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设了围帐在此暂歇,此地即划地为牢,大内重地,不经通传不能进入。
孟牧劳倒好,他不经通传,就那么大大咧咧地闯进来且不算,他带的tJ也没有经过通传。
这还得了!刚刚王坚还在赞吕文信的部队严格按照规章制度办事,倪晓丽等人懂规矩,结果孟牧劳随意带人进来,不守规矩,实在不象话。
不过王坚只是骂,倒没有很生气,他知道孟牧劳这厮打仗是把好手,却经常犯浑,让人哭笑不得。
世人看孟牧劳:杀鞑子如斩瓜切菜,一人灭千军,冒奇险,立殊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孟牧劳看自己:我是皇帝养的狗,皇帝叫我咬谁我就咬谁,咬谁都是理所当然,不值一提。
他把自己当成了皇帝的狗,这么一来,他进主人家要通传?
草原的狗是能够自由进出牧民的帐篷,有谁见过草原牧民的狗进帐要允许它进,它才能进,不同意它进来,它就不能进来?说说看。
同时,孟牧劳又认为tJ接近于是他的同类,tJ是家奴,他是皇帝的走狗,进主人家随意。
当然他们也有规矩,比如不能公然站在台面上,主人不问,他们也不能自己说话,还有不能接近女眷,这是做狗和为奴的规矩。
方才孟牧劳到了围帐外,恰好遇到一个tJ外出传旨回来,孟牧劳顺手把他带进来,tJ其实不是很情愿进来,他知道这样不好,无奈孟牧劳环眼一瞪,大手一搅,把他给拖进来,门口的侍卫也当作没看到。
其实,这些侍卫们也中了毒:孟牧劳是皇帝养的狗,狗进门要通传?!
别人认为做狗没尊严,草原出身的孟牧劳认为做狗好啊,当主人的奴婢好啊,草原大酋若是放出风声说要收些奴婢,那四方牧民会蜂拥而来,争当大酋的奴婢!
王坚十分不爽,要惩罚孟牧劳不请擅入,孟牧劳只觉得满腔委屈,敢怒不敢言,他在军中能让他听话的只有二个半人,一个是皇帝,半个是“梨花枪”杨怀远,另一个就是王坚了。
王坚打是打不过他,但王坚一身正气,两袖清风,为人勇于担当,杀伐果断,人人钦佩,孟牧劳不敢不听他的。
他想惩罚孟牧劳,孟之祥则旁边和稀泥,说意思意思得了,他知道孟牧劳患有严重的斯德哥尔摩症状,就是个神经病,和神经病计较个啥,但坚哥的面子亦不能不给,最终孟牧劳被罚俸禄一个月,唯有自叹倒霉。
虽说孟牧劳不缺钱,可平白无辜地少了一个月收入,任谁都不高兴。
他不敢对王坚有怨恨之情显露于色,仔细一想,如果方才他进来时偷偷摸摸地,目标不那么明显地,说不定王坚就可能睁一眼闭一眼,以前亦有不通传进来被王坚见到,他也没说什么。
都怪那个死tJ不好,害了劳资,因此孟牧劳冲着tJ狠瞪一眼,他的凶恶眼神被tJ看到了,tJ心忖莫名其妙,关我咩事?你自己硬要带我进来的!
孟牧劳不知悔改的的行为被王坚看在眼里,见王坚冲着孟牧劳怒目相向,孟之祥赶快分派孟牧劳道:“刘整来了,叫你来,是让你代我去迎接他!”
“遵旨!”孟牧劳应道,飞快地去了。
望着他的背影,王坚轻叹一声道:“陛下,日后你去到哪里,都得把他带到哪里!”
直白的意思是说陛下你要是死了,得把孟牧劳也一起带走。
孟牧劳桀骜不驯,他本身极具杀伤力,又学到了中原兵法,文武双全,擅能打仗,皇帝若是不在,谁人可以制他!
是实上,孟之祥想让孟牧劳外放独挡一面,王坚是坚决反对,认为这等恶狗就应该拴在主人身边,不然他自我膨胀,会翻了天的。
对于王坚的话,孟之祥点头认可,知道王坚之虑有如宋江最后时期,怕铁牛李逵将来无人能制,因此一杯毒酒带他同行。
他问方才那个tJ道:“你去传旨了?”
tJ跪下禀道:“回陛下的话,臣去到马一全家中传旨,他感恩涕零,叩谢天恩。”
马一全就是投降的蒙鞑济南水军都督,他战场反水,投降明军,由于他是后来提拔的高级军官,家庭就在济南城,被蒙鞑杀他全家男人,女人尽为奴婢被人糟蹋。
然而,当他回到济南城办家里丧事时,有一个小男孩出现唤马一全是爹爹,哦,是马一全放在外面的外室,没被蒙鞑发现,逃过一劫。
难怪马一全敢造反,原来是孩子多啊,所以说,战争期间,养个不被人知道的外室,生育一些孩子,真有必要!
马一全家中办丧事,皇帝降恩,派tJ前去传旨,晋封马一全为郸州防御使、轻车都尉,追封其父亲,给他亡妻立贞节牌坊,发放抚恤金,待遇甚隆。
这是该有的态度,人家投靠你,为你毁家纾难,必须好好对待人家。
……
孟牧劳进了济南城,从北门出城,到黄河边上渡口接着帝国第九军军长刘整,冲着刘整大笑道:“刘侯爷,你还敢来啊!”
刘整被封侯爵,在官员的封赏职衔中,以爵爷为尊,因此孟牧劳这么称呼他。
听孟牧劳这么一说,刘整嘿嘿笑道:“陛下在此,谁敢不来!至于有什么得罪大家的地方,要打要罚,随你们的便,我都认了,皱一下眉头,我就不是好汉。”
他倒也光棍,知道大家对他严重不满,但想让他停止行动,除非是皇帝不同意,否则免谈。
东路军的御林军、第六军、第七军、第十军诸军高级军官对刘整甚有意见,按朝廷计划是来自京湖的刘整部队要配合东路军收复黄河南岸土地,他倒好,已经跑到了济南对出的黄河北岸地区往北打,美其名为皇帝开路,这不妥妥地就是抢功劳嘛!
孟牧劳说道:“你也不能光是你吃肉,得给大家留一点嘛。”
刘整据理力争道:“我哪里不给大家留了,肉多的是,够大家分的,没必要说我的不是!”
“本来黄河以北是咱们东路军的肉,你这样杀过界,真让人不爽!“孟牧劳吵嚷嚷道。
“全是硬骨头,没什么肉,我给大家开路,啃了硬骨头,你们应该谢谢我!”刘整涎着脸,一心只想往北打。
他不仅在孟牧劳面前这么说,见着孟之祥也很强硬,坚决请战道:“臣愿为陛下开路,百战不挠,虽千万人吾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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