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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李大师一起下楼,来接他的是一辆SUV,几个人都能坐下。
副驾驶上的人转过头来:“李大师,事情很严重。”
脸上是无法掩盖的惊恐。
红树中心广场公园。
此时此刻,外面被围了一圈的警戒线,几个重要的出入口,都被各种官方人员占据。
防止闲杂人等进入。
警戒线外,一大堆的围观群众还有各路记者。
还有人在联系台里,打算出动直升机,千万不能错过这次的大新闻。
除此之外,警戒线稍微往里面一些,则是各种各样的风水抓鬼大师。
官方还在不断找各种能人异士来解决此事。
李大师也是因此被叫来。
载着他和夏阎真等人的车子在警戒线之外停下,一群人被引导着进入其中。
估计李大师是最后一个到的。
他来到后,立刻有不怒而威,一看就知道身份不低的中年人过来做动员讲话。
什么香岛的安危都在各位手中之类的,高帽子一顶接着一顶戴。
谁待会要不上去送,谁就是千古罪人。
那些神棍们见鬼说鬼话,一个个表示自己已经在努力了。
陶鄂实在懒得看这些人表演,走过去对李大师耳语几句。
“你确定?”李大师瞪大眼睛。
“嗯,让他们往后撤,我怕笑声扩大,所有人都陷进去,我们来就足够了。”陶鄂说道。
听完陶鄂的话,李大师问道:“你们有把握吗?失败了要倒大霉。”
“呵。”陶鄂笑了一声,“失败了,我们第一个死,担心什么?”
李大师咬牙答应下来,走上前,和那个中年男子说着什么。
两人说了好几分钟,李大师发挥他三寸不烂之舌的威力,成功把中年男子说服。
中年男子拍拍手,示意大家退后防护,然后开始扩张警戒范围。
“李大师,我这次可是把身家性命交到你手上了。”中年男子说道,“要是出了岔子,我们都玩完。”
“放心吧,陈SIR。”李大师心里忐忑,表面则是胸有成竹,“我擅长风水相面,我的那些师弟,才是真正擅长捉妖抓鬼,降妖除魔的人。”
那位陈SIR看了主动朝公园中心走去的夏阎真等人一眼。
他相信这些人吗?
当然不信,但是他没有办法,其实就连请李大师这些人来,都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死马当作活马医。
夏阎真三人顺着道路走进公园,没两分钟,就听到了一些若有若无的笑声。
“我走,你们留下。”夏阎真说道。
“小心,有需要就发信号枪。”陶鄂说道。
“如果真的和温莎大厦一模一样,应该很快就能处理了。”夏阎真说道。
是的,广场公园发生的事情,和温莎大厦如出一辙。
一群笑意盎然者在跳舞,跳得肋骨刺穿身躯,手骨、颈椎折断。
死了也不会停止。
并且笑声是一种污染,会让其他人一块加入到这一行列中。
夏阎真向前走,笑声变得清晰起来,他看到了不少穿着制服的官方人员在跳舞。
很明显,将这里围起来隔离,是付出了一些代价后才做出的正确决定。
没有去管这些跳舞的人,把源头解决了,这些人自然有活下去的希望。
夏阎真把燃血从黑色长条袋子里面取出来,配在腰间,速度开始加快。
要找到源头、中心点很简单,什么地方笑声大就往什么地方走。
夏阎真不受笑声影响,不会加入到求子舞的队伍中。
他顶多觉得这些人吵闹。
天空中,传来一阵螺旋桨的声音。
夏阎真抬头一看,不知道是什么电视台的直升机在上面盘旋,高度正在下降。
他皱起眉头。
这些记者是真的不要命。
贸然进入到这种地方,简直找死,当他们听到笑声后是会出事。
没有去管这些作死的人。
夏阎真继续向前,越靠近公园中心,周围跳舞的人就越多,场面远超温莎大厦。
数量上可能不会超过温莎大厦的舞者太多,可温莎大厦那些人是分开的。
而现在,一群人聚集在广场上,看上去茫茫多。
夏阎真无视那周围诡异的场面。
这种事情,第一次遇见还会有些发毛,第二次嘛,就基本免疫了。
而且现在还是大白天。
心态放宽,看周围的人跳舞,甚至还有几分搞笑。
夏阎真已经看到广场中央,一大堆的人围成一个圈,因为过于密集的关系,中心是什么人无法看清。
是温莎大厦曾经死去孩子的住户吗?
拨开挡在前面的舞者,夏阎真迈入到包围圈中。
那些舞者被夏阎真推开,踉跄几步后继续跳舞,倒也没有攻击他。
接近中心位置,看到那引起这一异常事件的人,夏阎真愣了一下,露出诧异的表情。
“怎么会是你?”他开口问道,语气惊讶,装高手的冷酷气质消散。
“啊,十一哥。你怎么来了?”
飞鹏看向夏阎真,笑容灿烂,声音在诸多笑声中清晰可闻。
夏阎真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飞鹏的问题。
他的目光落在飞鹏肚子上,那是向前,向两边膨胀隆起的肚子。
十月怀胎,怀的估计还是三胞胎。
“呼——”
吐出一口气,从飞鹏求子并且怀孕的震惊情绪中脱离出来,夏阎真看着他,“那个,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他想要确定,飞鹏是不是疯了。
“当然。”飞鹏笑道,“我要把小佳重新生出来!”
“这样会不会太危险了?”夏阎真继续问。
“为什么会危险?你看大家都很支持,都在帮我,等我把小佳生出来了,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飞鹏笑容满面,“对了,小佳以后是叫我爸爸呢,还是叫我妈妈呢?”
“你不会要当男妈妈吧?”夏阎真说道。
“对,不要男妈妈。”
飞鹏的笑容灿烂,“那小佳以后要叫我爸爸……”
“——那个,你确定要把小佳重新生出来,怎么生,你好像差点东西?”夏阎真说道。
“胡说,我有!”
飞鹏挺起肚子,“小佳会从这里出来。”
“你是说,她会剖开你的肚子出来吗?”夏阎真一边说一边慢慢靠近飞鹏。
飞鹏点点头,理所当然的表情:“是的。”
脸上有着母性——父性的光辉。
“那你不会死吗?”
“怎么会呢?”飞鹏天真道,他的认知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严重变化。
各种常识被剥离,认知被扭曲。
“因为肚子被剖开了,就会死。”夏阎真继续缓步靠近。
右手已经放在了剑柄上。
“不会的。”飞鹏说道,“到时候我可以跳舞,跳舞就会恢复了。”
“难道不会没有力气跳舞吗?”夏阎真说道,“肚子被剖开会很痛。”
“我不怕痛!”
飞鹏像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孩子一样勇敢,然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等一下,等我把小佳生出来,我就跳舞。然后我还可以再生一个。
“这样我就有两个小佳,不对,是三个,四个,五个……”
飞鹏陷入到幻想中。
片刻之后,他高兴道:“全世界都是我的小佳!”
“是吗,那很好啊。”夏阎真敷衍一句,马上他就要把飞鹏纳入到攻击范围中。
“那其他人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骤然间,飞鹏的语气变得极为冷漠,说话的同时,他对着夏阎真抬起手。
十根手指瞄准夏阎真,手指爆裂!
飞鹏一次性把自己手指所有的指骨都发射了出去。
小佳死后,他就变得非常狠,更别说现在已经完全不正常了。
出手瞬间,夏阎真就向旁边狠狠摔过去,同时拔剑横扫。
目标正是飞鹏的小腿。
不知道把他的腿砍断会不会恢复正常。
断腿总比疯了、死了要好,而且根据陶鄂的说法,只要没死,回归就会完全恢复。
断两条腿而已,死不了。
挥剑斩断飞鹏双腿的同时,一部分指骨也“击中”了夏阎真。
飞鹏这次的发射,可以用爆裂来形容,范围不是前面的一排,而是一圈。
夏阎真看不见骨头子弹,但至少能够看见飞鹏炸裂的十根手指。
知道飞鹏在使用能力,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选择躲闪一下。
夏阎真没有感觉到被指骨击中的痛楚,他的一剑切切实实掠过飞鹏的小腿。
“啊!”
飞鹏发出痛苦的惨叫,摔在地上,断口处迸发出一团火焰。
燃血点燃了他的血液。
一部分的火焰开始蔓延。
然而斩断双腿并没有让飞鹏恢复正常,相反,他咆哮着:“除了小佳,都要死!”
没有被夏阎真攻击的愤怒,唯有对小佳的痴狂。
他双掌剩余的骨头全部飞出。
范围和威力比起霰弹枪有过之而无不及,靠近两人好的个舞者被击中,倒在地上,有两个脑袋都消失无踪。
死去的尸体倒下又立刻站起来继续跳舞。
而飞鹏想要真正击杀的目标夏阎真,不在骨头的攻击范围之内。
——
飞鹏倒下高喊的时候,夏阎真就一个翻滚拉到侧面,从地上站起。
骨头子弹从夏阎真的身侧掠过,没有击中他。
地面倒是出现了不少密密麻麻的小洞,让夏阎真侧目看了一眼。
但也只是一眼而已。
指骨落地,那些舞者被飞鹏击中杀死的同时,夏阎真已经来到飞鹏身侧。
一剑落下!
事已至此,救不了就直接杀了。
可能是杀了不少似人又非人的怪物,挥剑的时候,夏阎真没有多少犹豫。
被斩断双腿,无法站起来的飞鹏不可能避开夏阎真这一剑。
但他那高高鼓起的肚子猛地炸裂。
一条身影从里面钻出来,迎向燃血。
身影和燃血相撞,一抹血光涌现,化作火焰。
纤细,长着白毛的手臂落到地上,断口处火焰燃烧着。
飞鹏翻滚着后退。
“吼!”
痛苦的嘶吼声响起,周围跳舞的舞者们猛地行动,涌向夏阎真。
将其淹没。
“小佳!”
飞鹏万份惊喜地看着从他肚子里面钻出来的怪物。
“你出来了!太好了!”
几乎占据他半个身躯的恐怖伤口,完全没有影响到飞鹏。
这一刻,他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只有欣喜。
“快,叫爸爸。”
飞鹏笑着说道,男妈妈不行,要当爸爸。
从他肚子里面钻出来的——生物,身躯长度是正常人躯干的两倍,看上去很长,如同蛇一般。
但上面有着稀稀疏疏,被鲜血染红的白毛。
一条纤细的手臂上也有白毛,指甲锋利,和温莎大厦出生的那个小怪物如出一辙。
另一条手臂,则是刚才被夏阎真斩下。
已经落入到人群中,看不见在哪了。
它的面目,和小佳依稀有几分相似,嘴巴下巴这里没有小怪物那么凸出。
头发则是零落着一些长发。
有点像是因为化疗而长发掉光,只剩下一点点的病人。
听到飞鹏的话,小佳扭曲过来,看向飞鹏,嘴巴一张一合,艰难地发出声音:“展……鹏……”
这是飞鹏的原名。
“是我。”飞鹏笑着,伸手去抱小佳。
小佳凑过去,一爪子刺穿飞鹏的脖子。
“你竟然把我变成这个样子!”
伴随着凄厉的咆哮,小佳直接撕下了飞鹏的头颅。
飞鹏脸上还保持着笑容,被鲜血彻底染红。
暴怒的小佳拿着飞鹏的脑袋,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化,变成了痛苦,绝望。
“不是的,不是我做的,为什么会这样——”
她抵着头,呜咽起来。
片刻之后,这种呜咽开始变得高亢,尖锐,从哭泣变成了吼叫。
再抬头,其双眼变成了完全的赤红之色。
眉眼上挑,气质大改,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人。
小佳转头看向身后。
那里已经形成了一个人堆,朝着人塔的方向发展。
最中心的位置,有一个可怕的男人。
“该死的——”
混乱的记忆中,有着被这个男人一剑砍下脑袋,斩成数块的恐惧残留。
小佳,不,应该说是“狐仙”从从小鹏的尸体上完全钻出来。
它没有双脚,下半身都没有长出来。
只有一条脊柱拖曳在地。
趴在地上,狐仙像是蛇一般朝着远离夏阎真的方向游动。
它的脑子是混乱的,但生存的本能是有的。
刚刚游出去没几米。
身后,逐渐形成的人塔突然倒塌,紧接着,一个方向的人群,如多米诺骨牌一样。
从内向外,纷纷倒在地上,出现了一片空缺。
涌出来的澎湃力量是这些人完全没有办法阻挡的。
夏阎真重现“出现”,目光扫过全场,落到狐仙身上,在那些舞者没有重新围过来之前一跃而起。
十米的距离被他直接跳过,落地。
“吼!”
狐仙发出一声叫声,所有的舞者都被它命令,前来阻杀夏阎真。
它自己则是不顾一切地逃离。
夏阎真追向狐仙,没两步就有一个舞者扑过来,被他闪避开。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远远不断的舞者不断扑向夏阎真,阻扰他的追击。
尽管一时半会被夏阎真躲过,可是人聚集起来,又会形成刚才的局面。
“不管了,听天由命吧。”
夏阎真将燃血重新入鞘,双手抬起,挡在身前,冲向狐仙。
沿途想要阻止他的舞者被他直接推开,撞开,如同被行驶的车子撞倒。
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他们的运气了。
感觉到背后恐怖来袭,狐仙游动的速度更上一层,还用那条完好的手臂在地面上抓,想要进一步提速。
可放下顾忌的夏阎真,奔跑的速度已经超过了三十米/秒。
很快,夏阎真就追上狐仙,两者之间的距离不超过十米。
这个时候,狐仙也来到了公园的边缘,可以见到警戒线之外一些好事者在张望。
因为舞者不再欢笑,倒是没有笑声污染他们。
这个时候,狐仙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污染这些人,已经被污染的舞者,最近的距离夏阎真还有几十米。
通红的双眸中,惊恐和畏惧消失,被疯狂和暴虐所取代。
狐仙猛地转身,人立而起,朝着夏阎真咆哮。
它的身上,浮现出一个硕大的狐狸头虚影。
整体为白色,双眼赤红,毛发上有红色的纹路。
狐狸头并不完整,左半个脑袋凹陷下去,好像遭到了重击。
毛发也是这里一小撮,那里一点点。
暴露在外的不是皮肤,而是血肉,丝毫没有白狐的优雅和美丽。
像是某个死去,已经残缺兽尸的一部分。
狐狸头张开血盆大口,咬向近在咫尺的夏阎真。
夏阎真完全无视了狐狸头,燃血出鞘,身子前倾,一步向前,一剑刺出。
枪刺!
燃血洞穿狐仙,脸盆大小的创口出现在身躯上。
枪刺的威力,可不是只是刺穿这么简单。
那狐狸头咬在夏阎真身上,覆盖他的上半身,然后好像幻影一样穿透。
夏阎真完全没有任何感觉,看不见,碰不到,无法伤害。
狐仙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被向上的燃血一分为二。
狐狸头同时消散。
半残的身躯摔在地上。
鉴于这些怪物难死的特性,夏阎真惯例补刀,把狐仙砍成好几块,直到火焰足够将其吞没。
“这样行了吧。”
看着燃烧的残躯,夏阎真收剑退后一步。
随着狐仙死去,所有的舞者也纷纷倒下,昏死过去。
正打算回去找陶鄂他们,夏阎真突然感觉到一阵困意袭来。
“这是,任务完成要回归了?”
夏阎真意识到,这是任务完成回归的前兆,上次也是这种困意袭来,睡过去就回归了。
“看来陶叔的猜测是正确的。”
陶鄂猜测算上飞鹏在地铁那处理的异常,大家其实已经完成了四件任务。
再加上这次,一共五件,刚好完成任务。
也有一个可能,要更加残酷一些,就是上次温莎大厦事件算一次异常。
这次算两次,飞鹏作为有着特殊能力之人,他死了也算解决一次异常事件。
夏阎真没有杀飞鹏,但他参与到了其中,也有可能算。
按照这种推论,五个人,大家互杀,最后的幸存者能直接完成四次。
不过已经没有办法去验证了。
任务已经完成,三人即将回归。
只是这次睡过去的时间似乎长了点,夏阎真突然看到,眼前的地面出现了一些文字:
亲爱的梦之使徒。
神之梦境将进行一次大规模更新,为期两个自然月(60个自然日)。
升级之后,您的冒险体验将全面升级,敬请期待。
看到这些文字,夏阎真愣了一下,什么网游更新公告,你怎么不加个“别忘记五星好评”?
梦境副本的逼格一下子就低了。
没等夏阎真吐槽,潮水一般的困意涌来,他没有强撑,自然地睡去。
醒来,周围安安静静,燃血连带着剑鞘在床上,压得被褥凹陷下去。
不用担心上面沾染的鲜血弄脏被子。
燃血自带的效果,会让剑刃上沾染的血液燃烧,自动“清洁”。
不需要清洗,也不需要用振刀之类的手段把上面的血迹震开。
没等夏阎真坐起来,闹钟就响了起来。
任务回归,他的生物钟难免受到一些影响。
任务前后其实都算睡了一觉,只不过是那种有梦睡眠,会稍微疲惫一些。
夏阎真起来关掉手机闹钟,开始了属于他的日常。
当然,在此之前,夏阎真找到一同被他带出来的《狐仙送子》篇,放进一个铁盒子里锁上,再把铁盒子放倒衣柜中。
这玩意过于邪门,飞鹏看了之后直接走上了男妈妈生子的道路。
不是一个好东西。
而且异常坚韧,燃血砍不断,火不能烧,只能暂时先放起来。
因为夏阎真的“万法不侵”,这玩意一直放在他这里,由他保管。
至少他看了一遍后完全没有主动尝试去跳舞的冲动。
陶鄂和高强,看过后多多少少有一些影响,偶尔会突然冒出来一点想要跳舞的想法。
好在他们没有真正跳过,也没有恋人之死的刺激。
没有和飞鹏走上相同的道路。
飞鹏的情况,让夏阎真想到一句话——
不是人在渴求知识,而是知识在追逐人。
话是不是这样说夏阎真忘记了,反正大意是这样。
飞鹏就是被知识追逐后的疯狂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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