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宴将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告诉了欧嘎米。【双孔亚纲的亚人三叔】、【升华仪式】、【不死人】,以及【拥有异常血液的转角女郎】。足足说了一个多小时,欧嘎米听完之后,整个人处于大脑短路的状态。冷静了十几分钟后,欧嘎米一拍大腿。“なるほど!”欧嘎米眼神愈发坚定,站立原地,弯腰一躬。“房东大人,多谢了!”陈宴想到欧嘎米昨天下午的壮举,斟酌着说道:“无论如何,都要更小心些……很快就要大选,亚楠市里或许会比以往管理更加严格。”欧嘎米笑了:“我并不是房东大人想象的那样。”咦……欧嘎米知道我怎么想的陈宴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他总不能直接说‘欧嘎米呀,别出去杀人了,超凡者们虽然都不是什么善人,但也并不是十恶不赦的混蛋,如克劳德穆恩那样的怪人,也是要上班赚钱养家的苦逼打工人啊。’欧嘎米眨了眨眼睛,似乎像是明白了陈宴的想法,对他说道:“动武从来都只是手段,房东大人,我虽为杀戮而生,但并不喜欢用不死斩杀人。”陈宴不太明白这句话,只能从这句话中听出来,欧嘎米的武士刀,叫【不死斩】。“我只是要【斩断不死】,而并不是要杀人。”欧嘎米认真的说:“【不死】是不对的,房东大人,任何形式的【不死】,都是对人类最终极的诅咒。”他看着陈宴满脸的困惑,更加认真的说道:“总有一日,你会明白我的所作所为。”陈宴沉默着。多年以后,面对碳基生命进化终点的不死者,第二代【原罪学者】陈宴,将会回想起欧嘎米对他诉说【斩断不死】所代表含义的那个遥远的下午:暮色降临,蒸汽公车的呜咽声透过玻璃传入房间,地板之下升腾起来的暖气温暖着四肢,欧嘎米脱下了他那件土黄色的棉夹克,脸上挂着从来没有过的安谧,被夕阳照亮了半张脸。陈宴听着他的话,看着他的骨质义手,一瞬之间,感觉自己莫名其妙闻到了上面的血腥气。他脑袋里浮现出一些自己臆想出来的画面:一个穿着破烂的忍者,靠着骨质义手发射出的钩爪,游走穿梭于万丈悬崖之间,漫天风雪之中。不远处是燃烧的樱花树,和被囚禁于孤楼中的糯米果,还有遍布于大地之上的、不死的敌人。……欧嘎米将【斩断不死】视为使命,也就必定是为了【斩断不死】而来到帝国。他曾经经历过什么以至于对【不死】存在有这么大的敌意。也或许,欧嘎米所说的【不死】,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不会死去】而已。陈宴有一种强烈的直觉,欧嘎米所说的【不死】,必定有更深层次的含义。“房东大人,欧嘎米,吃晚饭啦!”糯米果的叫声打断了陈宴的沉思。他来到和厨房相连的餐厅时,桌面上已经摆着装盘的晚餐——薄荷汤、烤土豆,涂了起司酱的培根夹在被烤的金黄的面包里,看起来十分勾人食欲。每一份食物的火候和分量都刚刚好,糯米果显然很快适应了制作帝国样式的餐点。三人围坐在餐桌旁准备吃晚餐,糯米果却没立刻动叉子。“我决定去上学了。”糯米果说出了这个消息,并成功把陈宴和欧嘎米惊到了。“上学去哪上”去上学,本身没啥问题。陈宴憋着没把心里话说出来。但你没有帝国的身份,不能上公立学校。如果去私立学校,又要承受高昂的教育费用。你从哪来的钱啊不会是欧嘎米抢来的钱吧!如果有钱,要不要先把房租交了啊喂!陈宴下意识看向欧嘎米。欧嘎米把脸从烤土豆盘里抬起来,用无辜的眼神回应陈宴。陈宴看向糯米果。“是免费的学校呢!”她这句话一说出口,陈宴顿时脸皮滚烫。糯米果眼神里闪着光,像是对上学有一种别样的渴望。“是圣歌团的教会学校,对任何15岁以下的孩子免费开放,每天管两餐,但需要勤工俭学。”“没有具体的学制,只要修满学分,毕业之后,就可以凭借毕业证,直接就读帝国的公立高中。”陈宴和欧嘎米面面相觑。陈宴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你是……怎么知道教会学校的”糯米果用很平静的语气回答道:“今天上午,我在街道警务处巡逻之后,出去过一趟。”原来如此……陈宴放下心来。糯米果用期待的眼神来回看着陈宴和欧嘎米——那并不是要“征得同意”的眼神,而是要得到两人的认可——对她要上学这件事的认可。对糯米果来说,这似乎是一件很重要的事。陈宴啃了口烤土豆,使劲咽下,才冷静下来,说道:“上学挺好的啊……但我听说,圣歌团的教会学校有一些必修课,是学习如何忠诚于神明的课程,洗脑挺厉害,甚至能培养出一些狂信徒。”糯米果明显听懂了“洗脑”的意思,认真道:“对我来说,那并不是问题,我只是需要教会学校的毕业证而已。”陈宴点了点头:“勤工俭学是什么样的呢你要知道,帝国没有禁止未成年童工参与高强度劳作。”糯米果回答说:“具体分工各有不同,打扫卫生、制作圣餐、支援救济站和粥棚……还有很多不同类型的工作,具体要看当月的安排。”陈宴警惕道:“工作时间没有限制吗帝国从来没有把工人当人对待的传统,所以大多数工作,对工作时间要求特别苛刻。”这倒是真把糯米果问住了。“这……我还真的没有具体了解过。”陈宴板着指头算道:“就比如救济站的工作,救济站的主要工作是给穷人发放食物,一般要在下城区忙碌一整天,直到晚班的工人完成交接班之后,救济站的人才能回去睡觉——所有工厂倒班的工人上班之后,也就是大概晚上9点。帝国晚上9点,外面冷到什么程度,你们也体验过。那样太累了,也太摧残身体。”陈宴看着糯米果被衣袍遮住的瘦弱的身子,把后半句话憋了回去——你还小,发育都不完全,万一因劳作而落下什么病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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