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干什么?”神斗无奈道。
“我刚来的时候,他就冷嘲热讽,”共鼓已一把年纪,竟委屈道,“还不让他们靠近!”
神斗环顾,所有围观的师兄弟都悄悄冲他点了点头。
神斗果然开始头疼了。
“我说你有时候能不能随和点?!”神斗无奈道。
“无能的人才随和!”赤熛怒淡淡环顾道。
“有没有用,你说了算?!“除了普明宗,天师院就是他的第二个家,伶伦熟悉每一个人,对赤熛怒毫不客气,嗤笑道。
“要不试试??!”赤熛怒面无表情道。
“试就试!”伶伦脱口而出,随即茫然道,“我咄,我不会呀!”
赤熛怒仰首望天。
“谁会?”伶伦简直气疯了,大喊道。
“我们会!”十几人互望一眼,鼓足勇气道。
“去竞猎场吧!”神斗道。
四个巨大的楫轮缓缓抬起,如巨翼般展开,桨叶旋转,越来越快,尘土飚扬,飞沙走石。
众人衣衫如鼓,不由自主后退数步。
浮槎慢慢离地,腾空而起,扶摇直上。
赤熛怒面无表情,足尖一点,红光缭绕,尺许方圆。
“浮槎,是浮槎!”王城,街头巷尾,众皆仰望。
浮槎卷散了白云,巨大的黑影掠过千家万舍,在北户所向披靡,中州并未刻意隐瞒,如数十年前的应龙一样,浮槎也已成为了神话般的传说。
挑着担,推着车,招着手,百姓们从四面八方,齐聚而来,跟着浮槎,如潮水般涌去。
竞猎场。
浮槎缓缓降落,共鼓站立北斗七星台,“就位!”他喝道。
十几人跑来跑去,推推搡搡,如一群无头苍蝇。
共鼓低下头,感到一阵阵虚弱和无助,曾经,他为自己的浮槎自豪,曾经,他无比的憎恨,现在,他想证明什么?
窗外,围者如堵,欢呼如潮,无数热切的目光,对面,一道身影徐徐而落。
握着木柄的手渐渐潮汗,共鼓紧紧盯着那道身影,脑海却一片空白。
“开始!”声音若远若近。
浮槎毫无动静,众人莫名其妙,窃窃私语。
赤熛怒没有动,冷冷看着,却目光如刀,如越千尺,直刺共鼓心底。
“我咄,共鼓怎么回事啊?”伶伦急道。
“要不你上?”神斗瞥了他一眼。
“呃!”
神斗默默地看着,选择竞猎场,他想了很多……
“开始!”伶伦大喝道。
一道道流光,划过尊尊法器,浮槎被映得雪亮,整个竞猎场热浪滚滚,光芒覆盖大地,所有人都不由遮住双眼,“轰”,白光竟倏地一敛,随即喷薄而出,直射前方,炫耀如日。
地面龟裂,瞬间鼓起,接着嘭然炸开,滚滚砂石扬起数丈之高,如雨般倾盆而落。
“人炸飞了?!”人群惊啧连连,议论纷纷,有的已经雀跃欢呼。
“人呢?”伶伦慌道,他万没想到,法器的威力如此震撼,而且是道宗难得的光系法术,再讨厌赤熛怒,也不至于自相残杀吧!
“浮槎输了!”神斗轻声道。
“什么?!”伶伦愕道。
黑色的火焰连成一圈,围着浮槎,仿佛静止着,仅尺许,没有一点温度,冷森森,不吐曳,不摇晃。
“你们都死了!”赤熛怒不知什么时候,脚踏红光,兀立浮槎上空,淡淡道。
“我没有!”隔着舱顶,共鼓看不到他,瞠目大吼道。
“是吗?”赤熛怒手一指,一簇黑火飘下,船尾一虚,消失无踪,断口黝黑如炭,却无丝缕青烟。
场内场外,骤然安静,人皆噤声。
伶伦张大了嘴巴。
“行了!”神斗飘身而起,他想到了结果,却仍出乎意料,看着众人惶恐的神情,微微后悔,朗声道,“浮槎虽强,终须人为,所以今日稍稍一试,大家放心,”说着,神斗指了指赤熛怒,“他也是我们的天师!”
“哦!”众人颜色稍霁。
“无聊!”半空的赤熛怒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道,“我不是!”
“哗!”如开锅一般,无数人面面相觑之后,沸腾如潮。
“我靠!”伶伦腾身欲上。
神斗一把拉住,望着赤熛怒,眼神不由一凛,再有广成子的嘱托,似乎也得杀杀他的傲气了。
“浮槎从来就是我的梦,”未等神斗动作,一人声如熙春,似暖风拂面,若字字入心,“也是我们邨所有人的梦,我从未想过今天会离它如此之近,甚至还可以登上它!”
灵威仰说着,身躯一动,高高跃起,轻轻落在甲板之上,手抚船舷,顿了顿,抬头道:“再试试?”
赤熛怒一滞,起初,他确实不喜欢浮槎,之后,群情激奋,倒反而生了挑战神斗之心。
刚入天师院时,他只知应龙,并不知道神斗是谁,但师兄弟姐妹们日日念念不忘,渐渐如雷贯耳,让他越来越不舒服,可现在眼前这个绿毛家伙又是谁?!
“你只管操船,其余我来,”灵威仰笑对共鼓道,“浮槎是我的梦,而你曾是我的偶像!”
“偶像?!”共鼓僵了。
“你们歇歇吧!”灵威仰冲那十几个天师摆了摆手。
“你们俩个人?!”自然好感,何况他们真得希望浮槎会赢!
“尽力!”灵威仰微笑道。
“他不会以为那是车船吧?!”伶伦使劲眨了眨眼,道。
“浮槎真是他的梦,共鼓也真曾是他的偶像!”神斗道。
“我知道啊!”伶伦道,“可是赤熛怒太诡异了,他行吗?而且浮槎现在破成这样,打算去同归于尽吗?!”
“要不你试试?”
“我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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