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再中探花

  省试成绩出来之后,滞留在东京的举子,采买了各种本地稀缺的商品物资之后,就匆匆的离开了东京。

  东京城的高消费,对于普通的平民之家,还是太高了一点。

  大多数没考中的外地举子,虽然留恋汴梁的经济繁华,文学繁荣,受着经济制约,还是伤心,难过,不舍的离开了汴梁。

  走的时候,只能暗自下着决心,三年之后再来。

  少了几千个最喜欢聚会闹腾的举子,东京城里总算是消停,清净了不少。

  等到三月,盛长柏又参加了,在皇宫里面举行的殿试。

  大周朝的皇宫,不算太大,周长只有五里,跟明清两代的故宫相比,还是要小上很多,大概也就相当于四分之一。

  有大周立朝的时间不长的原因,也有从大祖到现在四任皇帝,都不算奢侈,没有大修宫殿的原因。

  大周朝皇宫,只有在大周朝定都的时候,大肆修建了一些殿宇,保持着一点必要的皇家体面。

  只是建造几十年的大周皇宫,远不能和建造四五百年的紫禁城相比。

  见识过高楼大厦,又见识过紫禁城这种古代建筑技艺巅峰。

  盛长柏第一次进皇宫,也就没有和其他准进士一样,没见识的看得个眼花缭乱,目瞪口呆。

  殿试的氛围,还是要轻松不少,没有罢黜,只是排个名次。

  这三百多位准进士,心里的压力都不算大。

  考生们能有今天不被罢黜的好日子,也是先辈们用血汗换来的。

  多亏了之前,有殿试被罢黜了的考生,投了西夏和大辽。

  大周朝的皇帝,马上就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能考到殿试这一步的考生,大小都是一个人才。

  就算发上一份俸禄白养着考生,也比考生投身异族敌国资敌了好。

  大周朝不管是武官,还是文官,已经白养了太多人,也不差殿试本该罢黜的这一个两个。

  考生被内官带领着,到了集英殿,按着省考的名次,依次落座。

  盛长柏也第一次看到了老皇帝。

  居移气,养移体,掌握着大几千万人口的生死。

  身居高位几十年,老皇帝还是挺有威严的。

  在集英殿,出了一下题目,待了一刻钟,老皇帝就被内官搀了出去。

  明显的看出来,皇帝的身体不好,看得见的虚弱。

  难怪能参加朝会的大臣,整天就是想着让老皇帝,早日立储。

  皇帝都这样了,当然不可能和这些考生一样,在考场待一天。

  皇帝待上一会儿,表示一下这些考生,都是天子门生,也就达到了目的。

  殿试毕竟是在皇宫,只有一天的考试时间,题目当然也就出的少了一点。

  当然了这个事情,全看皇帝的喜好,这次殿试,皇帝就出了三道题。

  经义,论,策,各一道。

  前两道,经义和论,普普通通,没什么新义。

  考试的最后一题,没出意外的,老皇帝还是提出来立嫡,立长,还是立贤的问题。

  这就需要猜测老皇帝的心思了,老皇帝提出的立嫡,立长,还是立贤。

  许多人会以为,老皇帝在问,邕王、兖王两个大侄,应该怎么选。

  盛长柏就很明白老皇帝的意思,老皇帝一直和朝臣,僵持着不立储君。

  明显还是希冀着,自己可以生一个儿子。

  皇帝又不是不能生孩子,不说生了十几个闺女,就是儿子,皇帝也生过三个。

  只不过皇帝的儿子,都没有长大,全部夭折了罢了。

  说皇帝老,其实皇帝也才五十,在古代算是老年。

  但这个年纪,男人明显还没有完全失去生育的能力。

  有可能生育下自己孩子的情况下,老皇帝怎么可能,舍得把江山交给自己的大侄。

  不要说是皇帝的位置,一大片的江山。

  就是普通人家的两间茅草屋,几亩田地,能传过自己亲子的情况下,也没人愿意传给过继的大侄。

  盛长柏很赞同盛紘的为官原则,谨慎,低调,不结党,不惹是非。

  策对里面,盛长柏没有旗帜鲜明的表明自己的态度,但文章里面还是表现出了一些对立嫡的支持。

  只是这一个观点正确,盛长柏就超过了这殿试里面一大半的人。

  为了取得一个好的名次,对老皇帝支持一下,不磕碜。

  当初还有诗赋考试的时候,那些考生,对皇帝更谄媚。

  考诗赋,就是替皇帝,替朝廷歌颂功德。

  比的就是谁最会拍皇帝的马屁,谁把皇帝拍的最舒服,拍的最清新脱俗,谁的成绩就更好。

  支持一下,皇帝立嫡,盛长柏也不亏心。

  什么立长邕王、立贤兖王,都是不太靠谱的事。

  这两个亲王,邕王占了一个年长,子嗣众多,但是庸碌不堪,不思上进。

  兖王虽然有一些能力,能力不多暂且不说,还没被立储,就开始飞扬跋扈,不懂得伪装低调,也不是人君之像。

  这哥俩真要选一个的话,相对来说,还是邕王更靠谱一点。

  大周朝祖训,皇帝与士大夫共天下,皇帝庸碌一点问题不大,只要不是昏庸就行。

  找一个精明强干的宰相,挑选一批精明强干的大臣。

  也耽误不了治理国家的朝廷大事。

  殿试出来,盛长柏就真的放松了,经义典籍的事情,都可以放一放了。

  ...

  相比于省试的一万多份试卷,单是批改就要小一个月。

  殿试这三百多分考卷,批改起来速度就快多了。

  殿试后的第三天,成绩也就出来了。

  表面看皇帝是主考官,但是皇帝可不会把每份试卷都看一遍。

  都是阅卷官,批改过后,挑出来五份或者是十份的考卷。

  让皇帝定一下前几名的名次,后面那三百多分考卷,老皇帝哪有精力,一份一份去看。

  普通皇帝一般也就看五份,十份试卷,老皇帝也算仁厚,年轻的时候,可能还会选择多看几分看卷。

  到了这个时候,身体不好,还要把精力花在后宫造人身上,当然不会选择多看了。

  殿试过了这两天,虽然不用看书,盛长柏也没有闲着,盛长柏这些准进士,都要去礼部,学习面君礼仪去。

  就算盛长柏已经经过了盛紘的私人培训,这些事情也不能错过。

  到了殿前唱名这一天,盛长柏和盛紘一起出了门,参加朝会。

  大周的皇帝,虽然不起大早,但是官员,需要先走一段路,才能到达皇宫。

  所以提早出发也很有必要,盛长柏跟着盛紘出门,都还没有天亮。

  盛家这种宅子,挨着内城的还好说,去上朝距离还不算太远,提前半个时辰,也就可以了。

  那些住在城外,或者是外城哪个犄角旮旯的官员,提前一个时辰出发,也不算早。

  进了内城,到了东华门外面,新科进士,按着省试的名次,排着队,等着唱名。

  文武百官,今天陪着进士们,等在东华门外,散乱着站着,三五一群的聊着天。

  盛长柏也算的见识到了,盛紘的长袖乱舞,八面玲珑。

  一个区区的六品绿袍小官,竟然有不少的绯袍大老,跟盛紘聊的火热。

  就算有盛长柏外祖,王老太师的面子,让盛紘能认识这些官员。

  但是这些官员喜欢和盛紘聊天,就是盛紘自己的本事了。

  等着老皇帝,从后宫不知道哪个宠妃的床上爬起来,将要来到东华门的时候。

  乐官奏乐,一阵礼乐之声之后,百官开始按着文武,品级高低排队。

  盛长柏不认识那么多人,但是认得官袍的颜色。

  “满堂朱紫贵,尽是读书人”确实没有说错,朝堂上面,确实大部分都是文官,大部分都是身穿紫袍,绯袍。

  盛紘这种穿着绿袍的小官,没有多少,跟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皇帝到了之后,文武百官上前,分列左右,这是今天的观礼人员。

  不过今天的朝会,主角还是盛长柏这些新科进士。

  没有让盛长柏等待太久,就开始传出来太监的唱名:“戊已科殿试第一人...”

  伴随着一阵礼乐,太监唱名了三次,新科状元,进前谢恩。

  第一名不是盛长柏,第二名依然不是盛长柏,直到第三名,盛长柏才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戊已科殿试第三人,宥阳盛长柏!”

  唱名三次,盛长柏走到前面谢恩。

  大周朝的文人地位很高,平常时候见了皇帝也不用磕头,但是殿试谢恩这个重大的场合,还是要给老皇帝磕一个,算是认下了这个老师。

  “盛长柏”

  “臣在。”盛长柏躬身道。

  “抬头。”老皇帝打量了一番盛长柏:“丰神飘洒,器宇轩昂,无愧朕亲点探花郎!”

  老皇帝夸奖,盛长柏又是感谢了一番。

  “一门三进士,祖孙两探花,也是一段佳话,下去吧。”老皇帝点头,这不能不让盛长柏想到,自己是受了这段‘佳话’的拖累。

  要不然成绩能更好一点,当然了也有可能,是盛长柏沾了爷爷是探花的便宜,这个事情,事后才能去打听了。

  宣徽使喊道:“今科第三人朱铭,赐进士及第。赐袍,赐靴,赐笏!”

  盛长柏带着衣服,鞋子,笏板,就退了下去。

  然后等着全部三百多号人,都见过皇帝谢恩之后,一帮子又一块出来,再集体谢过皇帝,这才算是完事了。

  要说明一点,也就是三鼎甲,就是前三名,唱名的时候才喊三遍,后面的都是只喊一遍。

  然后一帮子新科进士,就可以散场,然后可以回家,回客栈。

  也可以直接去琼林苑等着吃席。

  从东京城的西北皇宫,到城西赐宴的琼林宴,有好长的一段路。

  跨马游街说的就是,新科进士去琼林苑,或者是回家,去客栈走的这一段路。

  路两边不少的人围观不说,还有直接过来榜下捉婿的。

  虽然皇帝会派一些兵丁护卫,但是这些兵,拦人也是看人的,总是会有一些人有特权。

  经历了一次看榜省试,榜下捉婿的事情,盛长柏不准备再经历一次了。

  省试那起码有一万多个举子,去看榜。

  人多眼杂的,想榜下捉婿的人也不好搞清楚,谁过了省试,想要趁乱熘走也比较容易。

  但是这殿试,一共就这三百多人,刚刚在东华门外唱了名。

  各位拿着御赐的官服,靴子,想要捉婿的可以说是一抓一个准。

  因为大周朝科举制度完善,读书人地位高的原因,大周朝榜下捉婿的活动,也很是流行。

  不管是勋贵,还是皇亲,官宦还是富商,都想招一个新科进士的作为女婿。

  三年才有这几百号新科进士,除了年老的,成家的,有婚约在身的,一共已经剩下不了多少单身士子。

  狼多肉少的情况,抢起来场面也很是疯狂,每一次都有一些张扬的勋贵,富商,派上几十个家丁,直接就把人给抢了去。

  说个不同意简单,富商盛家可以不在乎,直言拒绝。

  但如果是勋贵,皇亲,高官之家的话,盛长柏没什么缘由拒绝,就是在得罪人了。

  都是京城里面生活的人家,到底有没有娶妻,有没有定亲,很容易就打听的清楚,不是盛长柏随便找个借口就可以敷衍了的。

  敢捉盛长柏这个少年探花郎的,一定就是正得宠的勋贵,皇亲,高官之家。

  富商捉婿的机会,可以说就是在省试放榜的时候。

  地位高的勋贵,皇亲,高官之家,有自信,在殿试过后,一切尘埃落定,才开始捉婿。

  瞄准的也是一甲,二甲前几十名,这些更有前途的进士。

  过了殿试,名次确定之后,富商也就只能找一下三甲靠后。

  年纪大的,长的丑的,看着前途就不大的进士当女婿。

  平民出身的进士,没有婚约,没有娶亲的话,大多也都很愿意被捉婿。

  这算是一件双赢的事情,富商得到了当官的靠山。

  新科进士,人财两得,也就有了进入官场的第一笔启动资金。

  就是已经娶过媳妇,定了亲的新科进士,也有不少抵挡不住诱惑。

  休妻,毁亲的事,每一次科举过后,都少不了要有几个。

  “鞭炮,烟花,都给我放起来!摆席,摆流水席,去城外施粥,施一个月。”

  盛长柏回到家的时候,王若弗已经张罗了起来。

  “母亲,咱们在家小庆一下就够了,在汴京咱们还是低调一点的好,咱们家在这京城才是什么档次,这么张扬了遭人眼红,嫉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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