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斗挥了挥手。
祖胤冰封军一马当先,接着,佼佼烈焰军紧随其后。
十数神兽一掠而至对方之后,静伺而围。
腾蛇军勾陈军赤凰军白发军琴鸟军魁跋军,忽如两条巨龙,从两侧,迂回包抄。
弯刀挥舞,如雪片纷飞,带起簇簇血花,祖胤带着一张狰狞的青铜面具,势若疯虎,眼前残肢断骸,如劈波斩浪,挡者披靡,斜刺里,佼佼持戈如翻江倒海,千骑如风,往来蹴踏,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诸部落已乱不成阵,四散奔逃,根本阻遏不住。
巨象军咆哮而上,镞羽呼啸,千足践踩如泥。
巫觋只要稍动,女土蝠永远比他们快。
神兽忽起忽落,也不杀,将数百巫觋扔坠战场。
众军齐出围剿着仓惶的族众。
近八万人,连带数百巫觋,根本来不及绝望,甚至来不及归降,俱死……远远的,神斗没有注意,一人浮空而望。
残阳如血,数万大军没有增援应龙婉妗,直接卷向郁水以东和南禺山以北……
熊熊大火,烧了几天几夜,仍然不减。
十几万大军真有点傻了。
巫觋全军覆没,但让他们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战罢即退,渺无所踪,然后数日,勇气渐振,可现在绕道是不是有点晚了……
北户西,“咱们是不是帮帮,否则太露痕迹了!”缙云轻笑道。
“可以吧!”欢兜道。
“怎么帮?”
欢兜想了想,一笑道:“既然蝎王是半枝最爱的人,又是日下所扶植的,离得咱们还近,自当其冲!”
“好!”缙云颔首。
大火燎天,数万铁骑冲入伯虑部落,肆意抢掠。
十数万大军,最踊跃的伯虑部落大军率先而退,其他陆续鸟兽散,莒芦独木难支。
大军陆续撤回,防御西南诸部,祖胤佼佼率领四千骑兵,披荆斩棘,横扫东北,战无不胜。
两个月后,郁水东,南禺山北,祖胤佼佼杀了十数万人,郁水赤红,数月方澈,灌山东南,尽归南蛮。
“好玩吗?!”神斗冷冷问。
“那按你办法得多少年?!”祖胤嘟囔道。
神斗抬起一脚,祖胤不敢反抗,直跌出十几丈,爬不起身。
“你!”神斗转向佼佼,佼佼吓得一跳,“以后给我老老实实在部落里待着,不许出南蛮一步!”
“不怨我们呀!”佼佼强辩。
“哪有屠部落的?!”神斗暴怒道,“两个熊孩子,还以为你稳重,都给我滚出去!”
“他们还小,别生气了!”身后,跟随左右的长琴道。
“如此年轻便这般嗜杀,将来我一走,”神斗余怒不消,长叹道,“真不知道他们之间会如何?!”
“我能鼓琴,或可解忧?”长琴眼眸一闪,笑道。
“好啊!”神斗讶道,“不想你还有这般雅技!”
“聊以解忧!”
“嗯!”
豌豆天空,“坐吧!”神斗推门走入,笑道。
长琴望着两棵参天大树,树屋错落,“你的家?”
“嗯,我们的家!”
“挺好的!”长琴将琴放在石案,赞赏道。
“这不是我的主意,”神斗一笑,“人的一生,总以为某点是终点,它不是,总以为某个人是你终点,她也不是!”
“不太懂!”长琴摇首。
“此生惟闻帝江所鼓,契合心意,”神斗看了看那架桐琴,道,“不知你鼓如何?!”
“你猜到了?”长琴淡淡道。
“嗯,不难猜!”
“不难吗?”
“金丹,没有你想象中的看不出来,烛龙族,几近混沌,结果混到现在,人妖两界左右逢源,啥都不是,”神斗笑道,“不过,你还蛮执拗的,叫他们出来吧!”
十余道身影悬空而出。
“你怎么知道的?”石夷沉声道。
“道可道,仰一而万千,”神斗目露沉思道,“所以众妙之门!故道并不泽众,非不欲而不能矣,地肃天杀,生生不息,至今虽仍不明其奥义,但总比你们强,歇歇吧!”
石夷沉默,旁边长琴静静垂首。
“族长有命,杀你而已!”石夷沉声道。
“你也去吧!”神斗朝长琴摆了摆手,然后站起身。
青面四臂,额头碧目微阖。
“神斗!拯人世之恩,谁都记得,然不得已!”石夷灵识环顾左右,真的无人守卫。
“我名百忍!”神斗一笑。
话音未了,十数人如雾而散,长琴看着,树林一晃,他突然感觉到了一阵窒息,身倏如雾,余光,神斗依旧微笑而坐。
石案石墩碎如齑粉,旋即飘渺而散。
神斗虚影一散,一尊金甲神挥杵砸下。
金光罩顶,石夷猝不及防,一瞬飘开,金甲神不见如何作势,如影随形,挥杵砸下。
”叱!”石夷骤退掐诀,乱石穿空,金甲神摆杵挥舞,尚未缓神,又一尊金甲神突越而过,挥杵砸下。
其余方才显形,一尊接着一尊,四大金甲神挥杵砸下,且灭而重生。
夜空寂寥,六尊金甲神抓住长琴,一把扔了,好像撇了撇嘴,金光收敛。
“他们都跑了?”神斗推门而入,笑道。
长琴跌得五荤八素,拼命坐好,端然道:“故弄玄虚!”
“只是懒得杀你们!”神斗笑道,“现在,你是鼓琴还是继续杀我?”
“杀你!”
“我与你有仇?”
“使命而已!”
“嗯,不过还是要长长脑子,屠各族把修道者都带走了,留你一个干吗?!何况还没几个人认识!”神斗悠悠道。
“这回是真身?”
“你猜?”
黑雾成剑,一贯穿心,神斗一散。
“还来吗?”神斗推门而入,笑道。
“我告诉所有人你是神斗!”长琴惊怒道。
“可是你不知道哪个才是神斗!”神斗笑道,“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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