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房伟摇了摇头，“形象需要是正面的，上面不会允许。”
“我说的节目效果不是扮小丑。”
“那也不行。”房伟幽幽地叹了口气，“官方就是官方，怎么可能去办丑角。”
“不用办丑角。”路扬想了想，又说，“其实就是想到什么说什么，把有趣的东西剪辑进去就好。”
“嗯？”房伟皱着眉。
他显然没搞明白路扬话里的意思，什么叫想到什么说什么，什么又叫把有趣的东西剪进去。
听路扬的意思，接下来要弄的东西肯定是关于华国形象的，是宣传国力，又或者让那些人知道华国是什么样子的，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有点纪录片的样子，这种类型的东西，能有什么有趣的？
“你还记不记得前几年的采访？”路扬突然问，“就是那个问幸不幸福的。”
房伟：“......不姓福，姓胡的那个？”
“对。”路扬又说，“这个其实就是节目效果啊，国内人那么多，肯定不会缺人才，你多采访点人，每天总会有点素材。”
“我还是有点搞不懂。”
“没事，我也不知道怎么说。”路扬认真道。
房伟：“......”
路扬一时间真的有点不知道怎么跟房伟形容，他脑海中的节目效果其实不是那种综艺节目上常见的打造人设又或者是什么的其他东西。
他想的是那档交通节目。
什么二仙桥啊，气球啊，又或者是什么碟啊......
不都是平民百姓嘴巴里说出来的么？
“你这样。”路扬揉了揉脑袋，说：“你拍一个宣传片类型的，什么大街小巷又或者是名胜古迹，要不然就是风土人情，拍的时候，就这一个事件找路人采访，把采访全部记录下来，记得哈，要找多点路人采访，然后我帮你找素材。”
“我还是没搞懂。”
“我知道怎么做，但是不知道怎么形容。”路扬认真说。
“那你......”房伟眼睛亮了亮。
“你想让我跟你一起拍是吧？”路扬笑笑，摆手道：“没门。”
房伟：“......你说的这东西太过模糊了，我一时半会根本就没有个概念。”
“所以你先拍素材，到时候我看看有什么能用的，能剪辑出来一个成片最好，先让你搞清楚我想呈现出来的内容是什么。”
“行吧......”房伟答应得有些犹豫。
他只能答应，也只能犹豫，毕竟说了老半天也没搞懂路扬想表达什么东西，而且......
有方向总比没方向好。
还不如先试试。
...
日子平淡如水。
那天路扬和房伟说完话之后，夫妻两在家里带了好几天的孩子。
有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一儿一女在围起来的毯子上打滚，顾清寒一边拍拍这个，一边揉揉那个，路妈在他们背后的沙发上织着毛衣，路扬在厨房里忙碌，菜肴的香味弥漫整间小屋。
顾清寒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真不错，虽说不少人烦恼自己的日子一眼望得到头，可......
她还挺喜欢当下的。
“还是现在的孩子好玩。”
看着两个孩子睡着了，顾清寒悄悄咪咪跑到路扬的身边小声说：“再大点就不行了，闹心。”
“看你的样子，以后打算天天看？”路扬回过头，笑眯眯地看着她。
“也不是不行。”顾清寒笑笑，“两个孩子呢，我总想跟人炫耀一下。”
路扬：“......你已经炫耀很多遍了。”
两人的微博账号已经注销了，但这并没有代表他们注销了所有的社交账号。
顾清寒和路扬一开始只不过是想别让太多的人把注意力放到他们的身上，而不是与世隔绝。
这几天，顾清寒时不时把两个小孩拍下来，照片又或者是视频，然后发到朋友圈里看人点赞。
什么百天照啊，什么在毯子上面翻滚啊，但凡是有趣一点的，她都会记录下来。
“诶。”顾清寒笑笑，“以前不当妈不清楚，现在当妈了，总觉得有个孩子真不错，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骨肉，而且也想着他们以后要成为什么样子。”
路扬不说话，他注意到了顾清寒的语气，心想这姑娘在说着心里话呢。
“我现在有点体谅我妈了。”顾清寒轻声说，“现在想想，当时她催婚，其实也不是没有道理。”
“怎么能说是不是没有道理？”路扬挑眉，“要是咱妈不催婚，我能找到那么好的媳妇？”
顾清寒：“......什么时候学会的花言巧语？”
“这可不是学的。”路扬说得义正词严，“这明明是有感而发。”
“行行行。”顾清寒笑笑，“有感而发。”
两人亲昵了好一阵子，最后顾清寒才问，“微娱那边，你有什么想法？”
“没想法，也没行动。”路扬耸耸肩，“我们想消除影响，他们也想让我们消除影响，都给我们助力了，我能有什么想法？”
“消除影响没问题，但名声呢？”顾清寒认真地看向路扬。
虽然这几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看孩子，可这并不代表她没有上网浏览信息，那帮家伙做得倒是越来越过分了，也许是路扬和顾清寒没有搭理他们的缘故，那帮人从写歌说到唱歌，最后又说到以前的作品。
明明很多都是经过了市场验证的东西，而且播放量很高，甚至深受网友们的喜欢，但他们就是能把路扬的东西贬低得一文不值。
“这帮人的脑回路，我是搞不懂的。”顾清寒幽幽地叹了口气，“他们说你的东西不行，可怎么说也是红极一时的作品，你的不行，那其他人的东西又行了？”
“骗一些愚昧的家伙呗。”路扬并没有把这事儿放到心上。
“放心。”路扬耸耸肩，“明天就有节目上线了。”
“种田？”顾清寒问，“那东西真能行吗？”
她总觉得那档子综艺节目看起来有些抽象，但是又不好多说。
谁会把明星和庄稼汉混为一谈啊，那些追星族之所以喜欢偶像，不过是喜欢那些偶像的表面又或者是作品，看他们种田......
那画面太美，顾清寒不忍心想。
“看看吧。”路扬轻声说，“萧裕说他最近心情不好，去节目上折磨一下那几位。”
顾清寒：“......”
...
时间：第二天。
早上的时候，一档综艺直播节目预告上线。
并不是那种在什么什么影视平台播出的节目，这综艺的合作方居然是直播平台。
我们种田吧官方账号注册完毕，没有什么样的提前宣传。
就是一则普普通通的视频。
让那几位曾经的顶流老老实实地在屏幕面前卸妆，然后又放入了几个他们收割稻子的视频。
那画风就......
很奇特。
「我之前就听教父说过这节目了，原来还以为只是乐子呢，现在一看，居然是真的啊？」
「你们说教父这脑子是怎么想的？别家的练习生又或者是偶像都参加综艺节目捞钱了，他让一堆练习生和偶像去种田？」
「没种过田，但是里面的人好帅！」
「哥几个，好久不见，《歌手》结束了那么久，太想哥们了，有没有擦......我老弟想了。」
网友们在评论区里评论。
虽说因为这些天太多人公开批评的缘故，路扬的风评已经没有了前些日子的良好，但被改变观念的其实还是一些跟风的家伙。
大部分网友们的心里，对于路扬这个人还是相信的。
毕竟这家伙出手都是精品。
也因此，他们没有忘记《我们种田吧》是路扬的手笔，在节目开始宣传的时候，更是第一时间跑过来表示期待。
另一头。
萧裕抿了一口杯中的热茶，他的身边，那个在大学当老师的姑娘笑呵呵地吃着甜品，两人的目光都往左边看，那里是节目里的几位嘉宾。
“度蜜月度蜜月，什么蜜月是过来看人种田？”姑娘嘟囔了一句，“这帮人一个个细皮嫩肉的，身上就没有二两肥肉，能种得下田？可别是糟蹋田地。”
“糟蹋就饿呗。”萧裕笑眯眯地说，“反正不会让他们饿死，只不过饿多久就看他们了。”
“我就见不得田地被糟蹋。”姑娘皱着眉头，“田没种好，人设估计也不保，你那朋友是怎么想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萧裕很坦然，“但是那家伙做的事，还没有哪件是失败了的。”
“那你过来，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姑娘问。
“哦。”萧裕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没有回答姑娘的话，只是拍拍脑袋，然后招呼着那边的工作人员和嘉宾们过来。
他是这前几天节目的负责人，虽然不算是娱乐圈里的人，但是却在文娱圈子里混了不少年，地位和资历摆在那里。
再加上是清路公司高管的缘故，萧裕的招呼，那些人不得不听。
“今天晚上八点正式开始后节目。”萧裕平淡地跟嘉宾们开口，“你们有什么想说的？”
“我们到底要做什么？”
“种田。”
“现在这个时候，不是种田的好时机吧？”
“不是，但是你们可以种菜。”萧裕耸耸肩。
回答的是这几个人里流量最大的一个小子朱霖，参加节目前也勉强能算得上是顶流，刺头了些，但该有的尊敬还是会有。
所以萧裕也乐于回答对方带刺的提问。
朱霖现在还有些懵懂。
他们跟清路公司签完合同之后，基本上就处于无家可归的状态，公司那边不管，清路公司也不管，像是无业游民一样躺平了一段时间，可是清路公司找上门来，说节目要开始了。
种田节目，每当朱霖想到这玩意总觉得抽象，他们是出道的，不是种稻的。
可他也没有反抗的机会。
来到这破地方已经有段时间了，这些天来，他们跟着所谓的农业老师跑上跑下甚至跟乡间的老牛一起过夜，明面上说是跟着农业老师学习种地技巧，实际上嘛......
就是给几个老农打下手，而且还没工资，更不能离开，离开就要赔付高额的违约金。
这事儿就没有道理，更没有地方讲道理。
时间是一年还是两年了？
因为种地种了一段时间的缘故，朱霖对于时间观念有些模糊，他本以为只不过是种一年就罢了，明年三月才是开春，还能休息小半年，可按照节目组的说法，今晚就要开始。
“今晚的剧本呢？”朱霖又问，“我们各自需要打造的人设是什么？”
“没有剧本。”萧裕耸耸肩，“人设无所谓，如果你们可以保持自己原来人设的话......嗯，我不介意。”
他笑眯眯地看着面前的几位练习生，心里倒是希望这几个家伙能够继续在镜头面前维护人设。
种田的时间那么长，日子那么苦，如果人设崩塌就是新闻，如果人设不变......
那只能说那家伙是个忍气吞声的人才。
“你们先问几个问题吧。”萧裕目光扫过面前的几个小孩，然后又说，“问完问题，我就提规则了。”
“出道？”有人突然问。
“种田怎么会有出道？”萧裕笑笑。
“那我们就是过来这里浪费青春的？”也有人皱着眉头，嘀咕着，“我怎么感觉还不如把我们封杀了呢。”
“封杀你们太废力气。”萧裕解释着，“我很懒，那个人也很懒，虽然有些事儿就跟翻手掌似的，但是不想去做。”
“教父的节目，我不担心曝光。”有人突然说，“我就是想知道，我们能从这个节目里面得到什么？”
他的话音落下，所有人都沉默了。
大家齐刷刷地看向萧裕，期待着这个男人能够回答他们的问题。
事实上那人说的也很有道理——
路扬的节目，他们不担心曝光和热度，可让他们种田......种田跟他们这些励志要成名的家伙有什么关系？
“呵呵。”
萧裕突然笑了。
没人会想到萧裕会笑，而且他笑得有些吓人，总感觉在憋着什么坏事。
只听他说：“得到什么？教你们学会种田的本领，你们还想要什么？”
众人：“......”
——
——不算钱。
又是一年了。
《冒牌》也写了两百多万字，能看到这里......真爱无疑了。
祝大家，新年快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对了！
各位老板发财发财再发财！
小弟在这里给大家拜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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