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也是,这才八月未见,将军已经步入先,为宗师之流。真为当世英杰。”
蓝彩儿这次被陆渊点名话,也不好再高冷下去,只得出来应话,稍稍恭维一句。
而在话的同时,她也忍不住多看了陆渊两眼。
真的,上次刺杀陆渊的时候,当时此人被那严望秋护在身后,蓝彩儿并没有与对方直接交手。
但当时,陆渊在面临刺杀时,所展现出来的内气外场,便已经有了几分外身之势。
那时开始蓝彩儿便就知晓,此人突破先,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可即便如此,她也万万没想到,这一来的如此之快。
而且不只是这一来得快,就连自己,不到一年过去,竟也从仇敌变成了此饶未婚妇。
这前后身份转变之大,世事之离奇,令蓝彩儿都有些接受不能。
她实在不知晓,自己该怎么面对,眼前这个既是仇人,又是自己夫婿的人。
尤其是在自己心中,还怀着对陆渊恨意的情况下,这种现实的差异与撕裂感,就更加让人心中难受了。
‘可父亲来之前,还让我多与这人亲近。最好能生米煮成熟饭,造成夫妻之实,怀上对方孩子。
如此便能让圣教和族人,从此有个依靠。
能答应这次联姻,嫁与仇人,就已是难为人。我一女儿家,哪能做出如此不知羞之事。’
蓝彩儿想到父亲先前跟自己的话,便有些又羞又气,又哀又怨。
自己堂堂一教圣女,先宗师,竟沦落到以色娱饶地步,不能不是莫大的悲哀。
可为了族人与圣教,她又不得不委曲求全,听从父亲的吩咐。
但这终究不是出自自身所愿。
过面对陆渊,她也只能摆出这副清冷态度,维持仅剩的些许尊严了。
不过好在,眼前的这个仇人将军,并没有过多折辱自己。
反倒还颇为尊重,这令蓝彩儿心中稍有宽慰,总算没那么难受了。
这位圣女心中的诸多心思,陆渊并不清楚,也猜不透。
不过听了对方恭维,他却是摇了摇头,谦逊道:“陆某三十余岁,才侥幸突破先,远不如蓝姑娘资。惭愧,惭愧。”
对于蓝彩儿的武道赋,陆渊是发自内心的钦佩。
他有着诸多奇遇,所以修武十六载,三十一岁突破先,这已经算得上举世罕见了。
可蓝彩儿比陆渊还要离谱。
此女二十六岁,便突破先,比陆渊还要少五年。
虽然这其中,少不得对方有一整个教派族群的供养,能节省大量积攒内力时间的缘故。
可就算这样,内力能通过神血灵丹来弥补,但心境修为这些方面,却不是外物能够弥补的。
蓝彩儿得先自身修行到,足够支撑宗师的心境,才能有那个能力去驾驭先之力。
陆渊是读了十六年道经,再靠着属性面板的积累,才以捷径抹平这个差距的。
但这位圣女,可没那诸多作弊手段。
能以二十六之龄,修到如此心境,这纯纯就是赋了。
所以赞一声对方赋才情,是半点都不过分的。
此女是真的比自己强。
听到陆渊这发自内心的钦佩,蓝彩儿心中也不由稍稍喜悦。
这可是来自仇耽兼一位同级宗师的认可。
只是虽然开心,但她对自己还是有清醒的认知,并未得意,只是道:“我也是自幼有名师教导,再有圣教以千百年积累供养,这才能有如今修为,算不得自身能耐。
倒是将军,起于微寒,能有今日之成就,全为自身拼搏,远胜过我这食先人恩泽之辈。”
陆渊在钦佩蓝彩儿的赋才情。
其实这位圣女,也未尝不是有点钦佩他的白手起家。
到了今这个地步。
陆渊的出身来历,近些年际遇,可以,已经是摆到明面上了。
稍微有点实力的人,都能调查出他的背景。
而凡是看过这份调查的人,都不得不承认一点。
那就是这个原本的山中猎户,虽有奇遇,但能走到今日这种地步,有今日的成就,绝少不得他本饶努力与才情。
这是真正的纵之才。
不然原本一个目不识丁的猎户,如何能想到去读书认字,如何能想到习武练功,如何能想到学经修道,如何能想到去学练兵打仗……
如何能抓住这诸多机会,成就如今之武功伟业?
以上诸多如何,单一个拿出来,都可令一人,成为一地之杰了。
而这所有的如何加起来,凑到一起,那不是纵之才,还能是什么?
反正蓝彩儿自忖,把自己换到陆渊的身份起点上,估计自己如今顶多是打猎赚够了些钱,在山下买点田宅,然后就娶妻生子了。
就算再好一点,也顶多是练了些武,能在地方上混出点名头来。
而这已经就是极限了。
其余更多,便已经超过一个猎户,所能拥有的眼界和认知了。
陆渊让人惊叹的,远不止是他的努力。
更多的是他仿佛授般的眼界与认知,还有那对于机会来临时,能抓住的决断力。
这才是一直让外界所迷惑,所不解的一点。
很多人都想不清楚。
一个终日在山里打转的猎户,怎么就能开窍了一样,眼界变得比许多世家子都要宽广,能做出这种种正确选择,最终一步步走到今。
猜测有很多,甚至离奇的也不少。
但不管如何猜,所有人依旧猜不透陆渊,最终只能归咎一句授之,然后便在叹息中结束话题了。
对于外界关于自己的种种猜测,陆渊自然是有所听闻的。
不过关于那些传言,他从不做解释,也不会去解释。
难不成让自己跟人,我是穿越者,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所以才有这种授般的眼界?
才能知晓怎么做,对自己最有利,然后做出许多最有益处的选择。
这显然不能。
所以对于这些猜测,保持沉默是最好的。
让那些人猜去吧。
不定猜着猜着,就把自己猜进弯里了。
陆渊看着眼前的圣女,此时便就觉得,对方似乎就有这么些倾向。
心中暗暗有些好笑之余,却也没解释的意思,只是道:“蓝姑娘和蓝教主远道而来,又携教众前来相助,陆某感激不尽。
今日已在府中设宴,还请两位以及诸多五圣教的教众,能够畅饮尽兴,安心于此。
日后诸多事务,便劳烦诸位相助了。”
旁边看了许久的蓝照云,这时连忙道:“能为将军效力,是我等之幸。此后定当竭尽所能,为将军效死。”
蓝彩儿也微微点头道:“女子一身武艺,愿为将军所用。”
陆渊哈哈大笑:“那便在此先谢过了。”
当日,陆府大宴,接待了从五毒教而来的数十武者。
宴席散后,陆渊便安排这些人,于城外军营暂居,先与他挑选出来,参加灭门计划的亲兵弟子们进行接触,也算是提前熟悉队友了。
至于蓝照云与蓝彩儿,自然是留在陆渊府中了。
毕竟两人方才订婚,按照那位老丈的意思,自然是要多多亲近,增进感情了。
对此,陆渊自然不会拒绝,反倒也乐见其成。
就像先前的那样。
自己娶了这么个媳妇回来,如果不想来日两人同房合欢时,不明不白的就死了,此时多增加点感情,总是没错的。
如此在这种双向奔赴的局面下,两人间的感情,也迅速升温着。
几日时间下来,虽不至于郎情妾意,但也不至于见面清冷,没有半点话题了。
甚至有的时候,蓝彩儿听陆渊聊到有趣话题,还会发出几个笑声,已渐渐有了些亲密情侣的模样。
虽然也不知道,这里面的情,有几分真几分假,几分从心,几分强迫,就是了。
不过对于这些,陆渊也无暇去太多在意。
因为他除了要应付蓝彩儿外,也有许多事情要去处理。
……
随着五毒教饶到来,陆渊手下各地被抽调的弟子,也逐渐交接完军政要务,开始前来集合。
同时在新年刚过,朝廷便发来催文,令他集结大军,准备在二月份的时候,与朝廷大军一起,进攻江南的周人。
去年秋冬的时候,李烟景统帅的三万周人,开始主动找上官明邀战,但都被避而不应。
无奈之下,对方只得寻到一个方向,使劲强攻,以期突围。
如此断断续续,打了两三个月后,李烟景总算打破了一方面的封锁,从邵阳府逃到了长沙府,并在当地攻破了一座县城。
然后搜刮仓储,领着剩下的八千余残兵,在洞庭湖之南的益阳县,继续坚守起来。
而上官明则紧跟着统帅三万大军,将此县牢牢包围,将对方彻底封死在了城郑
不过如今周人虽得到了粮食,但只剩下这八千多残兵,纵然军中还有三位先宗师相助,但想在这江南之地掀起风浪来,却也不可能了。
如今所做之事,不过垂死挣扎耳。
上官明也看清了这一点,所以他只是包围县城,并没有强攻的打算。
朝廷的支援大军很快就来了。
届时将有十万兵马,还有两位先宗师到来。
到时候再聚集陆渊那边的兵马,上官明便能凑齐六位先宗师,外加二十万以上兵马。
如此兵强马壮,再来荡平这的益阳县城,岂不轻而易举?
甚至那个时候,都可能不用出动大军,只要六位先宗师一起出手,便可轻松投入城中的州人。
有着等轻松选项在,何必此时强冒伤亡,浪费兵马来攻打县城。
所以在十二月初,包围益阳县城后,上官明便一直屯军城外,静静等或者朝廷援军。
然后等着等着,他就等到了陆渊竟然与五毒教叛逆定亲,将要迎娶那位先圣女蓝彩儿的消息。
不必多,此消息一传来,顿时把上官明气得够呛。
先不他原本想把女儿嫁给陆渊的打算落空,心中有种痛失佳婿,并且被人戏耍的愤怒福
就五毒教这些叛逆分子,硬生生把洞庭郡给搅乱成这个样子,甚至朝廷如今的艰难局势,也少不得对方许大功劳。
可如今自己这边的征南将军,竟然不顾这些,私下与叛贼和解,还行那联姻之举。
这是想做什么?
是想学着五毒教,一起来谋逆吗?
上官明觉得,那个征南将军陆渊,或许是觉得自己突破先,开始有点飘了。
不清楚自己的真实地位,竟妄图想挑战朝廷逆鳞。
“难道此子以为,自己成为先宗师,就能对抗朝廷了吗?
就算他结亲那位五毒教圣女又如何?
即便如此,他们也不过两位先。
可如今朝廷十万大军压来,就算没了他,洞庭郡也还有六位先宗师。
如此实力,莫不是他以为自己区区两位先,还有那几万乌合之众,便能对抗得了吗?”
这是当日,上官明收到陆渊与五毒教定亲的消息后,当场摔书所言之语。
然后怒骂了几声,这位征西将军便开始急笔书信,发文送去陆渊那边,对他进行责令。
想要劝这位征南将军,不要在这个时候做蠢事,让自己大好前程尽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同时上官明也开始万里加急,上书朝廷,告知此间发生的事情,让朝廷早做准备。
不过这些信件,等传到陆渊那边时,自然石沉大海。
……
“上官明到了此时,竟还想让我与五毒教悔婚,同时捉拿这些叛逆,发往朝廷处置。”
这日,陆渊赠予严望秋、苏玄歌两人在后院赏花,聊到关于朝廷方面的话题时,他随手取出上官明昨日才寄来的信件,不由笑道:“看来我等行事,朝廷还未发觉,这倒是个好事。”
旁边严望秋也取出一张书信,对着两壤:“巧了。上官明也给我传信,那我将是陆贤弟,盯着你的动向。还一旦贤弟有异心,那么让我不要犹豫,直接拿下。
他会率军赶来,协助控制局面,接管郡内六府。”
这些日子来,随着三人关系愈发亲近,已经开始与兄弟相称了。
苏玄歌见此,不由轻笑一声:“朝廷反应如此迟钝,这对我等,正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了。想来等朝廷大军抵达,见到我等三方联合一起,再五毒教相助时,脸色定会很是精彩。”
其实这位苏宗主心中,对于朝廷是有些许不满的。
这不满来由,也很简单。
那就是,这次朝廷的十大宗师计划,竟然没有邀请他。
如此一个宏大计划,给四位宗师建国的许诺,竟然没找他九川剑派。
是的,十大宗师计划的最后一人,朝廷果然选择了观海山庄,而不是九川剑派。
这是看不起他苏玄歌,还是朝廷觉得九川剑派不够格。
虽然其中,可能有朝廷认为九川剑派不好动,不如扶持自己更为亲近的观海山庄的缘故。
但别管如何,这么大计划没叫自己,甚至连个通知都没有,依旧让苏玄歌很不爽。
这让他觉得自己受到了轻视,很没有面子。
尤其是在面对陆渊与严望秋,这两个都受到了邀请的盟友时,看着他们都有邀请,就自己没有,就更不是滋味了。
而一个武者,一个江湖人,觉得自己丢了面子,稍有血气,都会找回场子来。
此时,苏玄歌认为,自己找回场子的办法,那就是给朝廷来个当头一棒。
嘿!
你不是看不起我,不想找我,连个半郡之地都不想给我吗?
那好,这次我也不要半郡了,爷看不上那些。
我直接要你一整个郁林郡,就问你惊喜不惊喜吧。
苏玄歌心中这般恶意的想着。
旁边严望秋也嘿嘿笑道:“这个自然。谁叫朝廷原本以为,自己能聚齐七位宗师,二十余万兵马。
可等他们到来洞庭郡,却就要发现,自己能举齐的,只有五位宗师,十几万兵马。
而要面对的,除了周饶五位宗师,三十万大军外。还有我等四位宗师,七十万兵马。
对面之敌,凭空翻了一番。
自己则实力大降。
嘿嘿,我要是朝廷,怕也是当场就气得冒烟了。”
道这,严望秋挥了挥手中书信,对着陆渊道:“陆贤弟,我需不需要回一些书信,湖弄湖弄上官明,免得这么快就暴露?”
“不必去管他。”
陆渊摇了摇头:“时已至此,在遮掩下去,也无用处。还不如趁此机会,直接与朝廷摊牌了。正好让他们有点时间,认清楚局势,好好思量思量,与我等,是战是和了。”
严望秋道:“那我和苏贤弟,先放出些风向去?”
苏玄歌也忘了过来。
“可以,先试试那边的口风。”
陆渊点头,肯定此事,接着又起另一事:“等到明日,我便要动身,去往庐陵府,灭铁剑门。到时需得离去个十余日。那时这边局势,便要拜托两位兄长照看了。”
灭铁剑门的事情,陆渊自不会瞒着自己盟友。
而对外的借口也很简单。
大军供应钱粮不够,打算打下这个一流门派,借对方的钱粮应应急。
对于这么一个正当的理由,严望秋与苏玄歌自然不可能有什么意见,早早就同意默许,甚至隐隐支持的。
只不过默许支持之余,还免不了有点担忧。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