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陆渊早早的就醒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少了手机网络的缘故,来到这个世界后,他没有什么娱乐事项,每天入夜就早早睡去,天蒙蒙亮就自然醒来,早起早睡,作息规律。
以往不敢想象的良好作风,此时以一种更难以想象的方式达成了。
拿瓢子在院里水缸舀了瓢水,陆渊取出自己前几个月捣鼓出来的木制牙刷,沾了沾粗盐,就开始刷起牙来。
穿越这件事情,已经无法改变。
但自己的人生还很漫长,堪称无限。因此在注定漫长的生命里,陆渊也开始慢慢着手改善自己的生活。
此时用的牙刷,就是这种改变之一。
山中的特产狼毛,随处可见的木材,再加一点点智慧和巧手,一根牙刷就新鲜出炉了。
清理完个人卫生,随后陆渊又做起了体能锻炼。
自从认识到这个世界的危险之后,他深深明白,想要好好活下去,自己就必须要有一个强健的身体。
所以每天早起后,先是第六套广播体操热身,接着从俯卧撑开始,什么上下蹲、原地跑、仰卧起坐等等。
凡是陆渊能想到的锻炼方法,都被他整理了出来,还起了個名字,陆氏锻炼法。
半年下来,果然大有成效。
不仅力气变得更大了,耐力也更强,尤其是那一副腰,更是练得坚韧无比。
练弓先练腰。
陆渊的箭术能这么快大成,少不得这一副好腰子的帮助。
一个小时的锻炼过去,练出了满身的汗。
抬桶在水井里打了一桶水后,陆渊也不脱衣服,直接对着头就来了个痛快淋漓的冲澡。
连续三五桶水后,身上燥热渐渐消退,那汗臭味也洗了大半。
其实他更喜欢在山里面的时候,锻炼完直接去洞府门口的小溪,痛快的洗一番,那才叫舒爽。
不过眼下在镇上,也只能拿桶冲冲井水了。
一个多小时过去,这个时候煮的粥也熬好了。
只需加水、加米、加肉、加菜、加盐,再有一个大锅,一个灶台。穿越过来后,陆渊慢慢喜欢上这种简单省事的做法。
不管是啥,就来一个乱炖,要不就穿上串烤。
山中猎人的生活,就是这么的平平无奇,简单枯燥。
而今,虽然搬到了镇上。
但长久以来的习惯,还是影响着他,依旧做起了这种简单粗暴的饭菜。
“现在有房有身份,钱也有了,一切就备,该是时候开始认字了。”
院里一张木凳上,陆渊一边喝完最后一口粥,再饮了口粗茶,心中慢慢想着。
而对于此,昨日买房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计较。
今日便可实施了。
……
这个小镇并不大,总共也就一条街。
陆渊的宅子在街东面靠山的一侧,附近有着两户人家,都是地方的农户,平日里靠着山上的梅林,以及镇子外种的两亩田为生。
出了这处边缘地带,再往里走,东街就有四条小巷,各自住着二十几户人家。
在街上买了些糕点吃食,再加上一串自己带出来的熏肉,提着礼盒,陆渊便往着镇里一处巷子走去。
片刻之后,穿街过巷,他很快来到了街东三巷的位置。
一户小院前,紧闭的院门上,陆渊敲了敲门,喊了句。
“孙书生在家吗?”
既然要识字,那当然要找个老师。
眼前这户人家,就住着一个叫孙思文的书生。
他昨日就问过旅店老板,此人是镇上最为穷酸落魄的书生,学问好像也是最差的。
读书十几年了,连个秀才功名都考不上。
没有功名,又没有学问,因此孙思文混得很差。
平日里也就只能靠着给镇上的一些居民写写信,年节时分写写对联过日子了。
但就算是这个活计,镇上也有其他书生跟他抢。
如此下来,孙思文靠此赚的钱,连养活自己都做不到。
如今也只能靠着变卖家里祖产,过过日子了。
什么,去教书?
一个连秀才都考不下的人,谁敢放心把自己的子弟交给他,那不是害人吗?
旁人送子弟读书,都是指着考功名去的。
让自家孩子跟孙思文学了,能不能学好先不说,单是沾染了此人的蠢气霉运,那就是天大的祸事。
是的,在一些学子家长眼中,读书有时候就是一件玄学事。
总而言之,种种不利条件下来,孙思文这个书生混得很差,也很落魄。
但也因此,找此人学文习字,那价格也绝对是最低的。
有这点,那便足够了。
毕竟,陆渊也没指望着去钻研四书五经,考什么功名,他只是想认字而已。
至于其它的什么学问……
在前世的时候,从小学到大学,十来年的寒窗苦读,早就学够了,此时不用一个穷书生来教。
因此别人避之而不及的蠢书生,此时也就成了他眼中的香饽饽。
“这世上所有好处,最终都抵不过便宜二字,那是真香啊。”
陆渊心中这般想着,眼前门后就传来动静,嘎吱一声,就见一个二十出头的男人打开门来。
这人穿着一身青色学子服,不过洗得有些发白了,上面还能看到些许补丁,看上去就有一股寒酸气。
‘想来这便是孙思文了。’他猜测。
孙思文看着面前来拜访的陌生人,回想了下,自己从未见过对方,应该不认识,不由困惑的问道:“阁下是……”
“在下陆渊,是新搬来镇上的居民。”
陆渊拱了拱手,介绍下自己身份,然后便进入正题:“听人讲孙兄才学渊博,乃是镇中最有学问的人。因此就上门来拜访,想要向孙兄求学。”
说着,他就奉上了手中礼盒。
此世拜师,除了学费之外,开始还要奉上一些果点腊肉。
据说这个习俗是来源于至圣先师。
当初圣人向弟子传道,有教无类。
他那帮门下弟子多有穷苦之人,也付不起学费,于是就带了点自家制的果脯腊肉,送给老师,算作自己的学费了。
这个习俗也从那时候起,慢慢流传下来,到如今演变成了一种礼仪。
“向我求学?”
看着眼前奉上的礼盒,又看了看向自己行礼的陆渊,蓦然的,孙思文的心跳了两下。
有人找我求学?
我也能教学生了?
巨大的不敢置信,带着两个大大的问号,出现在了孙书生的心里,让他眼睛都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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