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你呀,看不出?!”神斗避开赤虎一爪,回首笑道,“真不识好歹!”也不知道是说赤虎还是说啮缺。
“鬼才知道你在帮谁!”啮缺挥剑冷冷道。
“神斗,鸡血藤不能毁也就罢了,你护四兽何意?!”柘山脸一寒,沉声问道,“难道想没完没了地打下去吗?!还是存了渔翁之心?!”
“四兽也不能伤,否则咱们会有大麻烦的!”神斗笑道。
“危言耸听!”几人同声怒叱道。
“也许他说得不错呦!”声如仙乐,彩云飘飘,心儿月儿为首,旁边灵威仰,应龙执明监兵陵光,身后角木蛟壁水貐等诸神兽,绮霞蔽日。
几乎大半人皆识,纷纷暂退。
柘山亦早有听说,一直似信非信,不禁凝眸。
苍藤一缓,四兽驻足,好像无动于衷,却互相望了一眼。
心儿月儿无心理睬他人,踏前两步,挺胸抬头,看着气势十足,朗声喝道:“小火、小氐、小井、小斗,还不速速归位!”
神斗无语。
应龙监兵失笑。
而众愕然。
然后就见四兽一顿,缓缓俯首,个个目瞪口呆。
“走啦!”心儿月儿喊道。
四兽未动。
“怎么了?”
神斗朝她俩指了指苍藤。
“这倒有点为难了!”二女瞅瞅四兽瞅瞅鸡血藤,犯愁道。
“四兽可以让你们带走,鸡血藤就不劳操心了!”柘山忽冷冷道。
“就是就是!”众声附和。
“若我们不答应呢?!”应龙环顾,淡淡道。
“真以为自己是四圣化身啊?!”一人讥讽道。
“难道我们怕你们不成?!”又有几人道。
“要不试试?!”应龙一笑,道,诸宿包括四兽齐吼,惊天动地,草木偃伏,山谷觳觫。
众人脸色一变。
“废什么话?!”柘山突低叱一声,手中剑芒暴涨,直刺鸡血藤根,雷霆千钧。
“我咄!”事出仓促,应龙等与诸兽措手不及。
苍藤怒卷。
神斗赤熛怒早有防备,晴天霹雳,七道耀眼的闪电已击在剑芒之上,赤熛怒双手掐诀,冥莲火漫延,烧向柘山,而剑芒与闪电甫一相接,竟似借闪电之势,倏地一转,众人眼前倾刻大亮,雪白夺目中,将苍藤拦腰斩断。
身后几人忽退,柘山一闪消失。
与此同时,啮缺狂章等人刹那醒悟,众剑齐出,银蛇狂舞,剑网交织,近百丈的断藤如一条垂死的苍龙,于半空被绞作数十截,断茎圈圈殷红,汁液流淌如血……
群涌而上。
“抢!”神斗再也不能顾及其他,一声喝道。
一片大乱,柘山现身,袍袖一举,收了数截,随即不见。
应龙沉默,陵光双眸一凛,动了动,终于止住,四兽阖目。
“走吧!”心儿月儿轻声对四兽道。
“神斗定会保留它生机的!”执明敛容道,谷底,灵威仰与婉妗已守住了藤根……
云霞远去。
不久后,山谷重新恢复了平静,云遮雾罩。
巫咸告辞。
“希望以后还能携手!”盘护一笑,道。
“会吧!”神斗道。
归途,神斗若有所思,意兴阑珊,“想不想去散散心?”婉妗忽道。
“去哪?”
“看海!”赤熛怒道。
“东海?”神斗摇摇头,“去过了!”
“整个世界的半个大海!”
神斗一怔,明白了,“好!”
灵威仰宗务繁多,神斗婉妗赤熛怒叶光纪降落澎泽之畔,中途路过万象部落,暂憩一晚,魁跋一如既往,翌晨,稍作嘱咐,未让随行。
澎泽,黑水滚滚南流。
雕额部落斗士与族老亲出迎接,尤其对待婉妗,格外尊崇,一举一动透着深深的感恩。
放眼看去,屋舍俨然,桅杆林立,耕樵渔织,一片欣欣向荣,明显比以前富足了许多。
依然露天,席地而坐,族众们箪食壶浆,盛情奉筵。
两日后,一艘庞大的车船,长足百丈,宽二十余丈,高三层,两侧,四个巨形楫轮,雄阔恢宏,晨霞笼罩,宛如镀金琉彩,劈波斩浪,扬帆起航。
出了澎泽,渔舟渐稀,再行千里,河道开始变得狭窄,两岸悬崖峭壁,鹰盘猿啼。
大概百余里,水面重新开阔,湍流激涌,咆哮沸腾。
“前面是穷崖部落,再有半天行程,就出海了!”婉妗兀立船首,指了指,视野尽头,海天辽阔,道。
“子廷胡余现在如何?”神斗忽然想起,问道。
“他已经吞并了列襄盐长和整个新月!”婉妗淡淡道。
“哦?!”神斗一怔,“什么时候的事?”
“很久了!”
“贤者与犬儒呢?”
“自赤望之战后,诸岛回乡途中,遇风浪大半倾覆,只有少数将士逃过海难,新月日衰,”婉妗道,“后来,伽农又被其妻与奸夫谋害,群龙无首,族老会明争暗斗,贤者始终说这是一场黑暗的战争,他告诉人们不要迷信那些所谓的神,要听从自己内心深处的良知,结果被下狱毒杀!”
神斗脸色骤变,沉声问道:“奥修呢?”
“奥修倒是四方劝说努力营救,但贤者誓言除非判他无罪,否则绝不出狱……”婉妗道。
神斗沉默,良久,问道:“犬儒呢?”
“犬儒与奥修先后病故!”
神斗点了点头,再没说话,心情似乎更阴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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