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绯现在晕烟晕的很夸张,只是深吸了一口装装样子,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双腿踉跄的后退了几步,扶住大楼柱子才稳住身子。
“哇靠,梁总这个演技越来越屌了!”唐睿婕激动的拍了拍同事肩膀,“拍下来了吗,别说没拍下来啊!”
同事刚把镜头的防尘盖给盖上,一听这话,立刻又拧开了:“那个,唐秘书,要不让梁总再重新来一遍?”
唐睿婕瞪了眼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同事:“你去跟梁总说?”
“我不敢。”
“那我就敢啦??”
男同事尴尬的赔笑道:“唐秘书,整个公司上下谁不知道啊,如今在梁总面前最放肆的就是您了,金总监给梁总当秘书那会,都没您放肆呢。”
唐睿婕咳嗽声,振振有词说道:“金总监是名校毕业的高材生,她知道分寸,我没什么文化,我不知道分寸。”
男同事奇怪问道:“不知道分寸就能得到梁总器重吗?”
“可以,前提你是美少女。”
“.....”
唐睿婕不搭理这个办事不靠谱的男同事了,小跑到梁绯身边。
“怎么样,有没有把老板我刚才落寞,孤寂,被全世界所背叛后那种寂寥感抓拍到?”梁绯把烟掐灭,吐了吐舌头,感觉嘴巴苦苦的。
“拍下来了,马上传给企鹅新闻,让他们开始撰稿。”唐睿婕说道,“抖音那边也安排上了,梁总放心吧。”
“小唐这段时间进步还是很大的嘛。”
梁绯赞许的看了眼唐睿婕,然后揉了揉太阳穴:“赶紧扶我回车里躺会,我小时候晕奶都没晕这么厉害过。”
长大也没这么晕过,尤其是在见过世面以后。
一般梁绯出行,唐睿婕就会兼顾司机的工作,启动车子回光年科技的路上,小唐秘书有些费解的问梁绯:“梁总,我还是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你要主动在网上卖惨啊,这不是你的风格。”
梁绯躺在后座缓了会之后觉得身体舒服多了,锤了锤脑门:“小仙男的风格是变幻莫测的,不要试图给我定标签,懂吗?”
“我的风格我做主,谁也别想禁锢本姑...故事多多的男人。”
正说着,梁绯兜里的手机嗡嗡响了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这个手机是梁绯的私人号,工作用的那部由唐睿婕保管,平时哪个不长眼的在不合时宜的情况下打电话,都由唐睿婕代接,然后转达给梁绯。
故此,自己这个号码只有身边亲近的人才有。
谁啊?
“喂?”
“梁绯学弟?”
哇,很久没听人这么喊过自己,梁绯忽然感觉梦回当年的明海大学,嚣张自得之后,每天走在校园里都是亲切和自己打招呼的学姐们。
漂亮的给个微笑,不那么漂亮的给个拥抱,让她们这辈子都忘不了自己。
嘻嘻~
梁绯就觉得这个声音很耳熟,但太久没听了愣是想不起来是谁:“啊你好你好,好久不见,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最近过得还好吗?”
那个声音幽幽的叹了口气:“梁绯学弟,是不是忘记我是谁了。”
“哪能呢,你是谁啊?”
“我是王思言。”
哈,那个走路上要戴头盔的中文系学姐,郁宜的表姐啊。
梁绯终于想起来了,乐呵呵问道:“学姐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学姐应该毕业了吧,你跟致雅学姐那时候可是室友啊,现在在哪儿高就呢?”
“在明海大学。”
“没听说过啊。”
“学弟你也没问过啊。”
“也是。”梁绯想想觉得王思言说得有道理,便问道,“所以找我有事吗?”
“恩。”王思言应了声,叹气道,“是这样子的,最近小郁宜有些反常,我不知道什么情况,具体现象就是,她开始睹月思怀,动不动就扯两句酸文,现在还开始写诗了,最近一直闹着要加入文学社...”
“你也知道的,郁宜虽然成绩很好,但终归从小在国外长素养这块,恩...略逊了些,可她非要当文学社的社长。”
“所以..”王思言忽然话锋一转,问道,“她变成这样,是不是因为你啊?”
“那当然不是了。”
梁绯否认道:“这是因为郁宜骨子里的文学基因彻底觉醒了,学姐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她是郁家拳的传人啊,郁家拳是什么,那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国粹,所以很合理。”
“合理吗?”
“姑且算合理吧。”梁绯干笑几声,“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坏事,不过既然学姐你提起来了,那我觉得自己有必要过去趟,看看郁宜的文学底子到底有没有长进。”
王思言忙说道:“学弟,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觉得学姐就是这个意思。”梁绯挂了电话,拍了拍驾驶座,“小唐,去明海大学。”
“好嘞。”
唐睿婕心知肚明,掉转车头往明海大学的方向去了,她现在工资非常高,远超同级别公司的同行们的平均薪酬。
因为小唐秘书的工资组成分好几部分,基本工资,绩效考核,交通补助,还有封口费。
不过最近梁绯考虑把封口费给停了,毕竟现在这个局势,已经不需要唐睿婕缄口不言,再说,她貌似也没怎么把牢过那张嘴。
作为明海大学走出来的明星,梁绯是有特权的,比如他的车牌是录入门禁系统,可以畅通无阻的在校园内穿梭。
如果说当初在明海大学创办光年工作室,乃至到了初期,将玫瑰书的创业团队放在校园内,都是为了和明大深入绑定,以此获得名门高校的资源支持,如今的话,梁绯虽说还没到能反哺明大的程度。
但他羽翼已丰,成为了明海大学诸多金字招牌中闪闪发光的一块。
换做古代,一个县里出个举人,都算知县管理得当,到了现代,也差不多这个意思,反正听说自从梁绯去企鹅科技当了执行总之后,校领导们出去吹牛都硬气了。
“你们又有多少多少学生公派出国了?”
“哎呀我们明大不行啦,就一个叫梁绯的小伙子勉强拿的上台面聊聊,哦,前阵子刚去企鹅科技当执行总,根本不值一提。”
“....”
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
梁绯先找到了王思言,她如今在明海大学一个内设研究室工作,搞文学这块。
“郁宜在湖畔吟诗呢,现在这是她雷打不动的习惯了。”王思言把郁宜所在的位置告诉了梁绯。
当梁绯来到学校的人工湖旁,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刚开学呢,新生顶着大太阳在军训,老生躲在宿舍吹空调,谁乐意跑出来晒太阳。
郁宜乐意。
远远地,梁绯就看见郁宜站在亭子下,一只手放在身后,一只手捧着卷书,深情的朗诵着一首诗。
“自古多情空馀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好诗,好诗。”
梁绯:“.....”
念完诗,郁宜把那卷书随手丢到一边,躺到亭子的长椅上,忽然整个人鲤鱼打挺翻了个身,然后双拳在空中挥舞。
“我当初怎么就没反驳她呢,怎么就想不出话来反驳呢?”
“我就应该说,老女人口出什么狂言,敢来我家门口撒野,是不是嫌自己活的不耐烦了,妖精,妖精受死哇呀呀呀!”
人都是这样,每次吃瘪回去复盘之后,午夜梦回都会被自己的不争气弄得睡不着觉。
郁宜因为那天被年糕怼的哑口无言之后,已经颓废很久了,而且是越想越气,可就是不敢找年糕再pK一次。
陷入了无尽的内耗之中。
“呃呜呜呜,烦死了!”郁宜双手捂着脸哀嚎,忽然感觉有人来了,便说道,“不好意思,这里我征用了。”
“你土匪啊,这里可是公共场所。”
“放肆!跟谁说话呐!”郁宜把手从脸上挪开,正要发泄情绪,就看见梁绯双手叉腰笑吟吟的站在自己面前。
鬼使神差,或许也是内心的委屈爆发,郁宜的身体不自觉动了起来,对梁绯使出了老爸传授给她的防狼十八式中最凶狠的一招。
“啊打!”
梁绯捂着裤裆应声倒地。
郁宜满脸畅快,黑恶嘿嘿傻笑了好一阵之后,才幡然醒过来,立马慌张的蹲到原地打滚的梁绯身边,被吓得花容失色,小脸煞白。
“小绯绯你没事吧,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我尼玛...”梁绯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豆大的汗铺了满脸。
郁宜急坏了:“什么啊,到底是我妈还是你妈,哎不对,我妈不就是你妈妈,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你快起来,不要吓我!”
梁绯其实一直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所以哪天要是被雷噼死了,他也不意外。
但如果断子绝孙还好端端活着,小梁同学觉得赚那么多钱也没啥意义了。
总之,明海大学医务室。
校医眼睁睁目睹一个小姑娘扛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闯进来,男人的两条腿还在地上拖着呢。
“医生,医生,马上安排手术!”郁宜满脸焦急,“再迟就来不及了!”
众所周知,校医只能开感冒药和打点滴,这跟学校的档次没啥关系,因为校医这个职业就是只需要做这些。
“是不是尾炎,我看着像,我给你们叫救护车!”校医见梁绯始终捂着腹部,动用自己多年的工作经验有了初步判断,“先把他放下来,我给他来点止疼药!”
止疼药好,现在梁绯就需要止疼药。
把梁绯扔到病床上,郁宜焦急的握着他的手,梨花带雨:“小绯绯,你不会有事吧?”
“感觉良好。”梁绯缓缓抬起手,冲郁宜竖起中指。
校医拿着药和点滴过来,询问道:“具体怎么个情况,我已经叫救护车了,马上送你们去咱们学校的附属医院。”
郁宜立刻回答:“我刚才一脚...”
小姑娘怎么能说那种部位呢,郁宜也是个漂亮腼腆的美少女,于是就指了指梁绯的裆部。
校医可能是误会了,严肃道:“同学,你是不是被骚扰了,然后反抗的?”
说着,校医看向脸色苍白,生无可恋的梁绯,端详了一阵他的帅脸蛋:“这也不应该啊,犯不着吧,长这样还需要耍流氓?”
这话郁宜不爱听:“医生,可能我比较难搞呢,我贞烈啊,我誓死不从啊,有这种可能的。”
“对对对,长得帅也不是为所欲为的嘛。”
校医懂了:“我去给警务室打个电话,先让咱们学校保安过来把他控制住,然后扭送派出所。”
“我尼玛...”梁绯忍不住哀嚎了声。
校医顿时眉头紧锁:“太放肆了,还好意思骂人!”
梁绯:“.....”
总之,当梁绯吞下止疼药拉上帘子独自疗伤的过程中,郁宜已经和校医解释清楚了,重新折返回来后,搬了把椅子坐到梁绯身边,老老实实的双手放在大腿上,眼巴巴看着他。
“小绯绯...”
梁绯胳膊压着眼睛,喃喃道:“小绯绯应该死了,以后喊梁绯就行。”
郁宜都着嘴,推了推梁绯:“别说丧气话,坏了也没事,我会照顾你的,我不像别的女人,我只追求精神境界的。”
这一看就是未尽人事的小姑娘才能说出来的话。
梁绯是不信的,因为之前年糕也这么说过,唐惜也这么过说,黎酱就别提了,她本身就对这事很好奇。
估计也就汪潇潇不太热衷,因为她真的太弱了。
又缓了会,疼痛感渐渐褪去,就是还不能起来,一起来还是疼,梁绯撇头看向眨巴眼睛的郁宜,问道:“你不是在学写诗吗,最喜欢那哪首?”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
很贴切,附和郁宜同学的人设。
郁宜见梁绯好转了,这才想起来他怎么会来找自己:“你没和年糕逆徒去结婚吗,她已经把我踢出局了,还把我伤害得体无完肤,我以为你们肯定立刻就要结婚的。”
梁绯心想如果那天自己没有说出我都要这句话,或许他和年糕真的可能要谈婚论嫁了吧。
“我都不敢找你了,小绯绯。”
郁宜说话带了点哭腔,可又不想当着梁绯的面露出来,很倔强也很硬气:“我怕我会去抢婚哎。”
“我知道这样做不对,可我感觉我会忍不住。”
郁宜低着头,双手不停抠手指头,整个人显得非常紧张:“小绯绯,你不要结婚好不好,求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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