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羿亦曾说过,人族劫难未已,”祝融沉声道,“象祖贬尘抗天之说,虽不应妄传,亦不应轻忽,早做筹谋亦是善策,也许还来得及,倘若万一如此,难道真等着他们苏醒吗?!”
声音回荡,不少人纷纷点头,天老扭首问道:“那殿主有何打算?”
祝融不答,转向岫云道:“我听说道友有所查闻,知秋又素与应龙相谐,可否如实相告?”
大家一怔,目光齐刷刷看向岫云
河水粼波,玉台一片安静。
只听岫云轻声道:“应龙四人确是象祖!”
顿了片刻,蓦地哗然。
“岫云观主此话何凭?”龙纡微微拢目道。
“有一道友稍顷便至,不如等等如何?”岫云敛首道。
众人都没了喝酒的心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默地,有的不时瞅瞅天空。
未等多久,涟漪一闪,一道倩影冉冉而现,白衣素袖,云髻高挽,玉肌清颜,飘然若仙。
大多数人全不认得,龙纡大挠天老滑稽宁封子务成子却是吃了一惊,连祝融也未想到,连忙纷纷起身,与岫云仰天稽首……
无不愕然,包括灵威仰。
那女子眼光流眄,落下身来,有至尊为首,众皆恭迎。
“方才岫云说有友来访,正猜是谁,万没想到,竟是弇兹道友!”天老呵呵笑道。
声音不高,如雷贯耳,在座大能,无人不知,弇兹,与华胥羌离少皞朴父等俱是人类之祖,后来,嫁与冥皇为妻,数千年前,第一次人妖两界大战之时,突然离开了冥皇,不知所踪,今日竟然到此……
“你们不见也罢,一身的汗味,只岫云还算清爽,“弇兹扫了他们一眼,淡淡道,“之所以来,不过是告诉你们一件事,四圣确实因怒犯错,贬谪凡世!”
鸦雀无声。
“好自为之!”弇兹说罢,不再理会,拂袖消失。
很久很久,天老叹道:“你们说,应当如何?”
“还有何说?!”栖霞真人扬声道。
没人理他,“虽贬凡世,他们始终以人族为重,”大挠平静道,“当初既能幡然而悟,如今也未必便有恨天之心,大隗引导日久,不如等他出关再议如何?”
“哼,”栖霞真人冷笑道,“我看大隗未必不知,你们也未必不知,处心积虑,欺瞒道宗,究竟是何居心?”
此话一说,诸宗心头一凛,细想过往,望着龙纡大挠滑稽,眼神犹疑不定。
“不如这样吧,”龙纡摆了摆手,道,“剑圣便在吾宫,大家就叨扰龙虎山几日,我等这就回去,以作定夺如何?”
“我把藏了几万年的梅子酒都贡献出来,白驹过隙,岂差几日?!”务成子笑言道。
“莫非想把我们灌醉了?!”栖霞真人似笑非笑道。
“万事皆有论,喝醉又如何?!”羡门子高展上山长笑道。
“便听从龙纡殿主吧!”群声附和。
“贫道便先告退了!”岫云稽首道。
灵威仰身影一分为二,一影刹那虚无……
五台山,云雾缭绕,翠石如龙,龙首处,巉岩如镜,纵横围枰,犹留残局。
弇兹低头瞅着……
红影一闪。
“你又作什么妖?”弇兹回首道。
“既然肯回来了,来这做什么?”冥皇微笑道。
“你那暗无天日的地方,我待够了!”
“还生气呢?”
“青龙他们是你最好的朋友,你施计欺骗,救了妖皇,已然不对,现在又要搞什么?”
“那他们又要搞什么?”
“他们是他们,咱们是咱们,我不理你几千年,还没想明白,不能好好过日子吗?!”弇兹美眸圆睁,怒道。
“你离开我原来不是烦我了?!”冥皇笑道。
“滚!”
“弇兹,他们不会允许冥界独立存在的!世界为基,九天三界一统,无论恩怨,势所必然!否则宇宙之大,浩渺无边,谁有余暇?!”冥皇叹道。
“你别想了!心比天高!”
“接着骂……”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但绝不会让青龙他们帮你的!”
“他们连我都不认识了,会记得你?”
“那也不会由你让他们苏醒!”
“然后呢?”冥皇笑道。
“有道宗!”
“呵呵!”
“你笑什么?”
“回家好不好?”冥皇柔语道。
“你们都拿人族当赌注,谁也没有真正在乎过,”弇兹看着冥皇,抬手一挥,巉岩围枰碎如齑粉,“可你们忘了,元始天尊的妻子,是人,我是你的妻子,也是人!”
“难道咱们的儿子白死了?”冥皇徐徐道。
八荒之一,凶犁之丘,翠岛冰川。
数十人雪影而现,拦作一排,“此地不可乱闯!”
“不会吧?!全是大能?!”伶伦瞠目道。
“我名神斗,来找应龙叔叔!”神斗稽首道。
“此地不可乱闯!”
“我来求见你们圣主!”神斗道。
“此地……”
旁边一人踢了他一脚,望向神斗,“请稍等,但圣主见与不见,还望体谅!”
“好!”
寒风凛冽,片刻即回,“圣主不见!”
“啊?!”神斗懵了,“我是神斗!”
“圣主不见!”
“你说了没有,”伶伦使劲指了指神斗,“他叫神斗!”
“说了,圣主不见!“
“我靠……”
“那你告诉应龙叔叔他们,我等着就是了!”神斗黯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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