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腊月。
天寒地冻。
苏明哲难得给自己放了一天假，在家里陪女人涮火锅。
因为地砖下面铺了火笼，屋子里的热气把寒风挡在了外面。
十几个年轻貌美的丫鬟，穿着男人设计的清凉束腰薄裙，围绕在男人身边，或者垂肩捏腿，或者斟茶倒酒，或者吹拉弹唱，让男人好不快活。
“夫君，你这暖房设计的太好了，腊月里终于不用再愁吃不到青菜瓜果了。”
王妍之，虚岁十五，比谢道韫小了整整十三岁，正是活泼可爱的年龄。
自从她进了苏府，苏明哲和谢道韫都宠着她，这丫头也渐渐恢复了少女本性，整天撺掇着两人为自己忙碌吃喝玩乐。
“这暖房技术确实不错。”
谢道韫看向男人的目光，温柔如水：
“夫君，到了明年，咱们把暖房再扩大一下吧，多出来的青菜瓜果，就算是拿出去送礼，也是不失礼的！”
何止是不失礼啊。
在这个时代，大冬天里能吃上一把青菜，绝对是无上享受，谁能嫌弃这个啊。
不仅如此，苏明哲拿出来的时令瓜果贮藏技术，那也都具有划时代意义。
到了冬天，把储存起来的瓜果送给皇帝，皇帝都要欣喜若狂。
可惜，苏明哲今年第一次当家做主，来不及建造更多暖房，也来不及储藏更多瓜果。
如果真有多余的，他也不会那么吝啬，每天躲在家里，独自享用这些东西。
……
苏明哲谢道韫、王妍之涮了一顿火锅，清音、玉无瑕、谷心莲等十几个丫鬟，都馋得直吞口水。
可惜，她们的身份连妾室都不算，在有正房夫人的情况下，她们连上桌吃饭的资格都没有，只能侧立一旁伺候着。
若是她们也想享用，要么正房夫人谢道韫不在，要么苏明哲这个男主人不在。
……
苏明哲和两个女人吃饱喝足，正要去卧室休息，荣升管家的茗烟从外跑进来道：
“公子，太守老爷，请您过府一趟！”
苏明哲的府邸就在太守府旁边。
等苏明哲安步当车，来到太守府，就见王蕴醉眼朦胧，在安伯的伺候下，喝着醒酒汤。
安伯见了，连忙提醒道：
“老爷，苏先生来了。”
“苏先生……哦，妹婿来了。”
王蕴是个酒鬼，顿顿离不开酒，听到苏明哲来了，下意识就开口道：
“安伯，去备酒宴，我要和妹婿好好喝一……”
安伯听了，朝着苏明哲赔笑了一下，连忙拿了一块湿毛巾，给自家老爷擦了擦脸，提醒道：
“老爷，您找苏先生来，是有公务的。”
“有公务？对对对，有公务……”
王蕴被凉毛巾一激，脑子清醒了一下，终于想起来，自己叫来苏明哲的目的：
“妹婿啊，刚才我接到王爷传信，慕容儁派遣大军，在边境活跃，苻坚也在长安整军备战，两家到了明年，怕是会一起南下入侵。朝廷准备下征召令，江南各郡都要出兵马戍卒三万……”
“三万？这么多？”
苏明哲听了，顿感头疼。
要知道，整个吴兴郡共有十县，在册人口也不过三十多万。
如今要抽调三万人，几乎就是抽取了十分之一的人口。
这道命令一旦下发，对于吴兴郡来说，绝对会伤筋动骨。
不过，燕人和秦人要南下，也不能不抵抗。
沉默了一会，苏明哲才缓缓开口问道：
“大哥，朝廷什么时候下诏？”
“这样的诏令就是乱命，朝中诸臣都在劝说陛下，就算朝廷真把这样的诏令发下来，各大门阀世家也会抵抗，不愿遵诏！”
王蕴直接驳斥诏令为乱命，明显是在对今年开始执政的小皇帝表达不满。
……
王蕴出身太原王氏。
太原王氏高居门阀世家之首，在籍子弟就有数千人。
如果真让朝廷下发这样的‘乱命’，太原王氏最少也要出兵数千人。
所以，就连太原王氏都接受不了这样的‘乱命’，其他世家就更不愿意尊令了。
……
“王爷心中说，最近江南会有大事发生，让咱们尽量收集药材！”
王蕴说着，就把一张药方递了过来。
苏明哲看了一眼，立刻辨认出来，这上面的药材单个看，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随便搭配一下，就是一个治疗时疫的方子。
……
苏明哲怎么都想不到，门阀世家对抗朝廷政令的方子，会这么冷酷无情。
就在王蕴给苏明哲药方时，江南各郡已经悄然出现了冬疫。
当疫情在吴兴也开始流行时，正在家办公的苏明哲，不禁喟然长叹：
“这帮世家，做事也太绝了，竟然用疫情，来对抗朝廷诏令！天道循环，一旦有人忍不下去，这些门阀世家怕是会十不存一啊！”
“夫君，你这话可不能乱说！”
谢道韫听到苏明哲‘诅咒’门阀世家，顿时吓得她连忙用手来悟男人的嘴。
原先东晋流传的话是‘王与马共天下’，如今都变成‘王与谢共天下’了。
这不是说，谢家门阀势力能与王家相当，而是皇族司马氏的权利更小了，甚至皇权更迭，都被门阀世家操控。
在这样的滚滚历史潮流下，谁敢阻挡，都会被碾碎成杂的。
……
冬去春来。
朝廷原本准备在各郡征召三万人的诏书，改为一万人。
门阀世家又一次胜利了。
代价就是江南各郡，因为冬疫，一共病死了数万穷苦百姓。
偏偏这些老百姓还把开设义诊药棚的门阀世家，当成活命的菩萨佛陀。
看着门阀世家如此愚弄百姓，苏明哲心中默默地下了一个推动历史前进的决定。
……
时维二月。
刚忙完春耕，苏明哲接到了梁山伯一封书信。
洋洋洒洒的几页书信中，其中两页讲了去年杭州冬疫的情况，以及顾恺之离开书院，如今的客卿教授是陶渊明。
另外几页，都是梁山伯自己思考的治水方略，请苏明哲进行点评。
“陶渊明都进书院了，这个时候，祝英台应该发现自己喜欢上梁山伯了吧？”
苏明哲说着，就长叹一声，他决定回书院一趟。
……
觉醒宿慧一年半，苏明哲修为已经突破至大罗金仙。
在大罗金仙的法眼勉强，一切鬼蜮伎俩都会无处遁形。
他就是要看一看，祝英台和梁山伯之间，到底是真的一见钟情，还是受了月老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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