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大法官正文卷第八百零一章飞龙在天虽然在马政和火器的争议中,人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政治打算,但这已经不再是党争,党争就是无论是非对错,只要是对方支持的,那自己就一定反对,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简单粗暴。
而如今战略上是统一的,只是说大家在争夺这个战略中的优势地位,你文彦博要发展火器,那必须是事业作坊生产,如此大家都有所得。
而且,赵顼也是委任韩绛前往河北主持军政,构建防御纵深。
这韩绛跟王安石非常近的,不过保守派这边并不是那么反对韩绛,不像对薛向、吕惠卿那么讨厌。
但也不得不说,革新派这几个主力干将搞经济,那还是可以的,尤其是公检法将他们的极端政策给拨正之后。
现在就连保守派都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近日王安石主持的农田水利法终于开始反哺国家,记得那年旱灾,朝廷拨出数百万贯进行救灾,其中一项重要的水利工程,就是开通灌淤渠道。
时至今日,光京畿地就增加三十万顷良田,同时又使得上百万顷土地得到改善,再配合的农具的生产,京畿地的粮食产量是得到显著的上涨,根据这两三年的观察,灌淤的田地,亩产是可以达到三石,得到灌淤改善的田地,也能够达到两石。
虽然目前重心要发展工商业,但是农业始终是根本所在,不管是赵顼,还是朝中大臣,还是非常看重这农业生产。
赵顼得此财报后,真是欣喜若狂,率领群臣前往汴河上的堤坝巡视农业。
汴河上,旌旗飘扬。
王安石指着东边那一望无际的良田,向赵顼说道:“陛下请看,那一整片土地本都是贫瘠之地,而如今全都是肥沃的良田。”
“好好好!”
赵顼激动地是直点头,“我们过去看看。”
便激动地往前行去,引得周边护卫紧张不已,到底农田阡陌可是很狭窄的。
来到田边,看着肥沃的田地,赵顼不禁弯身取土,放入嘴中亲尝,只觉这土极为细润,感慨道:“这真的是肥沃之土啊!”
王安石又道:“陛下,不仅仅是在京畿地,在河北地区,水利学府这两年间也灌溉出十五万顷田地,将淤泥灌入田中,也能够进一步抑制水患,同时如今百姓都购买更精良的农具,也使得亩产得到进一步提升。
而对于国家而言,这些淤地,如今每亩可卖出四贯钱,这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从而做到国富民富也。”
说来也讽刺,王安石变法青苗法才是重头戏,但王安石自己也没有想到,最后发光发亮,人人称道的竟然是这农田水利法。
赵顼开心地笑道:“如此好的政策,理应大力推广啊。”
司马光突然道:“如今国库充裕,何不将这些土地分发给那些穷苦农夫,若是以四贯的价钱卖出,也只能是那些地主购买。”
吕惠卿笑道:“司马尚书,此一时彼一时,如今这买卖田地完全不受限,将这些肥沃之地,分发给穷苦百姓,还不如直接发钱给他们,因为他们多半是会卖掉的。
而且,以前灌淤是征召民力,再低价卖给百姓,也是无可厚非,但如今每年泄洪,几乎是厢兵团完成的,卖土地的钱,也是要发给他们当工钱和奖金的。”
薛向补充道:“根据我们的观察,其实同样的土地,交给地主种,产量是要更高,因为他们拥有更好的农具和肥料。”
文彦博道:“虽然如今工商业发展不错,但农夫还是大多数,倘若太多农夫无地可种,也会引发国家安定。”
吕惠卿道:“地主也得雇人来种地,而且如今雇农的工钱可也不少,这主要是因为如今大臣、官员都得去买粮食,而粮食署也只是适当平衡粮价,不会与粮商争抢买卖,种出来的粮食,肯定不愁卖。”
薛向道:“这也是目前农具买卖上涨的原因之一,正是因为雇农不便宜,于是这些大地主愿意花钱购买更精良的农具。
许多农夫索性就去作坊,或者自己制作精良的农具卖给这些地主,还有不少人,则是从事制作肥料的买卖。
去年的报刊上都有刊登,有个农夫种了一辈子地,是越种越穷,后来凭借自己的经验,将自家仅存的十五亩田地卖了,去从事肥料买卖,如今又置田五百余亩。
如今土地兼并,至少在京畿地,已经不是一个太大的问题。”
“好好好!”
赵顼乐得是嘴都合不拢了。
文彦博、司马光他们也没什么可说的。
兴致颇高的赵顼,还不愿意回宫,沿途见到一间学院,听闻是事业学院,于是顺道过去看看。
结果来到学院,只见一群老师坐在院内晒太阳,喝茶,未闻有读书之声?
今儿是放假吗?
那老师坐在这里干嘛?
那几个老师一看皇帝来了,吓得人都快没了,赶紧过来行礼。
王安石很是纳闷地问道:“怎么没有个学生,我记得去年年末来此,尚有百余个学生?”
那院长道:“回王相公的话,那些学生全都被招走了,要等到今年下半年,才有下一批学生进来。”
司马光听着好奇,“按理来说,这边毕业,才有新生入学,既然下半年才有新生到来,也应该是下半年毕业。”
那院长道:“甚至有学生才读了一年书,就被招走了。”
赵顼好奇道:“这是为何?”
那院长忙道:“回陛下的话,这主要是因为各行各业都急缺会识数认字的人手,尤其算术方面,别说学生,甚至有些算术老师都跑去解库铺干活了。”
司马光皱眉道:“那如何能行,学生未有成才,就送出去,将来也难更上一层楼啊!”
那院长道:“这我们也没有办法,读书是要钱的,他们也想早点出去干活,为家挣钱。至于那些成绩特别优异的学生,全都在河西的学院,那边的学生可都有商人和慈善基金会的资助,他们就不急着出门干活。”
文彦博问道:“就只有算学学生是这样么?儒家学生呢?”
那院长眨了眨眼,“现在.现在是这样的,儒学是放在下面的启蒙学和国子监,我们这些学院都不教儒学。”
“这是为何?”文彦博质问道。
那院长被吓得有些不敢开口。
王安石道:“文公勿恼,原本是教儒学的,但如今的学生多半家里都没啥钱,他们读书是为生计,教儒学,这一时半会找不到活干,而算学、律学,医学可以更好找到生计,关键他们也没有钱读太久的书。
故此我才做此调整,启蒙学是儒学为主,先竖立学生的道德品行,中间则以算学、律学、医学等学问为主,上面的国子监,是由国家出钱的,而是为朝廷培养人才,就再以儒学为主。”
赵顼笑着点点头道:“这也不错,到底朝廷能够招收的人才有限,以往就有很多读书人没有生计,朕对此也是非常忧心啊。”
文彦博他们这些大儒,纵有不爽,也只能点头称是。
学儒学就要当官,可朝廷刚刚瘦身完,又要将人给招进去,很快又会形成冗官之祸。
但也不得不说,这一批毕业生,是最为幸福的,不存在找工作的问题,毕业即就业,中间不会存在一丝空隙的,甚至提前毕业。
当然,他们也为整个工商业注入活力。
今日张斐并没有随行,而是在立法会与富弼、赵抃他们商量基本法和一些案例的事宜,如今政法分离,不管是农业,还是教育,那都属于行政方面,而他们要做的就是守住最后的底线。
“的确!”
富弼点点头道:“祖宗之法主要涉及到官员拟定政策,对于百姓而言,更为熟知的法制之法,他们甚至不懂得何谓事为之防,曲为之制,却法制之法的理念与百姓的生活息息相关,要不在基本法里面,将法制之法的理念,放在祖宗之法之下。”
赵抃点点头道:“理应如此,若不将法制之法的理念,列为基本法的纲领,边州庭长在判决时候,可能会缺乏依据。在此之前,我们判案时,都是引用大庭长的判例,再引用其中法制之法来进行判决的。”
说罢,二人又看向张斐。
张斐笑道:“我当然是赞成的,只是我该怎么说,才能够表现的更加谦逊。”
“哈哈.!”
商量完基本法的一些事宜后,几人又来到院外晒着太阳,品着香茗。
“富公,大庭长,你们可有看前两日的报刊?”赵抃突然问道。
富弼皱眉道:“你说得可是遗产争夺一案?”
张斐好奇道:“我怎么不知道此事?”
赵抃道:“是封丘县一个叫李变的人,此人从封丘县一直告到京城来,言之凿凿,并且还花钱在报纸在刊登,说他的遗产被他大哥占去大部分,利用报刊来伸冤,也算是开了先例。”
张斐更好好奇道:“是因为皇庭拒绝接受他的起诉,还是说输了不服气?”
赵抃抚须道:“皇庭是拒绝了他的起诉,因为他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他所言,而根据民事法规定,谁起诉,谁举证。”
富弼道:“但是根据李变的文章所言,他一直在帮家里处理买卖上的事务,而他大哥则是处理农田方面的事务。只因他爹去世的时候,他正在外面跑买卖,等回到家,就只得到一些田地,但是他认为,他爹爹应该是将田地留给他大哥,将买卖留给他,可是他爹并没有立遗嘱。”
赵抃补充道:“他还在文章说明,由于他大哥常年在家,他家的下人都是向着他大哥的。
因此老夫也想到一个问题,就是一些相对较为弱势的百姓,在面对民事纠纷时,可能无法拿到证据,而法援署又无调查方面的职权,且人手也是不够的,导致他们在面对大地主时,还是很容易吃亏。”
张斐点点头道:“这的确是一个问题,这样吧,将此案送到最高皇庭,我来给出判决,判定在民事诉讼中,即使起诉一方没有任何证据,但如果皇庭认为起诉方的质疑是有理的,应派人协助法援署调查,亦或者直接派人调查。”
富弼道:“如何确定有理无理?”
张斐道:“这就得看庭长的判断,律法也不能规范到事无巨细,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庭长的能力,我们只能在法律上,给予他们权力。”
富弼稍稍点头。
赵抃也道:“我看也只有这样。”
于是,赵抃找到李变,让他上诉到最高皇庭去。
而张斐也给出判定,要求封丘皇庭给予调查。
可见张斐虽然不像在河中府皇庭或者检察院时,天天要处理各种的案件,看似比较清闲,但他的权力可是增大不少,他判决的案件,几乎等同于律法,大家都得根据他的判决去处理案件。
目前宋朝在各个方面,都是处于奋发向上的态势,一切都在欣欣向荣。而西夏方面,则是在一步步在走入绝境。
那王韶采纳了马天豪和鲁斌的建议,设法离间西夏与吐蕃各族的关系,效果也是立竿见影。
甘州、肃州的西夏权贵们,看着河湟如此繁荣,而这本是属于他们的,奈何朝廷严禁与宋朝贸易。
既然我不好,那你们也别想好。
阻止熙州与西域的贸易,也算是在削弱熙州,符合西夏的利益。
关键打劫商队,是他们的传统技能。
真心找不出理由不去打劫。
于是乎.!
熙州,府衙。
王韶坐在上面,朝着一众吐蕃酋长道:“各位都是明事理之人,我们大宋无意与西夏开战,我们熙河地区更是只想安安稳稳,搞好贸易,大家赚点钱,过上好日子。
是那西夏太后,为求权力,单方面禁止与我朝贸易,不瞒各位,这确实也使得我们熙州繁荣受到影响,但即便如此,我们仍旧不想与西夏动武。
为什么?
就是因为最近五十年来,这河湟地区是连连交战,大家好不容易才得到片刻安宁,我实在是不愿意破坏这得来不易的和平,可如今他们又派人从甘州、肃州出兵,打劫我们的商队,意图破坏我们的贸易。”
一个酋长拍案而起,“王宣抚使毋庸再说,那西夏老妖婆欺人太甚,咱们愿助贵国,一同讨伐西夏。”
一些酋长也是连连点头。
他们就更憋火。
因为西夏在熙河地区讨不到便宜,就跑去更西边的吐蕃地区打劫,这不是柿子挑软的捏么,关键这些部族,在之前由于宋军进入河湟之后,都选择归附西夏。
你就这么对我们?
但是也有一些酋长,是面露为难之色。
“哎!”
王韶抬手道:“我方才说了,我们不愿意大动干戈,也不愿意让这里的百姓再因战火生灵涂炭,更不愿意让各位难做,只能二选其一。
我这番请各位前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同心协力保住河湟通商,我们一同派兵,保卫商道,免受西夏的袭扰。”
这一番话下来,立刻赢得所有酋长的赞成。
其实他们中一些酋长,不愿意与西夏撕破脸,但如果说大家联合起来,保护自己的商道,这还是没有问题的。
话说回来,这曾经强大一时的吐蕃,如今是四分五裂,只能在夹缝中求生存,可真是令人唏嘘啊。
王韶立刻与各部族酋长签订一份贸易保护协议,约定各自出多少人马,由熙州警署统一指挥,保护商队通行。
当然,宋朝是出大头,不管是钱,还是人。
但这对于宋朝而言,简直是稳赚不赔,至少将这些部族全部拉到自己这一边,确保西边没有敌人,同时西夏整个南线就要面临压力。
而如今最热闹的已经不是熙河地区,而是北线的绥州、延州等地。
原本宋朝与西夏的榷场就都设在北线,主要贸易来往,也是往这边走,熙河主要是跟西域的通商。
只不过以前宋朝也禁止,商人就没有办法了,如今西夏单方面禁止,而宋朝却是鼓励政策,甚至允许西夏盐入境,同时西夏内部还有很多人也坚决支持与宋朝通商。
在这些鼓励下,那些走私商都跟疯了一般,交易额比之前的榷场涨了好几倍。
当然,打得也是热火朝天。
西夏太后眼看边境士兵,也干起走私买卖,于是想到一条毒计,就是允许边境去打劫那些商队,无论是本国的,还是宋朝,你们抢多少都算是你们的。
刀在手,还去走私,有点出息好吧,直接抢啊!
这么一搞,确实是直接断绝与宋朝的贸易往来,也使得边境更乱了,西夏本土商人,路过的有可能被抢,士兵们都放开了,迫使他们也都加入走私商阵营,武装起来。
第一个火器营已经跟着走私商,偷偷进入西夏境内,协助西夏内部反对势力作战。
绥州。
只见一干将军站在操场上,那种谔兴致盎然地扛着一把铜制的火枪。
一旁的种朴道:“父亲大人,这火枪还是存有爆裂的可能性,不如由孩儿来演示一番吧。”
种谔道:“我听说这铜的火枪一般很少爆。”
种朴讪讪点了下头,“这铜火枪确实比铁火枪要稳定许多”
种谔立刻道:“那就别说了,快些告诉我,这该怎么弄。”
“是。”
种朴道:“其实这很简单,父亲大人只需要往里搬动左边这根木杆就可以点着火了。”
种谔依言搬动左边那根木杆,但见枪管上面悬着的火线随之慢慢往往下移动,准确的进入火药槽。
突然火光四溅,又闻砰地一声响!
种谔当即无比惊喜,哈哈笑道:“好好好,这设计的真妙,是谁想出来的办法?”
种朴道:“这是咱营里一个修弩的工匠想出来的。”
“重重有赏,重重有赏啊!”
种谔又道:“另外,推荐这工匠去那军器监,今后所有的火器,都必须这样做,点火还得另外找个人,那多浪费人力啊。”
“是。”
火器还得用于战场,才能够不断发展,到底那些军器监的工匠,就只顾着生产工艺、威力和准心,至于你们是不是多派个人点火,那他们就不太着重考虑。
当然,事业化后,他们也会考虑,他们得将火器卖出去,那就要考虑用户的体验感。
身为用户的士兵们,在乎的可不仅仅是威力,主要是要使用方便。
火器刚上战场不久,就立刻得到反馈,然后前线的工匠就想出办法来改善这火器。
其实这种小机关跟冶炼技术不一样,只要你有需求,工匠们还是能够办到的,而冶炼技术想要得到提升,真的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这时,折继世他们走了过来,“这火器虽然不如弓箭使着方便,但威力可真是不小,这一般的皮甲是根本挡不住,被击中之后,立刻丧失作战能力,目前取代弩手,我看是没有任何问题。”
姚兕笑道:“我看取代弓箭,也只是迟早的事,这火器手只需要训练半个月,可一名弓箭手至少都得训练一两年啊!
最初咱们不敢派太多弓箭手进去,就是凭着这火器击退好几回敌军的进攻,并令他们损失惨重,这用于防守更是完美。”
种谔道:“正好朝廷那边也来了命令,要求我们步步为营,决不能出兵进攻,否则的话,军法处置。”
说到这里,他叹道:“只可惜,暂时还不能让火炮进去,那威力可是比这火枪大得多啊!”
这西北捷报不断,第一份关于火器的报告也送到京城。
而目前国内也正在与辽国展开间谍大战,双方都是动作频频,且河东的谈判也陷入僵局,在王韶提出岁币后,辽使也是有些恼怒,扬言宋朝若将岁币每年增加五十万贯,边界可重新划定。
但是,辽军至今未有进入争议地区,可见他们还是舍不得这岁币,但是态势还是非常紧张。
探明对方的意图,就变得至关重要。
大宋安全司在大名府的一间驿站,就抓到一个辽国的间谍,这厮扮作厨子在驿站干活,经过审问才知道,辽国让他专门打听岁币一事。
与此同时,宋朝在辽国的探子也是举步维艰,因为辽国方面也在全面捉拿宋朝的探子,他们只知道辽国也在调动兵马。
皇宫。
“辽国专门派人来打探岁币,显然是在试探我方虚实,看我们是否有打算撕毁澶渊之盟。”
张斐道:“而河东那边狮子大开口,应该也是在试探我们,是否有打算以岁币换领地。”
赵顼点点头,“但是根据辽国内部的消息,他们还是有可能真的出兵,可目前火器才刚刚开始生产,即便不顾代价的去购生产火炮,至少也还需要一年,才能够在河北部署一定数量的火器。”
张斐思考半响,道:“陛下可派特使前往西夏示好,表示只要西夏继续开通贸易,恢复往来,我们愿意重修庆历合议。”
赵顼立刻道:“如今西夏已经被我们逼入绝路,怎能给他们喘息之机,而要恢复庆历合议,那我们还得给他们岁币,这如何使得。”
自从宋神宗即位一来,跟西夏斗争不断,在熙宁三年,也就是宋神宗决心厉兵秣马,这庆历合议就暂时被搁置。
张斐解释道:“根据西夏的情况来看,西夏太后已经无路可退,在没有彻底解决与西夏国主的斗争,她是不可能与我们重修庆历合议。
这一切都是做给辽国看得,因为事情根源始终是源于我们对西夏的作战,想要迷惑辽国,就还得从西夏着手。
而我们对西夏作战计划,是以防御为主,我们还可以让折家派一支兵马入驻太原府进行防卫,让辽国知道,我们已经在战略上放弃进攻西夏,并且全力防守辽国可能的入侵,同时派人大张旗鼓运送岁币,也暗示辽国,我们无意与之为敌,但如果他们是咄咄逼人,我们自也不会妥协的。”
赵顼稍稍点头,又问道:“登州没有情况吗?”
张斐道:“那边进行的非常顺利。”
赵顼好奇道:“那为何辽国内部一点动静都没有?”
张斐笑道:“目前辽国并未对外作战,所以看不出什么效果,只有当辽国出兵,辽主将实力投向外部,并且得到削弱,我们的计划,才能显现出效果来。”
赵顼咬着牙道:“再给朕一年啊!”
他现在也不是那么惧怕辽国,到底国力发展太迅猛。
在与张斐谈过之后,赵顼又跟文彦博、王安石这些重臣开会,商议如何应对。
也从侧面慢慢交代他们在西夏动作,到底战略已经统一,而且不管是王安石,还是文彦博都朝中强硬派,赵顼也没有必要全都瞒着。
不过他也只是说,是辽国又狮子大开口,想要增加岁币,并没有告诉他们,其实是自己这方先拿岁币去当筹码,跟对方谈判。
关于张斐的计划,他们也大致认同,只是王安石对于从西北调兵进驻太原还是有所保留的,他认为西夏已经是非常虚弱,战机是随时可能出现,并且西夏太后也可能拼死一搏,这时候的防御重心,应该是西北。
最终文彦博拿出韩琦当年的主张,就是河北、河东、陕西三路作为一体防御,同时通过解库铺,拨钱到西北,让商人拿着这钱,从西夏境内招募更多勇士,就可以抽调出部分西军,在太原府防卫。
另外,司马光还建议暂时不要走漏风声,以免引发恐慌,止住国内发展的势头。
对于大宋而言,其实已经拖了一年多,不是不能打,但如果能够再拖一年,那局势对于大宋而言,将会大为有利啊!
赵顼委派一名特使,出使西夏,以祝贺其国主亲政为由,商议重修庆历合议之好。
这摆明支持他们国主。
并且张斐还让人将消息传去熙河,以此来收获熙河的民心,看,我们大宋不想打仗,就想着贸易赚点钱而已,我们是和平的捍卫者。
又暗中拨款五百万贯,到西北解库铺,作为招募西夏勇士的启动资金。
而国内的发展,还是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
这表面上都当做没事。
而且,大家也是各司其职,不再相互争斗,饶是吕惠卿这么爱斗争的人,也渐渐将心思放在政绩上。
他不是不想斗,而是斗不起来。
大庭长就在边上看着。
还靠嘴弹劾?
有个球用。
关键那些官员们也不敢违法,不说公检法,那御史台也变得愈发妖娆,那监法司可不只是监察司法官员,他们是监察官员的一切违法行为。
就没有一丝丝意外,宋朝特使直接被挡在边境外,连门都不让进,你这纯属就是在恶心人啊!
梁太后:我特么是空气,你宋朝皇帝提都不提一句,几个意思?
赵顼对此是毫不在意,他还怕梁太后妥协,那可就尴尬了。
而且今年宋朝境内是大丰收,就连一潭死水的河北,也都开始迸发出生机来,税收终于是达到三十年前的水平,这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各地财政都在稳步增长,但主要爆发来源还是江南,因为今年在江南投入税币,这是极大刺激了江南的经济。
除此之外,今年还从福广等地,通过海运,运送了两万石粮食到登州。
面对如此繁荣昌盛的景象,赵顼决定更改年号,且是力排众议,明年改年号飞龙。
张家。
“飞龙?”
许芷倩道:“这这年号挺奇怪的。”
张斐问道:“是因为太土了吗?”
“土?”
“就是.就是没有文化底蕴。”
他对这事真不是很懂。
许遵笑道:“倒是与这无关,只是因为我朝年号向来都是以内敛、仁和为主,飞龙这个年号过于张狂,且多用于战乱之时,在唐末乱世的时候,许多政权喜欢用类似年号,所以朝中很多人都不太喜欢,其实之前有舍人提出‘元丰’,但官家执意要这个年号。”
许芷倩问道:“张三,你知道这里面的含义么?”
张斐耸耸肩道:“或许官家是想要上天吧。”
许遵吓得一哆嗦,叱喝道:“你在这里瞎说甚么。”
不知道各位看官们有没有察觉到,这本书就差不多到了尾声,因为我给主角的定义是比较狭隘的,就法律这一块,哪怕是经济方面,也是通过法律去推动的,核心内容,基本上已经写完了,接下来的战争主角没有太多发挥的机会,也不会详细去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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