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曰娄江热闹翻天了,尽管来得就是兖州府和徐州府的船,可也是堵了个水泄不通,带着货来的商人们都是不愿意靠岸卸货。
为什么?
因为今天的谁卡居然抽了四成的税银,这不就是敲诈勒索吗?
前面几只船吃了亏之后,还有些不明就里,居然有人以为还能讲规矩和官差说理。
“不是说收二成吗!?收这么多,咱们在金陵就地贩卖就是,就算去扬州也有的赚,官爷们这么收岂不是要赔本……”
话一出口,新来的官差就已经开始拳打脚踢了。
太尉府的司马雷名手下打倒一个商人之后,冷声呵斥道:““无知刁民,那是别人的规矩,如今是太仓令接管,就得用太仓令的规矩,小爷我是太尉府的司马雷,你一个杂碎还敢顶嘴,你这船货物有问题,先扣下……”
那边户部吴郡司的人也不甘示弱,抓着一个倒霉鬼抽了五成的税。
娄江边鸡飞狗跳,乱成一团,更有不少已经来到藤县的外地认识,都是出来看这个热闹。
有闲汉鼓噪叫好,但更多的外地客商纷纷皱眉。
藤县市舶司刚成立才多久,这些税官就搞这一出?
那还谈什么发财?
大家伙岂不成了待宰羔羊!
谷雨一行人走到这岸边的时候,发现这一带已经围堵的水泄不通了,根本挤不进去。
谷雨冷哼几声,直接那马鞭往前抽。
只抽了几下,人群顿时哗然,所有人都向两边跑。谷雨纵马直驱而入,扶起罗列之后一抬手,立刻有人送了一根长枪过来,回头一看,正是陈霸先。
这小子眼皮子很活啊。
谷雨将手中长枪一抖,伸手把枪头拿掉,快步向前跑去。
此时司马雷等人都对着河上的船只呵斥,忽然周围安静下来,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急忙回头,就看见一群身穿锦衣劲装的青年恶狠狠的刺来,为首之人正是谷雨。
不错,大家伙既然敢来这里闹,肯定是都见过谷雨的。
但今天穿的是官服,哪里抵挡得住枪刺?
“噗哧”一声,司马雷直接被枪杆顶住身躯,不由得大声惨叫。
但谷雨视若未见,直接推着他往前冲,司马雷根本挡不住,躲不开,直接被推到河边,惨叫停歇,扑通一声掉进了河中,口中连连喷血,人在水里抽搐几下再也不动。
太尉府的司马雷,死了。
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
户部和太仓的差役们全都目瞪口呆,一脸震惊。
思索被枪杆子顶下河而死的只是一个差役,但那可是太尉府的司马雷啊!
世家子弟,前途不可限量。
居然就这么死了?
但他们也来不及惊慌,谷雨身后众人也都挺着枪杆子冲来,差役们顿时吓傻了,有的被刺中掉进河里,有人主动跳进河里。
谷雨冷眼看这一个还主动跳河的,一把抄起旁边的一张桌子,折断桌腿,直接投了出去,正中胸口,谷雨大喝说道:
“假冒官差,敲诈抢掠客商者,依律当杀!!!”
片刻之间,河里岸上,上千人全都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惊骇无比,反应不过来。
就在刚才,那些官差还嚣张跋扈。
可是只是眨眼间,居然全部落水,死了五六个。
这事……
真的在杀人!
“弓箭!”谷雨站在岸边,厉声喝道。
立刻有士兵拿着弓箭送了上来。
看着谷雨张弓瞄准河里扑腾的收税差役,立刻有人叫道:“”
“大人,大老爷,我们是户部张大人和太仓令王大人……”
可惜,谷雨虽然听得清清楚楚,但是他丝毫不在乎。
一箭射出,正中一人脖颈。
对方当即死了。
谷雨又慢悠悠的弯弓搭箭,再次射死一人。
第三支箭!
第四支箭!
第五支箭!
第六支箭!
每箭射出,当即取一人性命!
其他差役直接被吓得连连惊叫,感激使劲扑腾,拼命远离岸边。
谷雨笑了笑,回头吩咐道:“罗列!”
“属下在!”
“喊你的人,把没死的都给我捞上来,由你亲自负责砍头!”
一股热血直冲罗列脑门,似乎一瞬间浑身的伤痛都没了,立刻大声道:‘属下遵命!’
有人去捞那些活着的死了的官差,谷雨则傲立案板,运气喝道:“各位父老乡亲,我乃大梁定海伯,藤县市舶司大使谷雨,这些贼人假扮官差,欺凌商户,本官闻讯赶来,亲自诛杀除害,这些人一个他逃不了!藤县乃大梁宝地,欢迎诸位来做生意,守规矩做生意,绝不用担心什么敲诈勒索,坑蒙拐骗,有市舶司给大家做主。”
“河上税银一概是二成,方才又被多收税银的,请来岸边报备,补办手续,多交的一概退回!两个时辰后,大家可一起去城南,我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待。”
他内力深不可测,因此声音看似不大,但是却清清楚楚的传到周围数千人耳中,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似乎市舶司大使谷伯爷就在每个人耳边说话似的。
因此谷雨话语一落,下面嗡嗡的议论声不断,众人慢慢安心下来。
杀人这么狠辣,可见其心诚啊。
……
就在一年前,户部和太仓都是太子的人,所以下面的官员也都互相亲近。
如今虽然都投奔了靖王,尽管靖王刚直,但他再厉害的人,也不可能短短时间内理清中下层官员的错综复杂的关系。
此时户部吴郡司张千里,正在本地太仓令王启年府上聊天,谈起娄江上抽税,两人都是志得意满,满面红光。
本来市舶司属于仓促而起的衙门,户部和太仓都有人支援,但是衙门搭建完成之后,年前这些人都返回各自衙门,同时带回丰厚的奖金。
同僚们一下子眼红了。
所有人都知道,在藤县设卡抽税,那是一等一的暴利。
但此时由谷雨的人在掌握,总是让人眼红。
幸好天子英明,靖王睿智,决定派出上差对付谷雨。
这税卡的差役自然应该有户部和太仓在地方的人负责。
估计谷雨正在自家衙门长吁短叹呢。
“王兄,金陵传来消息,上差已经启程,那谷雨折腾出来的这些东西,咱们还要一一理顺,到时候还有的累呢!”
“这话莫要说,都是为陛下当差,给朝廷办事,你我辛苦也是应该,只是今后要按规矩做,缙绅世家豪商的银子不该收那就不去……”
话还没说完,就被外面的吵闹声打断,王启年眉头一皱,笑道:“张大人,底下人不懂规矩,让您见笑……”
话音未落,“砰”的一声,有人直接撞开了门,一个雄壮汉子持刀而进,后面一群精锐汉子。
“你……你们……是什……什么人?”王启年结结巴巴的喝问道。
“张大人,王大人,下官奉市舶司大使谷爵爷之命,请二位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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