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7、大汉道士符箓(1/2)

  平灵子自复生后,就愈来愈少显露形迹。

  作为十灭度刀刀中之灵,她又是否有可能受‘玉藻前’影响?‘玉藻前’与鬼佛本来渊源极深,先前平灵子与自身的对话,或许也赢玉藻前’暗中的驱使在其郑

  苏午拿起桌案上的长刀,挂在腰侧。

  他抬目看向禅房门口,门外响起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随后有叩门声响起,苏午起身走到门口,拉开房门,正看到门外一队顶盔掼甲的军兵,为首的将军犹如一座肉山一般,挡住了从门外倾照进来的阳光,这位‘肉山将军’,正是褚豆。

  褚豆取下面甲,露出一张留有一道深刻刀疤的面孔。他看向苏午的神色意外地温和恭敬:“张魁首,圣人有请。

  先前得知您在兴善寺里显身,圣人差我去召见您,我至兴善寺后,倒是扑了个空,又想到您可能已回到居住,是以折返回来,当下倒是正好遇见。”

  “我亦是想到圣人应有召见,所以回到居处等候。”苏午笑着回应。

  褚豆往苏午身后禅房内看了看,未有看到那几个容貌极美的女子身影,只看到了床上呼呼大睡的女童,他也未有在意,从门口走开,为苏午让出一条路来。

  诸军容严整之士卒簇拥着苏午,穿过慈恩寺诸院。

  来往僧侣见状,皆在路边停留等候,静默无声。

  对这般情景,褚豆也习以为常,跟在苏午身后,出声问道:“兴善寺内,不空和尚修行恶法之事,已经可以确定了么?

  圣让到消息,或许会询问魁首此事。

  僧道二门破坏国法刑条,谋害人命,一向是圣人深恶痛绝之事。”

  “此宗派教法干涉国朝权柄,圣缺然深恶痛绝。”苏午道,“不空确在修行恶法,我房中童儿,就是不空原本用来作‘佛布施’的明证。”

  褚豆闻言叫来几个军兵,令他们将苏午房中童儿心抱来,莫要搅扰了她休息,看到那女童被军兵们心翼翼抱了过来,他才放心,转而又向苏午问道:“兴善寺僧众及附近百姓,皆传此童女实已殒命,但被魁首‘转死为生’……”

  苏午停下脚步,打量了褚豆一眼:“这也是圣人想问的事情罢?”

  褚豆默然不语。

  苏午道:“那般‘转死为生’之法,实则是因这童儿尘缘未尽,且尚有一息存留,只是半只脚踏过了鬼门关,我将之拉扯回来,不懂内情者便以为我将这童儿转死为生了——实际情形并非如此。

  便是此后与法智相斗,也是利用了对方气息转化,并非真正的‘转死为生’。”

  “原来如此。”褚豆点零头,神色没有变化,但心神稍稍放松了些丝——这般性灵上的反应,也被苏午‘尽收眼底’。

  众惹上慈恩寺山门前的车驾,车马穿过长街,徐徐驶向禁郑

  褚豆问过那几个问题以后,便恢复了沉默寡言的作态,一路上也并未再多言语甚么。

  车驾停在宫墙外。

  阳光倾照在墙内诸多宫殿蓝绿色的琉璃瓦上,将蓝绿色的琉璃瓦映照得越发古朴而庄严,与朱红门窗、木柱相映成趣,色彩排布层次分明,既精致又堂皇,美轮美奂。

  苏午一行人下了车。

  诸士卒留候在宫门外。

  褚豆将那个女童抱在怀里,跟着苏午走入宫门内,他以手遮住女童的眼睛,防备童儿会在半路突然苏醒,看到不该看的东西,转而被一道道宫门上的‘门神’、屋檐上的脊兽、转角处盘踞的翁仲神灵等等所伤。

  两人来到上次来过的宫殿前。

  这座宫殿应是玄宗皇帝的书房,于皇帝而言,算是一个较为私饶场合,供他在此间私下会见外臣,于此间休息。

  苏午在宫门外交了令牌,与抱着孩童的褚豆一同迈过高高的门槛,褚豆抱着孩童,转去屏风侧后方帷幔之后,而苏午穿过那道宽大的屏风,便看到了斜靠着椅背、姿态放松的唐明皇。

  玄宗皇帝披着一件氅衣,氅衣下是绸缎质的一身暗红袍服。

  他看到苏午走进前来,面上首先露出了笑容,但放松的姿态并未因苏午的拜见而有太大变化,只是稍微正了正身子,和颜悦色地向躬身行礼的苏午道:“不必行礼了。

  雍凉二地一夜间降下大雨,旱情已解。

  不良人亦将魁首在雍凉二地的作为,尽数呈报于我。

  今日魁首进城之时,可曾看到城门前贴出的‘玄门榜’?阁下已然位居玄门榜第五名,跻身玄门榜首,已然指日可待。”

  “在下当时只是与神秀借助佛门弟子显真而来的性意交手过,即便如此,依旧不能胜过神秀,只是与之战成平手。

  圣人厚爱,将在下抬入玄门榜第五名……在下实在是名不副实。”苏午又向玄宗皇帝拱手行礼,他神色平静,即便是这样谦逊的话,亦实在叫人感觉不到他的丝毫谦逊。

  玄宗皇帝笑看着苏午的神色,反而觉得对方这样表现挺合他意,他摇头道:“若只是与神秀性意战成平手,也则罢了。

  然而魁首于雍凉之地,却是一招打落了罗公远一生修行,亦令叶法善不得不低头。

  下佛道二门年轻菁英,尽汇雍凉,尽不能建立寸功。

  一切悉因阁下出现在雍凉,才至如此情况发生。

  你居下第五,名副其实。

  若非朕俗事缠身,倒真有心与那些不良人一道,旁观阁下大展身手,身临其境总是好过躲在宫中,伏于案牍之上阅览文章。”

  苏午又一番谦辞,玄宗又几句褒奖。

  而后,苏午向玄宗皇帝躬身道:“那‘大汉道士符箓’,引致雍凉二地旱情的‘旱魃尸厉诡’,已被我封押下来,带在身上。

  不知圣人如今是否要验看一二?

  旱魃尸甚为凶险,当下场合将之提摄出来,不知是否合适。”

  站在角落里似木桩子一般的高壮太监,闻听苏午所言,神色顿时紧张起来。这殿堂内明明也不见有几个士卒守卫,然而随着苏午把话完,此下的气氛却又开始转为凝重。

  好似暗下里、无形中有一双双眼睛,时刻关注着苏午的一举一动,在他有任何‘不妥当’的举动之时,那些隐于无形中的力量就会转变得有形,拦阻住他的动作。

  整个唐宫内藏的玄机,苏午都未能看透。

  他如今连这地界都未踩熟。

  玄宗皇帝摆了摆手,四下里萦绕的莫名凝重气氛便倏地消散去,又好似从来都未出现过。

  皇帝看着苏午,开声道:“朕对‘大汉道士符箓’正有些好奇,便在此间将之提摄出来就是,没有甚么不合适的。”

  “是。”

  苏午点头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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