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聊斋证长生第十二章太上驱鬼消灾醮仪电光炸现,陈三民瞬间被撞得横移七尺,重重地砸到墙壁上,整间牢房微微发抖,可见力道之凶猛。
袁玉堂死里逃生,急忙从地上翻身站起戒备。
“吧唧吧唧~”
当电光消散,熟悉的声音响起,袁玉堂顿时大喜过望。
只见地上蹲着一只黑白相间,小爪子抱着一颗鲜红欲滴柿子舔犊的小兽。
不是袁玉堂的爱宠小雷獾‘平头哥’还有谁?
袁玉堂一把抱起‘平头哥’,狠狠在它肥嘟嘟的小脸儿上亲了一口,激动道,“可算把你盼来了,干得漂亮!”
‘平头哥’眯着漆黑如宝石的大眼睛,享受着主人久违的爱抚。
这时候诸葛卧龙才姗姗来迟,一看见‘平头哥’,整个人都愣住,不敢置信地喊得,“这,这是雷獾幼崽?”
袁玉堂一脸自豪地笑道,“没错,它就是异兽雷獾的后裔,不赖吧?”
诸葛卧龙欲言又止,显然是知道不少关于雷獾的内幕,最后还是唉声一叹,没有多嘴。
和‘平头哥’亲近一会,袁玉堂才想起还有一个鬼上身的陈三民没有解决,急忙过去查看情况。
横死鬼怨气极深,如果不妥善处理好,恐遗祸无穷。
而且他还有一个猜想,刚好可以拿陈三民来验证。
污垢密布的石墙上有一个明显的皲裂痕迹,陈三民气若游丝地瘫在地上苟延残喘。
尽管已经重伤垂死,但是那双灰白色的眼瞳依然怨毒至极,死死地盯着走来的袁玉堂。
袁玉堂抱着‘平头哥’,神情严肃地凝视着凶性不减的陈三民。
都伤成这样还那么凶莽,袁玉堂就不禁感到头疼。
这么凶的横死鬼,别说他现在重伤无法使用法力,就算是他全盛的时候,也没把握凭借低级的道家渡魂咒来超度此撩。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之前他从不少术士尸体上偷学了门道,刚好有个办法可以尝试一下。
至于效果如何,得看实际操作。
时间不等人,以陈三民的伤势,指不定啥时候就嗝屁了。
万一他死了,附身的横死鬼定会飘然离开,到时候想再抓他就难了。
主意一定,袁玉堂立即就行动。
首先是安排‘平头哥’在一旁护法,以防突发情况。
然后他快速清理了陈三民周围的潮湿稻草。
前期工作准备就绪,接下来就是重头戏上演。
袁玉堂突然将左手中指放入嘴里,狠狠一咬,剧痛之下,口腔内泛起一股新鲜的血腥味。
咬破手指后,袁玉堂专注地半蹲地上,用流血的中指在陈三民身上刻画玄奥的符箓。
所谓十指连心,中指位居中间,且有一根脉络直通心脏,故而乃是人体阳气之最。
在道家一些隐秘典籍中,中指血又命‘血灵子’,具有辟邪守正,祛除邪祟的神奇妙用。
袁玉堂用‘血灵子’画符,目的就是以自身阳气来替代法力,使符箓可以正常发挥功效。
此法名为《太上驱鬼消灾醮仪》,出自战死在伏龙山上的三茅宗旁系弟子赵乾身上摸来的《三茅秘典》。
很快一道血色符箓就刻画完毕。
诸葛卧龙在一旁看得啧啧称奇,见到袁玉堂突然停下手,不由得好奇问道,“娃儿,怎么停手了?如果某家没记错的话,你还没盖上最关键的符胆印章啊。”
袁玉堂闻言摇头苦笑。
不是他想偷懒,而是他根本就没有符胆印章。
众所周知正统道士入教之后都会授箓,授箓之后才能名登天曹,有道位神职,使用本派的独门绝学。
其中最能体现授箓身份的,就是专属印章。
尽管袁玉堂一直以道士自居,但是他一日不被授箓,就一日不算正统道家弟子。
普通符箓缺少符胆印章无伤大雅,但是三茅宗的法术没有符胆印章,威力肯定大打折扣。
事到如今,袁玉堂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深吸一口气,袁玉堂屏除杂念,脑海观想从未见过的三茅祖师,开始诚心诚意地念诵咒文。
其实真正的《太上驱鬼消灾醮仪》是正规的道家打醮蘸仪,过程极其繁琐复杂,不过是被袁玉堂简化了,效果必然再打几折。
“世藏诸鬼,听吾号令,去神更远,去鬼而近。天下凶凶,不可得知此。一知鬼名,邪不敢前;三呼其鬼名,鬼怪即绝,上天鬼、下地鬼并煞。几鬼皆有姓名,子知,三呼鬼名,万鬼听令……”
“诸邪避让,急急如律令!!”
话语一落,地上不停扭曲身体的陈三民像中了定身咒一般,整个人顿时僵住了,眼睛几乎瞪出眼眶。
蓦地,一股极其猛烈的阴煞气息从他体内爆发,飓风般席卷牢房。
袁玉堂和诸葛卧龙猝不及防下被冲击得横向飞退,重重地砸到墙壁之上。
浑身酸痛难耐,袁玉堂满心惊愕。
终究还是托大了,简化且不完整的驱鬼蘸仪果然失败了!
本在愉快吃食柿子的‘平头哥’被阴气一激,顿时暴怒,浑身毛发如针戟般根根竖起,体表有骇人电弧闪烁,咆哮着化作一道电光,骤然冲向刚刚从陈三民身上升腾而起的一团黑影。
“啊~”
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声响彻整个监狱。
在袁玉堂和诸葛卧龙惊骇的目光下,那团黑影被初露峥嵘的‘平头哥’撕成碎片。
【大夏十七年初冬,诛杀残害十数条人命之横死鬼,功德加五……】
莫名间,一段信息凭空灌注入袁玉堂意识中,他顿时激动万分。
果然如他猜测的那样,古书《天罡秘术》虽然在他识海里镇压着巨鱼元神,但是最基本的功能还能顺利运行。
只要确定了《天罡秘术》还能正常运作,那问题就不大了。
不过这次幸好有‘平头哥’在场,不然驱鬼失败后,他和诸葛卧龙就危险了。
正如地球上警匪电影里官方势力总是迟到一样,几个吊儿郎当的狱卒半个时辰后才缓不济急地过来查看。
见到无事发生后,他们片刻不愿逗留,马上就回去继续喝酒作乐。
惊心动魄的一夜,就这样化解于无形。
……
天亮之后,一位不速之客突然来访。
来者赫然是六扇门捕头伍八三。
伍八三黑着一张脸,好像谁欠了他几百两银子没还,手里捧着一个锦盒,打开牢门后看着日上三竿还没睡醒的袁
玉堂,顿时就气不打一处出,凛然暴喝道,“小子,还不醒来?算你运气好,可以出去了!”
袁玉堂蓦然惊醒,不确定地问道,“我真的可以走了?”
伍八三冷哼一声,用鼻孔说话道,“如果你不愿意走,本捕头可以做主让你住到死为止!”
袁玉堂大喜过望,也顾不得伍八三出言不逊,连连摇头道,“愿走愿走,我这就走。”
说罢就抱起酣睡的‘平头哥’就欲出去,临行前瞥见似笑非笑的诸葛卧龙,不由得心里一怔,犹豫着说道,“老哥……”
没等他说完,诸葛卧龙就晒笑打断道,“呵呵,无需多言,能出去是好事,莫要耽搁了。”
袁玉堂表情复杂地看着诸葛卧龙不说话。
尽管他受够了恶劣的牢狱生活,但是几天相处下来,他和诸葛卧龙已然成了忘年交。
有心想把他一起救出去,但是想到诸葛卧龙对奸佞当道的朝廷早已痛深恶绝,所以才躲进大牢里避世不出。
既然他无心出去,自己又无力改变国家。
终有万般不舍,也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供了供手,袁玉堂正色告别道,“老哥,有机会再回来看你,你可要保重。”
诸葛卧龙半躺在草席上,洒脱自若地挥挥手,“赶紧的,别耽误某家睡觉。”
伍八三满肚子怨气,见不得两人惺惺相惜,当即怒喝道,“喂,到底走不走,本捕头可没那么多功夫陪你浪费!”
袁玉堂无语地瞪了伍八三一样,大步流星地走出牢房。
诸葛卧龙看着几人离开的背影,目光难明地嘀咕道,“呵呵,北方龙脉三分吗?看来乱世亦不远乎,希望还来得及吧……”
“娃儿,带着某家送给你的‘礼物’,去履行你的使命吧……”
……
出了大牢后,伍八三粗暴地把手中锦盒塞到袁玉堂手里,然后一言不发地大步离去。
袁玉堂小心地掀开锦盒一角,发现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根似玉非玉,似石非石的锥形物体,散溢着一股让人心悸的可怕气息。
不用猜也知道,那个不明锥形物肯定就是传说中的驳龙角了。
袁玉堂没想到六扇门居然真的肯兑现承诺,把珍贵无比的驳龙角交付于他。
难不成是乃木尔泰的威胁奏效了?
他对那些狗屁倒灶的权谋斗争没有兴趣,既然伍八三把驳龙角给他,他就有义务将东西交到乃木尔泰手里。
就当偿还了他的救命之恩。
正思虑间,一道红色闪电冲到面前。
袁玉堂定睛一看,赫然是赤兔大爷。
“哈哈哈,赤兔,见到你真的太好了。”袁玉堂哈哈大笑着去抚摸赤兔的马头。
从他穿越而来的第一天起,赤兔就一直陪伴着他。
一人一马经历了无数次险死还生,感情早就突破坐骑与主人的界限。
对袁玉堂而言,赤兔已经是他的家人。
与家人重逢,怎么能不开心呢?
现在只需找回毛毛躁躁的女贼,再把价值连城的驳龙角交还乃木尔泰,他就可以无忧无虑地回家。
去那个从未到过,却又无限期待的景山宗师门,让漂泊半生的师父入土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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