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隗,你带灵威仰伶伦先走吧!注意自己的伤势!”大挠道。
大主觋颔首,“我们全部撤到太行后,你们便即回来,不要缠斗!”
“好!”
大主觋看向神斗,“小心点!”
“嗯!”神斗点了点头。
三人转身而去。
狂风呼啸,消失多日的穷奇大风猰貐凿齿饕餮拄天立地,现出了巨大的身影。
叶光纪血灌瞳仁。
“不是在等着我们吧?!”穷奇阴鸷一笑,道。
“等候多时了!”龙纡缓声道。
“没想到穷奇也会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起来!”荣将讥讽道。
“哼!”穷奇毫不动怒,目光反落在神斗身上,“当初真小觑了你!居然能杀了诸怀,还能让神龙甘心情愿的为你顶罪,逃过龙族的惩罚!”
神斗眼神骤凛。
“你也随诸怀去吧!”叶光纪再也按捺不住,张口怒喷,似水似乳,银练如瀑。
大风张翅一扇,旋风狂卷,银河逆流。
宁封子抬手虚按,一只如山般的巨掌推在银流之上,漫天倒泻。
猰貐跃出……
大挠战穷奇,龙纡战大风,宁封子战猰貐,昆阍荣将双战凿齿,神斗叶光纪赤熛怒迎上了饕餮,七人五兽,战作一团,甫交手,山摇地动,激烈异常。
灰影一闪,据比拖着大剑,槁发飞扬,神斗再无隐晦。
“我靠!”饕餮情不自禁,吓得一退,“看看,又出来了,你们还不信!”
众皆不由一顿。
“这是……”一念划过所有人的心间,微微涟漪。
“杀了它!”神斗似无所见,冷冷喝道,身若翩鸿。
数千万妖兽,殇羊钦原犀渠山膏为首,密密捱捱,挤满了天空高原,奔腾着,飞翔着,唳吼着,如黑色的海潮一般,汹涌而来。
“准备!”灵威仰降身浮槎舟头,喝道。
轧轧声震耳欲聋,“杀!”
数百浮槎,道道流彩,划过近万尊法器,天地刹那被映得雪亮,满眼白光倏地一敛,随即喷薄而出,热浪滚滚,炫耀如日,苍穹崩裂,大地瞬间坟鼓,接着嘭然爆炸,汹涌的砂石冲裹着横飞的血肉,轰扬百丈,旋如血雨倾盆。
“杀!”数万巫觋齐齐怒吼,如大海咆哮。
黄河岸畔,渡船如织,逃亡的百姓推车挑担,扶老携幼,人头攒挤,惊心动魄的爆炸声已清晰可闻,令人胆战心慌,人们都变了脸色,小孩子吓得哇哇大哭。
“难道西镇关被攻破了,妖兽追来了?!”不少人回头仓皇张望。
“那么多的兵马和天师都没守住吗?”
“那怎么办啊?”
“快逃吧!”
百姓开始骚动,挤向河边,十几条渡船刚刚驶近,无数双手扒着船头,你推我搡,纷纷抢登,渡船左右歪斜,几欲翻倾。
“别急别急!船要翻了!”船夫喊破了嗓子,不断有人连车带筐摔下河里,哭声骂声呼救声乱成一片。
“嗨嗨,爆炸声好像停了!”后面一人忽然停身,道。
人群渐渐安静,爆炸声好像真的听不见了,百姓们面面相觑,“妖兽退了?”
抢船的人慢慢松开了手,溺水的人被七手八脚救上了岸,孩子止住了哭声,人们都侧耳听着。
半晌,“没事了?”“真没事了?”有些人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一股仿佛死里逃生的兴奋顷刻蔓延,“妖兽退啦!”有人欢呼起来。
“等等,这又是什么声音?”
隐隐约约的轰雷声,仿佛万马奔腾,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洪水,洪水来了!”一声惊恐之极的骇呼。
白水滔滔,冲过了莽莽高原,湍没了邨郭沟壑,势如万钧,鲸波泛滥,浪高千尺,迎面而来……
一张张绝望的脸,母亲们最后牢牢抱紧了自己的孩子……
两天后。
黄河以西,半成汪洋,一只雪白高贵优雅的鹿,后随千余,惟身形稍矮。
对面数百人,道袍各异,如临大敌,为首一人,须发灰白,神情肃重。
老者擎剑掐诀,一道强烈的剑芒,直射白鹿。
白鹿浑身光华柔和,那道剑芒竟一触而没,悄无声息,随即,白光大放,剑芒自光华间重现而出,只炫目一闪,老者已从半空而落。
“师尊!”柏鉴目眦欲裂,悲愤大呼道。
望月观观主,柏鉴之师,大能,陨……
洪水泛滥,全被打散了,谁也找不到谁,掩护他们撤退后,浮槎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渭水城,水淹其半,应龙疲惫不堪,倚着城堞,监兵从旁气喘吁吁,数十丈外,奎木狼壁水貐翼火蛇亢金龙箕水豹张月鹿虚日鼠毕月乌星日马牛金牛觜火猴参水猿围城一圈,阻挡着前赴后继的妖兽。
赤红青黑两根大棍,通体云纹,光华缭绕,上下飞舞,觜火猴参水猿似两尊怒目金刚,高涨十余丈,头如斗,狰狞可怖,赤膊铜臂,筋肉虬结,所到之处,白花花,脑浆崩溅。
毕月乌已不再是一只黝黑的小鸟,形似巨鹰,翩翩而飞,如一道闪电,一声啼鸣,在妖兽头顶一掠而过,凶相毕露的妖兽,竟都一呆,接着莫名其妙,喝醉了一般,趔趔趄趄,猛地互相撞到一起,相继跌落。
牛金牛金光大放,左冲右顶,任凭牙咬爪撕,坚不可摧,所向披靡。
翼火蛇周围方圆百丈,一团团烧焦的黑炭,落如陨雨。
“应龙,谢谢你,要不是你,”漱玉跑近抱住应龙的胳膊使劲摇了摇,高兴道,“我们那群师姐师妹就危险了!”
陵光俏脸一寒,扭过了头。
“我要散架了!”应龙晃着断断续续地说。
“切,哪有那么脆弱!”
“你又在调戏他呢?”心儿月儿凑过来,好奇问道。
“胡说什么!”漱玉脸一红,松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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