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悠悠醒转,众人皆在身边。
“你终于醒了!”伶伦满脸关切焦急。
“神斗!”大主觋温声唤道。
神斗沉默不语,眼泪夺眶而出,放声大哭……
玄素亦泫然泣下。
次日清晨,大主觋神斗玄素金虹昆阍直奔香岩山。
一路上,神斗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玄素虽然悲痛,更不免担心他。
“你们先走吧!我想去趟慈云观!”神斗道,现在他的心就像一叶飘飘荡荡的浮萍,无托无依,很想能有一片静静的湖水落下去……牵着女节的手,一起看日出。
“不必了,我也正想见见岫云观主!”大主觋道。
几道流光,沂山,慈云观。
依旧素雅整洁,只是处处的断壁残垣,还显露着曾经惨烈打斗的痕迹,岫云闻讯率众迎出,让入大殿。
“这位是?”岫云转向金虹道。
“金虹!”大主觋道,“灵祖赫天之子!”
金虹稽首。
“哦?!”岫云深深望了金虹一眼,面露喜悦,感叹道,“又一天道古法传承有人了!”
寒暄过后,岫云道:“前几日青云无端侵犯我观,还仰普明宗同道援手,本想聊表道谢,神斗却不辞而别,今日重返,贫道甚为高兴!”
“应当之事,岫云观主万不需过于挂心!”神斗忙稽首道,“但不知我那两位同门可还在吗?”
“前日便走了!”
“可说去了哪里?”神斗急问道。
岫云摇了摇头。
神斗茫然若失,俄顷道,“不打扰大主觋观主议事,我去殿外走走!”说罢起身。
“我们陪你吧!”素女道。
“不必了!”
玄素互相看看,玄女望着他的背影,娥眉紧蹙。
几个小女冠正在洒扫庭院,见他出来,都是认得,纷纷围拢稽首,又兴奋又激动,“神斗师叔,上次若不是你来,就让那些狗道士们得逞了呢!”
“就是,多亏你呢!”
“神斗师叔,你什么时候能再去教训教训那些狗道士,帮我们师姐们报仇啊?”
……燕语莺声。
神斗哪有心思聊天,强颜微笑。
几女看出神斗心情不好,知趣告退,走得远了,隐约听她们低声道:“你们知道吗,他和她本来才是一对情侣的!”
“啊?!他这么帅,又这么有能耐,还不知足啊?!要是我都幸福死了!”
“就是,那个人哪点比得上他呀!”
“嘘,都别说了!”
神斗浑身一栗,大声道:“你们等等!”快步近前,“你们刚才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呀……”几女吓了一跳,惊慌不已,花容失色。
神斗直直地盯着她们,半晌,挥了挥手,他不想难为她们,也不敢再问,“他俩应该是回普明宗了吧!”脚尖一点,一道青光,一闪远去。
几女呆呆望着,蓦地一醒,急跑进大殿禀告。
岫云噌然站起,“你们是不是胡说什么了?”
“没,没有啊!”几女要哭了。
“哪边?”玄女脱口喝道。
“西南!”
玄素顾不得打招呼,腾身出殿。
“岫云观主,来日方长,便不打扰了!”大主觋昆阍稽首,金虹莫名其妙。
目送众人离开,岫云轻声叹道:“孽缘!”
一路疾驰,神斗心乱如麻,经扬州,脚下火光冲天,金蛇狂舞,晴空万里,电闪雷鸣,凝眸俯望,似是句曲山方向。
“又是宗门争斗吗?”神斗想了想,句曲山应是三茅观,三十六洞天之一,中州道宗比较另类神秘的一个,其他宗观多是奉祭三清,惟它独供祖师,此次亦未派遣西疆,“算了!”神斗心道,他也委实没有精神再顾忌他事了,法决一催,眼看一掠而过,忽然心念一动,不由驻足……
三茅观上任观主本是大能,二百多年前,陨于两界大战,如今观主方金丹大成,对方实力明显高出甚多,节节败退,直撤守后山,负隅抵抗。
“展上山,我们未打算斩尽杀绝,早点放弃道观下山,免得玉石俱焚!”为首一人嚣张喊道。
展上山不答,面容惨淡,回首道:“你们已经为道观尽力了,不要再斗了,下山去吧!”
“师尊,您呢?”
“祖师建立之业,岂能轻弃!”展上山缓声道。
“誓与宗观共存亡!”数百弟子满脸悲壮,攘臂高喊道。
“呦,还挺有血性!”为首那人狞笑道,“给我杀!”
“差不多得了!还真要赶尽杀绝啊!”神斗从天而降,落在两边中间,对那帮人冷冷道。
所有人都是一怔,展上山先是一喜,随即看清,大失所望。
“哪来的毛孩子!”为首那人嗤笑道,“迷路了?赶快滚,小心把命玩丢了!”
话音未了,两边突地同时有人吃惊道:“神斗,他是神斗!”
一石激起千层浪,顿时一片嘈乱,七嘴八舌,指指点点……
“你是杀了妖界领主诸怀、普明宗的那个神斗?!”为首之人面露凝重,狐疑道。
“消息倒是传得挺快!”神斗淡淡道。
展上山眼眸又燃起了一丝希望,率先稽首道:“贫道展上山见过神斗道友!”
为首那人扭首低声问身后,“他真的是神斗?”
“没错,我在丹道大会还押过他赢呢!”
“闭嘴!”为首那人叱道,仰首四顾,天空静悄悄的,似乎只有神斗一人,心头稍松,笑道,“贫道清明观寒江,不知神斗道友来此何意啊?”
“清明观?!”神斗暗道,是赫廉原来的道观吧!“特来拜访展上山观主,有些要事相询!”他徐徐道,“我看都散了吧,你觉得如何?”
寒江闻听,杀气一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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