”
奚绒小狗喘气,转过身直接拒绝与他再交谈。
她这才想起来,原书中谢无忧前期韬光养晦,把所有的钱都拿去西北养兵,自己则是能省则省,穷得很彻底。
想想堂堂王爷,早上甚至只喝一碗稀粥,确实有点凄凄惨惨。
正想着,马车忽然一阵剧烈的颠簸,奚绒一个不察,直接掉到了谢无忧怀里,谢无忧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免去两个人磕掉门牙的灾难。
谢无忧皱着眉,道,“怎么回事?”
外面的马车夫战战兢兢,“回王爷,是太子殿下的马车。忽然从东街口冲出来,老奴勒住了马,才不至于与太子殿下的马车撞上。”
谢无忧的脸色黑了下去,“继续走吧。”
马车夫抖着声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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