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火红岁月,我在空间里种田
太阳落坡,喧嚣的汽车站逐渐安静下来。
老李头在寒风中忍饥挨饿,苦苦等候了整整一天一夜,也没能等到那几个、来插队的知青的踪影。
考虑到是因为暴风雪,而造成的大堵车。
老李头总是幻想着,或许某一个时间点上,交通突然得到缓解了呢?
那长长的车龙,又开始往来穿梭、变得川流不息起来。
不就美气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拉着前来插队的知青那辆班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驶入脂米县的汽车站。
所以,
生怕耽搁了接知青任务的老李头。除了上个厕所,或者是偶尔躲进门房里烤一下火、喘一口气之外。
他是一刻也不敢,离开脂米县客运站的大门口的...
“老李啊,进来烤烤火吧。”
老张招呼老李头,“你都在外面站一天了,看看你现在,都冻成甚咧!”
老李头叹口气,“老张啊,你就不能问问客运站的领导,现在路上的车...到底走的动不?”
老张吧嗒一口旱烟,“问甚问?你没看看今天,就只有驼城方向的车,才能进客运站吗?
从绥米县方向过来的,你看见过一辆车进站?那就说明堵上了嘛,堵死球咧!”
“唉...”
老李叹口气,“这一下子人家那些知青娃娃,可就受罪了!天儿这么冷。把人家那些南方来的文化人,给动动的寒咧咧介...”
老张笑道,“自家的屁股还在流脓,你咋介还想着,给人家治痔疮?你这一天,都没吃饭吧?”
老李嘿嘿一笑,“吃了吃了!不吃饭,谁扛得住啊。”
“你吃个求!”
老张满是心疼的埋怨道,“你到这里来接人,也算是替生产队出工。
额要是你的话,就去国营饭馆里买上几个馍馍吃,再讨上一口热热的拌汤...到时候拿着收据,找生产队的会计,报了就算求!”
老李头回道,“那可不敢...没有经过生产队的干部事先批准。
额要是这样把钱花了,到时候不给我报,可咋介呀?”
老张抱怨不已,“你已经出来一天一夜,还多了。总不能挨冻,还受饿吧?
就是生产队的驴,都不敢像你这样子使唤。
哎我说,今天晚上你该不会,又去修理科那边的大棚里,凑合一晚上吧?”
昨天下午,
老李头赶到脂米县客运站之后,苦苦等候了一下午,结果连罗旋他们的踪影都没看到。
到了晚上。
客运站的门房里,不允许容留无关人员滞留...虽然说一个小小的门房里面,其实什么都没有。
可公家的规定,它就是这样子的。
身为农村人的老李,他可不敢去违反。
到了晚上,实在是无奈的老李,只能向汽车站的一位副领导赔笑脸。
请求他可以允许自己,在汽车站那个用来修车的棚子里,应付一晚上。
那位副领导见老李可怜,再和老李一拉话,得知原来老李还是那位领导,翻身越岭已经几重山的远房亲戚之后。
便同意老李在棚子里过夜。
但同时这位领导,也提出了几个要求:一,老李起来之后,必须要把棚子里的卫生打扫干净。
第二个呢,领导要求老李,不能把驴牵进修车棚。
最后一点,就是要老李保证,棚子里那些杂七杂八的废弃零配件,一个也不能少...
当时老李拍着胸脯保证,“您可怜我这种受苦人,咱哪能干那事儿呢?
我老李头再穷,您上窦家仡老打听打听,什么时候有人说,我老李手脚不干净了?”
领导也知道老李平时的口碑,确实不错。
于是那个领导最终便同意了,让老李在修车棚里过夜...
修车棚里,空空荡荡的。
就连四面透风,它都配不上...修车棚只有三面墙。
有一面纯粹就大敞着口子,那个北风啊...是呼呼的往棚子里刮!
老李将驴车卸下来。
然后把毛驴,拴在车站一个角落的枯树上,他自己则将板车拉到棚子之中。
板车上铺点车站修理工,用来垫地的毡毯。
老李就在板车上和衣而睡。
此时的暴雪,其实已经停了。
但塞北有毛乌素沙漠,一到了夜间,气温就会急剧下降。
无论老李头如何裹紧了他身上的羊皮袄,那股寒彻入骨的凉意,也是让人扛不住的...
躺了一会儿,老李冷的实在是没办法了。
只得从板车上爬起来,去门房借了一盏马灯。
然后再修车棚里,寻了一个小小的油漆桶、灌上一些报废机油,再往里面加上一点枯枝。
然后老李头,也舍不得用一根火柴。
将就着马灯里的火苗,把伴着机油的枯枝点着,以烤火取暖...
机油燃烧起来那个烟雾之大,超乎想象。
整个修车棚子里顿时浓烟滚滚,气味熏人。
呛就呛点吧!
总比冷的无处可逃,还是要强一些...
随后门房值班的老张,又给老李送来了一块儿汽车上的棚布。
这才让老李在浓烟滚滚之中,烤着微弱的火罐,半睡半醒的打了一会儿盹...
这一晚上,对于老李来说,
绝对是特别的漫长、特别的煎熬的时光:老李眯上一会儿,只要一听到汽车站外、马路上有汽车驶过的声音。
老李就会立马惊醒过来。
然后赶紧跑到汽车站门口,去看看,是不是拉着知青的那一趟班车来了?
结果自然是失望而归。
等到老李再回到板车上,刚刚眯上一会儿。
在半睡半醒之间,
老李不是被凛冽的寒风冻醒、就是为熏人的浓烟给呛醒...
又冷又饿,既担心也有点害怕。
老李非常的害怕:那些从外地、远道而来的知青们,人家坐车坐过了头。
或者是半途下错了车。
以至于最后找不上人了,那个后果...恐怕就会非常的严重!
至于有多严重呢?
老李也是说不清楚的。
因为他毕竟是世世代代、生活在山沟沟里的老实巴交的农民。
老李他只知道:自己如果没接到知青的话,就会误了生产队干部交代给自己的事情。
那以后干部们,怎么可能还会给自己好脸色呢??
想来,
至少生产队里,以后不会让自己再赶毛驴车了吧?
要知道在生产队,能够揽到赶车这个活...那可是美气的很!
赶毛驴车的好处,不说平常可以捞到点儿黑豆、黄豆什么的吃吃。
就是让社员搭个便车,那样也能赚到不少人情。
更不用说半夜偶尔出去,帮别人干点私活...那可是好几毛、甚至是几块钱的额外收入啊!
买毛驴车这个肥差...绝对不能丢!
主意一旦打定,
倔强的老李头,即便是再艰难的时光,他也能熬过去。
没办法,
老李头一旦丢了,替生产队赶车这个轻松一点的差事。
家里的几口人,恐怕落下了饥荒,就会更多了...
翌日,
大雪初晴,阳光明媚。
风不大,但却能吹进老李头的骨髓里去...
绥米县到脂米县这段路,已经彻底堵死了。
但绥米县往北走,前往驼城的国道还依然畅通。
有不少的乘客,需要去驼城办事,因此发往驼城方向的班车,还依旧正常运行。
在这个时期,
90%的人,都是在地里刨食的受苦人。脂米县去驼城办事的这些人,谁在城里也有户个亲戚。
所以他们坐车的时候,往往就会捎上一麻袋土豆、或者是一麻袋大白菜之类的东西。
好当做拜访城里,那些亲戚的遮手礼。
老李头实在是饿的扛不住了。虽说他的兜里,其实还有2块3毛7分钱。
但一辈子都没有在饭馆里,买过哪怕一个、杂面馍馍吃的老李头。
是绝对舍不得花钱,给自己买点东西来果腹的。
今天一大早起来,老李头已经去门房里,找老张讨过3次水喝了。
但喝水这东西,虽然说当时能给人一点儿饱腹感。
却不耐久。
正当老李头彷徨无措之际。
忽地听到有人,朝着老李打招呼,“喂!那个老汉,你能不能帮我把东西,装到行李架上面去?”
老李大喜,“成啊。”
说着老李头屁颠屁颠的、赶紧跑过去帮忙。
一麻袋土豆可不轻。
要想将它装到客车顶上,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等到累的气喘吁吁的老李头,帮助乘客将那一袋土豆装好。
那个乘客问,“老汉,额给你2毛钱的工钱可好?”
老李摇摇头,
指指那人的褡裢问,“我刚才看见你的包里,放着一摞饼子。你给上我一张饼子就成。”
那人一惊:“憨老汉啊!一张饼才几分钱,你咋解就害不哈轻重呢?”
老李嘿嘿一笑,“额帮你搬东西上车。你给我一张饼,这算是帮忙。
如果我收了你的钱的话,车站那些专门替乘客,搬运东西的人...他们就该收拾额了。”
“哦,原来如此。”
乘客恍然大悟,“那行。我看你这人也实在,我给上你3张饼吧,咱也不占你这点便宜。”
这一次替乘客搬运东西,老李总算得到了3张饼。
节约着点吃,
再去门房老张那里,烤上一把、本来用来喂驴的黑豆。
老李暗自欢喜:看来,这一天自己的饭食,总算是有着落了!
自打得到了三张烙饼之后,随后其他的乘客们,把老李当成了搬运工。
偶尔也会有人打招呼,让他来帮着干活。
但这一次,说什么老李也不去干活了。只因为他急需的食物已经到手,要是再去帮助乘客抬东西,收取报酬的话。
不管得到的报酬,是实物还是现金,
老李头都会惹下那些,在汽车站专门替乘客搬运东西求生的、服务社的搬运工们。
老李头是老实,但他并不傻...
风吹日落,寒鸦栖林。
千年古城银州,此时已经漫卷在苍茫的暮色之中。
“唉...”
看一眼夕阳,老李头不由叹口气,“咋解还不来咧?再不来,我喂驴的黑豆都快吃光了...这可咋整啊?”
一想到今天晚上,自己还将在那个修车棚子里煎熬一夜。
老李头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正当老李头准备转身,回门房找老张去烤烤火、暖暖身子之际。
忽地身后传来一声问询,“这位老乡,这里是脂米县客运汽车站,对吧?”
外地口音?
老李头微微皱眉,“大门的砖柱上,不是挂着那么大个牌牌么!咋解不识字还是咋的?”
“咦?我说你这个老乡,说话怎么这么冲呢?”
那人有点恼怒,“这几年,国家到处都在搞大建设。
有些地方有旧车站,还有新车站。而还有的地方呢,它有短途车站、还有长途汽车站。
我就问一下、打算再确认一下不成?”
老李头扭过身,只见来人两男一女,各自都背着大大的行李铺盖卷。
老李打量对方一眼,“你们是哪哒过来的?你们仨,都是一搭里的吗?”
彭勇冷冷回道,“不是意大利,我们来自巴蜀省。你要不要查看一下,我们的出行证明?”
“额就是一个受苦的,又不是公家人,怎么会查看你们的出行证明呢?”
老李咧嘴一笑,
露出满口大黄牙,“同志你们多心了。哦,这里就是脂米县汽车站。咱们县里,就这么一个汽车站,没有第二个。”
彭勇问,“那请问这里距离十里铺、窦家仡老生产队,还有多远?”
旁边有一个下班路过的、汽车站职工听了一耳朵。
随口就回道,“十里铺十里铺,它就是因为距离县城整整10里,才会有这个名字。”
但与那个职工不同。
老李一听,心中不由狂跳不已:“你们,你们是不是一位姓罗?还有一个姓张、姓彭?”
彭勇点点头,“对啊...咦,你怎么知道?”
“哎幼额滴个神神咧!”
老李激动的双手直颤,“你们总算来了!”
罗旋看着因为使用机油烤火,脸被熏的这里黑黑的、那里一坨油烟的老李。
不由开口问,“大爷,你是专门来接我们的?”
老李一拍大腿,“可不是么!额在这里,已经足足等了你们,快两天一夜咧!”
“那我们到十里铺,窦家仡老生产队之后。”
罗旋问老李,“我们是住在知青点,还是住在社员家?”
老李回道,“知青点的新窑,还没有挖好,暂时你们就住在额家。”
罗旋点点头,心中有数了。
自己三个人,如果住在知青点的话,那和眼前这位大爷,关系就不大。
他很可能就是受生产队的干部委派,前来车站里接自己。
至于他在这里干巴巴的,等了两天一夜,所付出的艰辛和这份情意。
自己当然,是需要酬谢人家一番的。
但若是安顿下来以后,还得住在眼前这位大爷家里的话,那自然需要给人家,好好送上一点礼物了...
这和住在知青点,概念是不一样的。
现在自己和张晓丽、彭勇已经赶到了脂米县城,剩下的十里地倒是不愁。
于是罗旋开口道,“走,我请你们去饭店里,好好吃一顿。你们吃着,我好出去买点礼物。”
“那可使不得!”
老李连连摆手,“你们一曼介跑那么远来插队,以后需要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哩!哪敢哈花钱?”
张晓丽微微一笑,“大爷,这您就不用管了。走吧,我们好好吃一顿去!”
老李一见张晓丽,心中顿时感觉到有一股朝阳的光芒,照进了自己的心扉...
暖暖的,亮堂堂的。
真是舒坦!
好一个俊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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