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暂且退至一边,舒缓着剧烈活动而带来的气喘。
刚才他们的交手,仅从局面来看,两人平分秋色。
但在安室透眼中,正是这样的平分秋色才让他觉得耻辱——他已经杀招尽出,可苏格兰仍旧留有余力。
近身搏斗的双方,对互相之间造成了多少有效伤害基本都是心知肚明的,身手相近的两人,大概率不会出现被对方抓住破绽打断手脚之类的情况,所以决定一场打斗走向的,还是看致命部位受到的伤害。
肝、肾、眼睛、下体......这类部位被伤到一下,显然比手脚被打击多次受到的损伤更加严重。
安室透的招式便是冲着这些地方去的,力求以最快速度让苏格兰失去抵抗能力。
可结果却是——
苏格兰见招拆招,举重若轻地化解了他的招式,那轻描淡写地动作,甚至让安室透生出一丝不该有的绝望。
“真让我失望,我还以为你会更强一些。”
诸伏景光现在的状况实在是轻松,他熟悉安室透的套路,又经过组织历练身手大有长进,再加上刚才的交手只是被动防御,此刻无论是体力还是精神,基本上没什么损耗。
有人也许会认为,在捉对厮杀的领域,对比安室透,诸伏景光不可能拥有如此巨大的优势。
但请知道这一点,他并不是眼下的时刻才决定要和安室透打上一场的,在一开始他被浅仓真逼上梁山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将安室透赶出组织的想法。
而如何实现这一目标,诸伏景光仔细思考过,他不觉得他的童年好友是单纯能用嘴炮说服的人物,真到实行的那一刻,大概率是得真刀真枪地打一架的。
所以,在这种思想的指导下,加之情报部长搜罗信息的便利,诸伏景光几乎每有空闲时刻,就在思索该怎么在击败安室透的同时,让其产生不可力敌只能退避的想法。
将安室透比作游戏中的boSS,那诸伏景光的行为就是精心筹备攻略,每日努力升级的玩家,日久天长,他们交手的形势,后者占据绝对的优势自然理所应当。
当然,还有一个更简单、更容易理解,可以用来解释诸伏景光实力提升的原因,那就是——黑化强十倍。
“只是先试试你的实力,你还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了。”看着苏格兰那轻蔑的模样,安室透心中怒火燃起,略一调整过后,他再次踏步前冲,战局再开。
此时此刻,仓库之外。
清本正隆在朝天开了一枪后,便收枪看向赶来现场的浩司。
“我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拖住你吧?”他这么说道。
安室透没有真的单枪匹马前来,他知道带着大部队过来肯定会打草惊蛇,于是和清本正隆这位可靠的公安警员聊了聊,将其装在车后座一同带了过来。
他的任务是,在安室透和苏格兰对峙的时候,找寻并阻止后者的支援。
“要打吗?”浩司转了转手腕,活动了一下筋骨,“我看你也不像武斗派,能打吗?”
论外表,清本正隆是个看起来比安室透要大一轮的中年人,那副脸貌放在职场里妥妥一位可靠前辈的风范。
只是这位前辈,不怎么能打。
“不了吧。”
他可没有那种明明三四十,还和十几岁小伙差不多的身体素质,真和浩司打起来走不过十招,他就得被拿下。
“是吗?”
听到这里,浩司回想起来之前白兰地那含糊的态度,心中明白了几分。
“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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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不过......
跑不掉......
自出道以来,安室透还从来没有感到过这种无力——无论使出什么招式,都在对方的预料之中,然后对方反手以最高效的手段将之破除。
事实上,他已经隐隐有所察觉,苏格兰似乎很了解他的动作,那防御的手段,就像在脑海中事先演练了无数遍一样滴水不漏。
只是,他还是没有把眼前这人与记忆中的某位熟人联系起来,毕竟在他印象中,他根本不认识实力如此强大的存在。
而且苏格兰防御时所用的动作,他也没有半分熟悉。
是的,诸伏景光有所保留,他一直在避免使用可能会让自己身份被识破的招式,那些他用了十几年的招法,被故意隐藏了起来。
看这情况,只要安室透不拿出点意料之外的技能,他就能一直藏下去。
但问题是,安室透压箱底的技能别人可能不知道,他诸伏景光还能不清楚吗?
“可以了吗?”
安室透不断的抢攻当然会露出破绽,趁着他收力不及,诸伏景光抓住机会,一手挡开袭向自己咽喉的手刀,一手往身前一推。
这并不是什么高明的技巧,只是在连续的剧烈活动后,以逸待劳的一方用保存更为完好的力量和速度的碾压。
“......”
苏格兰戏耍的态度,让安室透更加怒火丛生,可冰冷的理性却又彰显着残酷的事实——他完全不是苏格兰的对手。
“看来你还是不打算放弃。”
诸伏景光轻吐一口气,他很了解安室透,中途放弃显然不符合他的性格,特别是关系到朋友的场合,就更不可能认输了。
“那我也只能对不起了。”
言罢,他悍然出手——
对攻击熟悉,对防守自然不会陌生。
当诸伏景光转守为攻后,场面立刻一边倒得向他倾斜。
尽管安室透全力抵挡,但仍旧左支右绌,渐入绝境,最终一个失误被打翻在地。
诸伏景光一脚踩在正欲挣扎起身的安室透胸口上,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太弱了。”
留下这句话后,他收腿回退,站定后抬手捋顺裤子上的褶皱,坐视安室透的挣扎。
安室透终究不像白兰地那样没脸没皮,被正面打得溃不成军的他,没有乘其不备掏枪偷袭的卑鄙,他只是无力且绝望地躺在地上,品尝着身体传来的苦痛——诸伏景光在力气上可没留情,本着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的原则,安室透的伤势绝对不轻。
此刻的他就算想不要脸,身体的疼痛也不足以进行一次快到苏格兰无法反应的射击......这才是他放弃抵抗的真正原因。
在看到安室透勉力从地上站起,诸伏景光压抑住心底的歉意,继续冷面说道:“既然你认输了,那就来谈谈正事吧。”
以组织的风格来看,平白无故放走叛徒是不可能,击败安室透却不杀死他的行为只会引起怀疑。
为了打消安室透的疑惑,尽可能地拖延被发觉真相的时间,诸伏景光准备好了这种环境下该有的说辞。
“就像我给那位开出的条件一样,如果你还想他活着。”
说到这里,诸伏景光声音停顿了一下,或许是在适应别人威胁自己的话语从自己口中说出的怪异。
过了一阵他才继续说道。
“等你回去以后,把公安的情报,全部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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