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火红岁月,我在空间里种田正文卷第727章两位主任等到罗旋回屋写《检讨书》去了。
公社老马主任,也回到他自个儿的办公室里,然后满是疲惫的坐到椅子上,便再也不想动弹了。
这一阵子,
老马带着一帮公社干部,跑遍了整个十里铺公社辖区内的生产队、每天都是起早贪黑、早出晚归的。
自打前几天洪灾过后,老马一直都在忙于赈灾、恢复春耕生产这些事情。
都整整十来天了,主任老马没回一趟家不说、而且他几乎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
正当老马打算坐在椅子上,就这样稍稍眯一会儿、好恢复一点精气神你。
梁副主任却推门而入,开门见山的问:“主任,那个插队知青罗旋目无上级,扰乱公社大院里的正常工作秩序。
这完全是一副无组织、无纪律的鸟样,你咋解还不狠狠地收拾他一回,反而还在袒护罗旋呢?”
“我袒护他?”
老马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支“猴王”香烟,在办公桌上杵杵。
正准备掏火柴点上呢,粮梁副主任抢先一步,掏出兜里的汽油打火机,“察察”几下打着火,随后替老马点上。
“这家伙,羞鬼精呐。”
老马澹澹一笑:“昨天公社里干部门开会,专门讨论这次救灾、进行善后处理的事宜,这事老梁你也是知道的。”
梁副主任点点头:“嗯,在会上,大家一致决定:集中整个十里铺公社下属的全体生产队的粮食、多余的布匹、棉花等等。
公社要求所有的生产队,将这些物资统统集中到公社大院里来,由公社进行统一调度、合理安排使用。
这样做,可以说是统筹兼顾,避免有的穷生产队,穷的吃不上饭,从而无力安置那些受灾群众。
而有的生产队,虽说点有粮食、但却没有棉衣...这样一来,它们也没法妥善安顿灾民。”
老马点点头:“是啊。可老梁你有没有想过,昨天的会议决定刚刚出来,今天那个罗旋就主动跑来搞什么自我检讨...你不觉得,这其中有古怪吗?”
“能有什么古怪?”
梁副主任不解:“县里面要求我们,先把罗旋留置在公社大院里,等候上级作出对他的进一步处理意见之后,再决定怎么处置罗旋。
据说,这个命令,还是来自地区里的相关部门...我寻思着,可能是县里有人,提前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了那个罗旋。
这家伙!估计是他心里虚了,这才主动跑来我们公社大院,请求做自我检讨。”
“他虚?我看他可壮实着呢。呵呵,这家伙贼精贼精的!”
老马勐吸一口烟,随后缓缓吐出:“别忘了罗旋在十里铺生产队里,担任的是什么职位?
仓库保管员!”
老马苦笑一声:“如果这家伙被我们关了黑屋子,老梁你觉得,我们公社派过去的拖拉机,能从十里铺生产队的仓库里面,拉走一粒粮食、还是能够拿到一担棉花?”
听到主任老马这么一说。
梁副主任陡然反应过来了,随后梁副主任勐地一拍办公桌,满是愤怒的吼道:“这个罗旋,还反了天了!
他不在生产队里,咱们照样可以撬开十里铺生产队的仓库,直接给他拉走就是了!
哼,没他王屠夫,咱还吃带毛猪不成?”
老马摇摇头:“十里铺生产上一任仓库保管员,是老李。那个仓库里面纯粹就是一本烂账,经年累月的遗留问题实在是太多、太复杂。
老梁你来十里铺公社上班才几天,可能你根本就不了解十里铺生产队里的具体情况。”
老马叹口气:“咱们公社,以前也曾派出过几个工作组,前去十里铺生产队清理往年账目。
但每一次都是无果而终...据那些驻村工作组的办事员,所反馈回来的信息来分析:十里铺生产队里的账,其中有一些,属于历史遗留问题。
有以前公社还没有成立之前,乡公所抽调走了十里铺生产队物资,但当时的经办人,早已逝世、或者是调离脂米县。
这就使得有一些账目往来,已经无法查证、核实了。
还有一些账目上的数量差异,属于正常耗损。还有的账目,牵涉到以前支援前线的拥军粮...这个让人怎么去核实、查证?”
老马反问梁副主任:“就按照你说的法子,强行撬开十里铺生产队保管室的门,把东西拉走...
最终这笔烂账,算你头上?还是算罗旋的?”
“我...我肝它粮!”
梁副主任气的差点跳脚:“原来这家伙主动来要求被关小黑屋,合着我们不去拉粮食,罗旋那小子就赚了。
哪怕拉走了他们十里铺生产队的粮食,咱也得吃个闷头亏啊?
啧啧啧,这小子的用心,可真够险恶的!亏得老马你提醒我,要不然,老子还上了这个鬼精的当咧。”
梁副主任是靠学习那啥、靠擅长喊口号起家,他其实不会管理公社里面的琐碎事务。
但即便是他业务能力不高,却也能够意识到十里铺生产队,在账目上的复杂性了:
以前,管理十里铺生产队的那个老李,他是十里铺村子里的族长,属于一言九鼎的人物。
那个老李他本身没什么管理水平,而且据说为人还很贪婪。
再加上涉及到以前村级体制的多次变化、牵涉到“支前”的开销,而且库存粮食还有正常的损耗...等等因素。
那个账,确实不好查。
就说正常的耗损吧:从账面上来看,假如一个仓库里有5万斤粗粮。
那么这5万斤红薯,它是红薯干、还是新鲜红薯?
如果是红薯干的话,它有几成干?含水量是多少?
这个红薯干的含水率,究竟是一成、还是一成半,或者是两成?
库存基数大了。
哪怕其中有一点点含水量的差异,最终盘库的总量,就会产生巨大的差距。
又比如说,账面上存在的10万斤土豆,放在保管室里一个月,损耗是多少?两个月以后,损耗掉了多少斤?
三个月以后呢?
像这种情况,假设那个仓库保管员非常的正派、非常的有责任心。
他的账目,其实也会出现很多问题:调拨给生产队饲养室里的粮食,是按照实际斤数计算的呢,还是加进去了耗损?
还有一个账,是永远无法查清的,那就是“支前”的粮食账目。
因为以前在塞北,每一个村都会很踊跃的组织村民,用手推车、用毛驴车、架子车,或者是纯粹靠着村民肩挑背扛,往前线送粮食。
那么这些前去送粮食的村民,他们路上消耗掉多少?
送到队伍后勤仓库的粮食,又是多少?
虽说人家队伍上,会给前来送粮的村民打收据,可那个时候情势紧张、队伍也会经常换防、时常更换签收经办人...等等。
甚至一点村里前去送粮的村民,他们找不到预定的交粮地点,就只能找一支距离最近的队伍,把他们拉去的拥军粮就地处理。
像这种队伍上打出来的收据,距离现在已经过去20多年了,谁还有那个本事去调查取证?
本身各个生产队里的账目,就没法做的清汤流水、一清二楚的。
可以说,所有的生产队里的账目,都存在有收支不相符、数量不一致的问题。
问题大家都有,只能说有个大小之分而已。
尤其是十里铺生产队,以前那个保管员老李,面对那么多的漏洞可钻、在没人能够管得了他、而且老李他本身也有猫腻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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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这种情况,
那是真的没什么好办法,可以把十里铺生产队的账目,给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要想把十里铺生产队的账目,给彻彻底底捋清楚,其实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把以前的历史遗留问题,统统丢到角落里去,彻底不管以前的湖涂账了!
然后从现在开始,重新换账本、重新立收支账目。
这样做,
好倒是好:丢下以前的包袱,轻装上阵,重新开始。
可问题是,谁敢拍板做出这样的决定?
因为那个涉及到集体财产,谁敢一拍巴掌,让集体财产就那么不明不白的一笔勾销?
而且这件事情,还涉及到如何处置责任人的原则问题,牵涉到十里铺生产队社员们的感受。
只因为大家知道生产队账目上,确实有很大一笔粮食的存在...虽然实际上并没有。
但总归大家的心里面,觉得生产队里有余粮,如此一来社员们会感觉更踏实一些。
基层工作之所以极为复杂,就是它涉及到的东西,复杂而且琐碎,让人不好放开手脚去施展本事。
面对十里铺生产队这种情况,哪怕大罗神仙来了,恐怕也得摇头叹气、无计可施...
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梁副主任也只能皱眉:“老伙计,按照你的意思,我可不可以这么理解:生产队的的湖涂账,就彻底不管它了?”
按照老梁的猜测:估计是眼前这个老马嫌捋清所有生产队里的账目,工程量实在是太大、情况又特别的复杂。
面对这样的情况,要是想把生产队多以前的账目,给捋的清清楚楚的,将会非常的耗时耗力。
而且...铁定还会得罪很多人!
但老马心里,却并不是那么想的。
人家老马,其实很讨厌眼前这个不学无术、不把精力放在提升他自己的业务能力上,而是一门心思只想往上爬的老梁。
更不喜欢被梁副主任,称为“老伙计”...谁跟他老伙计?
这老梁,刚刚调来十里铺公社里面,不过区区两星期而已。
但不喜欢归不喜欢,性情耿直、为人大公无私的老马还是客客气气的回道:“涉及到集体财产,我们怎么可能不管呢?”
“只不过,这么浩大且复杂的工程,我自问以我的能力,是干不了。”
老马问梁副主任:“难道老梁,你打算主动请缨,勇敢地去挑起查账这副大梁?”
这话,吓得梁副主任赶紧摆手:“别别别,没这个想法...别人不知道,老马你还不了解我吗?我哪干的了这个啊。”
转念一想。
梁副主任好像明白了一点什么,便开口问:“老马,听你的意思,有人干的了这个活?”
“嗯。”
老马微微一笑:“在我们公社所属的21个大队之中,哪一个大队的账目。
有人敢拍着胸脯保证在3年之内,将一本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账本向公社,向全体大队的干部、群众们公示?”
“十里铺生产队!”
这件事情,老梁还是听说过的:“我听说,以前公社老是批评十里铺生产队的账目,是一本湖涂账。
后来十里铺生产队的队长窦建德,曾经在公社年终全体生产队干部会议上,当中拍着胸脯保证过。
说是要在3年之内,向公社上交一本清水账,同时还要向整个公社的全体群众,当众展示他们的台账。
并且欢迎有关部门,随时前去抽查、时时刻刻接受广大群众们的监督...”
老马点点头:“对!我走访过十里铺生产队的社员,他们都很相信如今他们十里铺生产队里的干部们,相信生产队干部们绝对是清廉的、是一心一意为社员们服务的。
这个...很难得啊!
除了十里铺生产队的社员,会如此信任他们生产队的干部之外,其它还有哪个生产队的社员,能够这么相信他们生产队的干部?”
梁副主任也点头承认这个事实:“确实,其他的生产队社员们,的确并不是那么信任他们的队长、会计、计分员还有保管员、饲养员。”
生产队属于基层里面的最基层,往往生产队里的工作是最难做的、也是最为负责且繁琐无比的。
那些生产队里的干部们,无论他们怎么做,往往只能让一部分社员满意。
但与此同时,还会引发另外一部分社员的不理解,甚至是不满情绪。
天长日久的积累下来,
生产队里的干部和社员们之间,彼此总会产生一些负面看法,和一些不满情绪。
这便是农村基层工作中,最难解决的老难题了。
老马笑笑:“如今,既然十里铺生产队立下了军令状,那么我们就等着他们交出来的答卷吧。”
老梁心心念念的,要拾掇一把罗旋。
只听他鼓囊一声:“窦建德的保证,和罗旋有甚多大的关系?说不定罗旋这家伙,心里还巴不得窦建德队长干不下去,他好...”
“老梁你胡说些甚?!”
老马生气了:“不是人人都有当官的瘾!那个十里铺生产队的情况你还不知道?
这件事情,表面上是由生产队长窦建德站出来应承下的。
其实谁不知道,背后其实这就是罗旋给我们公社的保证书、是罗旋这家伙给我们的投名状!”
“得,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件事情是我不对,行了吧?”
梁副主任靠逗起家,但凡让他吃点亏,梁副主任都会想方设法的讨回来。
只见他从兜里,掏出一纸公文递给老马:“现在我们公社里,到底是用什么样的态度,去看待罗旋所犯下的错误?
这个,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如今重要的是,上面对于罗旋的问题,已经给出了一个明确的指示。
老马你看看,接下来我们该对罗旋那个家伙,采取什么样的措施才好啊?”
老马满是疑惑的、看了一眼暗藏喜悦的梁副主任。
随后伸手接过那份公文,仔细看了看。
这份公文的抬头很长:《关于脂米县十里铺生产队,擅自打破同吃同住同劳动的既定路线,私自在社员中实行土地分片耕种的答复函》
主任老马,他光是看到其中“擅自”、“同吃同住同劳动既定路线”、“私自”这些字眼,眉头就不由自主的紧锁成一堆!
这个问题,事情不大...
可性质却很恶劣、后果很严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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