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窟内,还有不少妇孺老者弱男,满脸惶恐,呆呆地张望着畏缩着站着,不知所措,半空,青面獠牙,高足十数丈,长臂过膝,十指如钩,凶光毕露,俯瞰着他们,一声厉啸……
众皆骇奔……
青丘之城一片大乱,四面八方,沿街放火,抢劫,逃窜,到处哭爹喊娘,一夜之间,繁花似锦的都邑,刹那沉陷地狱。
院舍外,神斗彤鱼左右守护,远远的,火光冲天,彤鱼环顾,但闻乱糟糟脚步似纷沓而来,神情复杂,明显有些紧张。
“不用担心的!”神斗想了想,终于忍不住安慰道。
“我不想杀他们!”彤鱼的声音莫名有一丝颤抖。
“想冲进这个院子的,杀不足惜!”神斗淡淡道。
“你以为自己是谁?!”彤鱼猛地扭脸,骤然暴怒道,“那里面有很多人,虽然贫贱,但你只要对他好,他们就会真心对你好!懂不懂?!”
神斗蓦地一僵,怔怔不语。
白塔。
赫苏身躯一晃,脸色大变,如踩云端,“贫窟出事了?”
“是!那些囚民正在都邑四处捣乱!”
“立调城卫司缉拿啊!”
“可几乎所有城卫军突发高烧,吐泻不已,染疴不起!”启瞳惶急道。
“难道是有人谋反吗?!”赫苏只觉头晕目眩,蓦地不寒而栗,喃喃道。
“父王?!”
“那巫卫司呢?”
“已经全部出动了!”
“速传令吴回,如今诸族皆在都邑,必须速速平息,否则恐将难以收拾!”赫苏精神一振,连声道,“还有,快请祝融来!”
“是!”
巫卫司。
吴回面沉似铁,令道:“即召都邑周围所有巫卫回城!”
“是!”众诺。
“以贫窟为中心,封锁所有道衢街巷!”
“是,但数万囚民,只靠我们现有这点人,恐怕拦不住!”
“传所有巫医立往城卫司!”
“是!”
“并禀巫殿请援!”
“是!”为首者犹豫了一下,俯首道,“若囚民实在难以赶回贫窟,能否杀之?”
“非不得已,不可杀!”吴回一字一句道。
“是!”
“持巫卫司令牌,所有来都邑诸族,言为安全计,不得随意外出!还有四国使节,尤其中州神斗!”吴回沉声道。
“是!”
白塔,甲士林立,剑拔弩张。
巫殿,百余巫卫,居然过半金丹,腾空而起。
“成功了?!”隐蔽角落,腾简伏身一笑,道。
“等等!祝融还在!”腾根低声道。
“再过一个时辰,天就大亮了!”雄伯沉声道。
腾根不语,一动不动,全神贯注,几人围在旁边,焦灼难耐。
半晌,“行了!”腾根轻轻颔首道。
“我先进去!”错断说着,青烟袅袅,人已不见。
黑魆魆的殿门,隐隐白光一闪,“走!”腾根道。
不知几重,一股油然而生庄严而古老的气息扑面而来,前殿,空旷宽敞,深不见底的甬道长长延伸而去,环壁根根粗逾手臂的火把,滋滋地燃烧着。
“守卫呢?”雄伯问。
“两个!”错断手一晃,掌中托了一个古色古香的醯壶,“神斗这炼仙壶很好使!”
“神斗嘱咐不要伤人,咱们得尽快,救完人立刻把他们放出来!”雄伯道,“腾根!”
腾根颔首,侧耳倾听,片刻,“这边!”
“你听到谁了?”腾简问道。
“强梁!”
循声辨位,几人顺着迷宫一般的甬道,小心翼翼往深处走去,护殿巫卫大多已然离开,寥寥剩余沿途巡卫者猝不及防,俱被收入炼仙壶。
巫殿西,一排黑洞洞的石屋。
不用腾根指点,几人也全听到了强梁断断续续回荡着声嘶力竭的喝骂声。
“强梁,这几天过得如何?”腾简嘿嘿低笑道。
“谁在消遣老子?!”强梁嘶声骂道,旋即一顿,“咦,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我们来救你们了!”腾根笑道。
“还是兄弟靠得住!怎么进来的?”强梁惊喜道。
“祖明和伯奇呢?”
“都在!”
“能自如行动吗?”
“我们灵海都被封住了,外面也设了结界!”祖明的声音悠悠传出,“你们千万不要勉强!”
几人闻听一滞,腾根腾简错断面面相觑,果然不出所料,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结界怎么破?!
惟雄伯问道:“伯奇,可知你父亲羁押何处?”
片刻,伯奇低声道:“不知道!”
“那把你们先救出来再说!”雄伯沉声道。
“怎么救啊?!”腾简无语道。
“我不会走的!”伯奇平静道。
“我咄,你……”强梁不由怒道。
话音未了,腾根等身后脚步橐橐,初听尚远,倏忽而至,映着烛火的摇曳,一道巨大的黑影徐徐移近,几人惊愕,还未等扭首细看,风声凌厉骤起。
“闪开!”雄伯喝道。
忽明忽暗的殿宇蓦然大亮,虚空如绮彩涟漪,恍惚一抹剑影闪掠而过。
结界瞬间崩碎,墙倒屋塌,露出了满脸震骇的祖明强梁,和垂首坐地的伯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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