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剑帝第一千零三章无法无天恐惧如獠牙大口疯狂噬咬着花鸣祈的心神,让他面似白纸汗如雨下,明知自己绝无胜算,却依旧在死命坚持,他答应过母亲会挣来生机,更不愿意让义父失望。
「哪怕死,我也要死在这玉阶上……」心头发狠,额头破开长袍染血的少年咬牙向前,很快就两耳轰鸣眼前阵阵发黑,只能看着身前三人越走越远将他远远抛在后面。
口鼻开始溢血,接着是眼睛与耳朵,花鸣祈拼命瞪大眼睛,却已看不到任何东西,身体在玉阶上摇摇欲坠,摸索着又踏上更高一层玉阶,但在落步狂暴力量狠狠落下,他整个人被砸飞出去。
「哇!」
喷出一口黑血,花鸣祈闭上眼,「娘,对不起,是儿子没用……义父,我让您失望了……」
嘭!
他重重落地。
大殿一片安静,四方眼神汇聚,略微停滞后望向罗冠,冰冷漠然之中透出几分讥诮。..
不惜大杀四方,硬将这小子送入妖皇殿来,结果又如何?终是那扶不起的烂泥!
朶栱老脸冰冷如木雕石塑,没有半点清晰变化,只冷冷扫来一眼,挥手,「拉下去……啊!」
嗡——
剑鸣响起,朶栱一声惨叫,便似一块破布倒飞出去,撞上妖皇殿中一根白玉立柱,翻滚着落在地上,鲜血不要命的狂喷出来。他一脸惊恐、愤怒,疯狂咆哮,「罗冠,你竟敢对老夫动手?你找死!」
大殿陡然死寂,谁都没想到罗冠竟敢悍然出手,这是什么操作?一众妖族大佬此时也有些失神。
罗冠却看都没看他们一眼,走到花鸣祈身边,他满身血渍面色惨白,颤声道「义……义父……」
涂枝冲过来一下扑在地上,将他抱在怀里,「我儿!你没事吧……呜呜……这可怎么办……」
她望向罗冠,却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被花鸣祈拽住,他挤出笑容,「是儿子没用,您就别让义父为难了……封山规矩皆是娘娘规定的……谁……都不能违背的……」
这是劝说,也是提醒,他望向罗冠的眼神流露愧疚与亲近。
涂枝脸色一白,抱着他低头痛哭。
罗冠看着眼前母子,眉头微微皱起,便在此时突然听到一声欢呼,「哈哈哈,我赢了,是我赢了!」
「妖皇大位是我的!」
却是那修为最高的一名妖皇血脉,如今已爬
过九十九层玉阶,望着近在咫尺的帝座,表情狂喜而炽热,脚下踉跄着就要坐上去。
嗡——
又一声剑鸣,在大殿中回响,那走到帝位前的妖皇血脉,表情突然僵在脸上,他拼命瞪大双眼,露出惊恐与绝望,双手拼命捂住脖子,却挡不住那喷涌而出的鲜血。
「嘭」的一声脑袋落地,无头尸体犹不甘心死去,又向前挣扎了两步轰然倒下。
「大胆!」
「放肆!」
大殿中怒喝四起,一道道身影上前,恐怖气机四下激荡,皆脸色铁青满目杀机。
一瞬间,便将罗冠团团围困在内。
朶栱爬了起来,气的又吐出几口鲜血,伸手颤抖着指住他,「无法无天,真是无法无天,请诸位动手镇杀此獠,一应后果老夫自会向娘娘交代!」
唰——
一瞬间,围杀罗冠众妖族强者,眼眸变得明亮。
罗冠的确恐怖,与祁靈一战震惊内廷,但并非没有手段杀他,之所以沉默、隐忍,最根本的原因便在于娘娘的意志。哪怕是反对她、不满其统治的妖族,在局势不曾落定前,也绝不愿冒犯她的威严。
可现在罗冠却亲手脱下了,他身上来自娘娘的庇
护。
「动手!」
轰——
一瞬间,罗冠身影所在,便被恐怖妖力淹没。
但这并非杀招,真正的手段是一身穿黑袍,将全身遮掩在内的妖族修士。在众人出手瞬间,此人反而退后一步,随着「嗡」「嗡」低鸣响起,他身上黑袍似被侵蚀般快速腐烂、消失,露出下方狰狞模样。
便见这妖族修士,全身上下露出的每一寸皮肤表面,都篆刻着某种诡异妖纹,此时竟活了过来,吞食此人的血肉后,变成一只只背生双翅的黑色怪虫,而原地则只剩下了一具由半透明隔膜包裹着的「骸骨」,其内部脏腑及头顶大脑的蠕动清晰可见。
「噬!」
怪异的音节自「骸骨」口中发出,黑色怪虫呼啸飞出,瞬间没入那片妖力大潮。本就沸腾翻滚的妖力顿时沸腾如煮,传出尖锐嘶鸣,令人胆颤心惊!
「巫虫诡术!」
大殿中响起惊呼,百族观礼修士此时脸色大变,眼中满是忌惮、惊惧,显然知晓此术的恐怖。
巫虫诡术源自「南疆妖域」,此地名是妖族古典籍所记载,传承至今不知多少万年,其具***置早已不可考。
但此诡术却在妖族盛行许多年,以各种诡异手段炼制巫虫,威力恐怖万分,但最终险些酿成大祸,被妖族明令禁止逐渐断了传承,不料今日竟公然出现在此处。
狐族一位族老眼眸微微闪动,大声道「巫虫诡术被禁制,是为避免我妖族受害,但用以杀敌却是无错。这罗冠无法无天,触犯我封山铁律,自当落得死无葬身之地!」
「不错,镇杀外敌的手段,还需要分好坏、对错吗?只需能建功即可!」又一狐族族老接口。
罗冠今日必死,他们自然要尽可能的,斩断双方之间一些传闻、联系,免得留下祸害。
其余各族修士,也纷纷开口,连道「的确如此」「这人族这般狂妄,合该遭此死劫」「异类剑修死不足惜」等等。
熊族、鹰族两族长辈,伸手按住各自身边小辈,给他们一个警告的眼神,不许妄动半点,心中皆叹了口气——若罗冠能够崛起,或许两族能从他身上借力,摆脱族群日益虚弱的困境。
可他实在胆大妄为,竟视妖族上下如无物……如此不智之举,最终葬送了自身性命。
玉阶之上,又惊又怕的两个妖皇血脉,眼见兔起鹘落间,罗冠落得被围杀现状,当即大喜过望,暗道一声杀的好,否则新皇已然诞生,他们岂有活路?
对视一眼,转身拼命向上爬去,如今只他们两人相争,最先登顶者便是新的妖皇。
「哼!与刺杀幽皇凶徒为伍,更认贼作父,好个不知羞耻的一对母子,便让我送你们上路!」
一名观礼妖族修士,突然狞笑一声冲向涂枝、花鸣祈。
没人知道他是遗老遗少团的一员,当年吃过几次人,滋味至今难忘。先前被罗冠吓的瑟瑟颤抖,虽怨恨万分却也只敢藏在人堆里,如今终于等到机会,哪里还愿隐忍。
更何况杀掉涂枝、花鸣祈母子,他必然可得新皇与各方大人赏识,真真是天赐良机!
「死来!」
此人爆喝
一声,满脸杀机。
「我儿!」涂枝大叫一声,将花鸣祈护在怀里,心想诸多波折,最终还是难逃一死。罢了,能与我儿死在一起,黄泉路上也能为伴,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走。
只是连累了罗大人……
「啊!」
一声惨叫,可预想中的痛苦却未出现,涂枝睁开眼,便见他杀来的妖族修士,此刻竟尸首异处倒在地上,被一剑斩尽生机。
与此同时上
方接连两声惨叫,那拼命登顶的两个妖皇血裔,翻滚着倒了下来,鲜血染红玉阶。
下一刻,那沸腾如煮妖力中,嘶鸣尖叫戛然而止。
轰——
恐怖剑息如滔滔江河猛地席卷四方,将围杀众人震飞出去,妖力被撕碎翻滚着快速消散,浮现出罗冠身影。
此时他身披祖龙战甲,释放出强大、尊贵气机,恢弘而浩瀚,如古老的神祇于今日降临人间!任凭巫虫肆虐,一众妖族强者攻击,他立于原地竟完好无损。
若非涂思思的那根头发,释放气机仍是他面庞模糊不清,如此近的距离下,必会被人看清眼底竖瞳。
一只只通体漆黑,散发凶煞、诡异气机的狰狞巫虫,落在他脚下,此时已生机断绝。它们以秘法炼制贪食血肉,今日却被祖龙气息,给活生生震毙!
「啊!」
只剩一层薄薄筋膜包裹脏腑的那具「骸骨」,突然发出凄厉惨叫。巫虫被尽数杀死,他遭受严重反噬,筋膜表面快速浮现乌黑斑团,接着快速膨胀、鼓起。尽管面皮之上没半点血肉,可那张开的大口,足以表明此时,他正承受着可怕痛苦。
下一刻,「嘭」的一声巨响,无数腐臭黑水喷涌而出。
众人避之不及,生怕沾染上半点巫虫之害,而后纷纷望向那全身上下,尽于战甲中的身影,便露出深深敬畏。
尽管未看到罗冠眼底
竖瞳,可他们亦感受到了一份,源自血脉本能之间的惊惧,此刻望向罗冠竟不由自主直冒冷汗,甚至想要跪倒在地。
此时一个念头,猛地自众人心底窜出——难道说,这罗冠体内竟流淌着,某种强大的妖族血脉?这也就能解释,先前为何妖皇意志不曾降下惩罚,任他安然于此。
此人,居然是个妖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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