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一阵若有若无的风突然一停。
应龙转身,如飞一般,袍袖一扬。
凭空,竟现出一抹淡淡的身影,天罗网从天而降。
咕咚,一人重重摔落于地,捆缚得结结实实。
“会点三脚猫的遁术,就以为自己隐形了?!”监兵笑嘻嘻地俯身道。
一个穿着黑袍的人,满脸惊愕,怒视着应龙几人,想动,陵光,玄牡弓跳着妖艳火苗的镞尖冷冷对着他的咽喉。
“说说吧,你谁呀?游离派你来的?”应龙和颜悦色道。
“佩服!”黑袍人居然平静了,笑了笑,道。
“别客气!”应龙一怔,倒有点出乎意料,也笑道。
“下次我会注意的!”
“还有下次?!”监兵气乐了。
一道旋风忽地卷过……
“我咄!”应龙失色,黑袍人已消失无踪,天罗网空空如也,滞了一瞬,软顿塌落,犹保持着人形。
“见鬼了?!”监兵目瞪口呆,“他还真是风变的?!”
“远古血脉?!”执明沉吟道。
“嗯,大意了!”应龙抬眼远望,懊悔道。
“悍龙,去抓他!”二女喝道,轧轧……
“去哪抓啊!”应龙忙摆摆手,仰首想了想,“休息会吧!”
“没劲!”二女咕哝了句,骑着悍龙绕起圈来,沙尘滚滚。
“喂喂!”监兵呛咳着,抬手遮眼嚷道,“你俩能歇会吗?”
“要你管!”
夜,明月出狂山,苍茫云海间。
大堆的枯枝噼噼啪啪燃烧着熊熊的火焰,狍子肉烤得嗞嗞地滴着油,香气扑鼻,二女更兴奋了,骑着悍龙,尖叫着,围着火堆绕来绕去。
“好香啊!”监兵盯着泛起金黄色的狍子肉,馋涎欲滴。
“背着我偷吃!”黄衫一闪,虚日鼠愤愤道。
“回来了!”应龙眼睛一亮,连忙站起,“辛苦你了,怎么样?”
“算你有良心!”虚日鼠白了应龙一眼,掏出一物扔给他,“给你!”
“竹燕儿!”应龙喜出望外,接过手指一按,一个小竹筒里塞着一小卷羊皮,急急展开,执明监兵陵光也围拢过来,一起观看,只见上面简简单单写着几个字:已知,平山,速移!
“平山?!”应龙目光灼灼,默念着。
“应该在玉州,风邑州之南,游光族所辖!”在孤竹两年,执明如数家珍。
“嗯!”应龙长吁了口气,赞赏地望向虚日鼠,“功劳匪浅,还有你!”说着,冲张月鹿一笑,陵光虽仍冷冷的,扭首,对张月鹿点了点头。
张月鹿依然淡淡的,微微躬身,然眼眸一暖。
“饿死了!这几天快把我熬干了!”虚日鼠扯下一条肉,不顾形象,大嚼着道。
“嗯,吃完了休息一下,即去平山,心儿月儿,你俩待会去找奎木狼他们,尽快会合!”
“知道了!”二女遥遥挥了挥手。
如一片五彩霞云,众人直奔东南,心儿月儿跑得最快。。
眼见将近玉州,应龙倏地一停。
“怎么了?”执明眼明,坐牛金牛背上问道。
“没什么!”应龙平静道,“你们先走,我等下追你们!”说着,拍了拍箕水豹,袍袖一抖,一道流光,纵跃而下,脚踏银月梭。
“你做什么?”监兵问道。
“忘了些事,别管了!”应龙说着,转身而去。
“他闹什么妖?”监兵疑惑道。
“你们怎么不走了?”二女招着手道。
陵光未动,回首望着,眸如秋水。
银月梭疾如流星,应龙心潮起伏,他察觉到又有人在追踪她们,而且这次他知道是谁,因为太熟悉了,曾经生死相搏,曾经拼力相救,更一度想找到她,告诉她,自己不想与之为敌,但现在看来,仍旧发生了。
灵力催动,越来越快,前方一道青色倩影,脚踏符兽,长发飘飘。
“青魃!”应龙大声喊道。
青影一顿渐慢,却没有回头。
“果然是你!”应龙追近。
“你还记得我?”
“故友重逢!”应龙稳了稳心神,凝望着她,俏容依然,缓声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接着,他听到了自己最不想听到的话。
“奉命来杀你!”青魃淡淡道。
“果然不是来叙旧的!”应龙苦笑道,“但我死之前,是不是应该喝碗断头酒?!”
“好!”青魃点了点头。
荒野丘陵。
二人飘落,寻了处避风旷地,应龙手指虚划,淡淡的阴阳图一闪而没,一件件东西相继飞了出来。
青魃开始面无表情,慢慢变得愕然,惊异地瞅着。
一张小方木案、两只木杌、碗箸鼎盘、鸡鸭鱼肉、各种各样的瓜果菜肴、铜卮酒坛……
“这是金蟾桂花酒,吴刚送的!”应龙一边掏,还一边介绍着。
“你都装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青魃终于忍不住道。
“生活所需,随身带着方便!”应龙笑道。
“你还生活的挺有情趣啊!”青魃瞥了他一眼,嘴角不觉轻翘。
“可惜有的菜不能加热了!”应龙拍开泥封,双双斟满,环视了一圈,有点遗憾道。
青魃不语,抬袖一拂,袅袅白雾,热气腾腾,醇酒亦温,芬香缭绕。
“完美!”应龙笑赞道,“差点忘了你有这本事了!”
“忘了好!”青魃淡淡道。
“当初几乎把我烤熟了,自然要忘的!其余倒还记得!”应龙说着一乐,看看青魃。
青魃一僵,脸露嗔怒,双颊却似泛红。
“好久不见,过得可好?”应龙忽然变得一本正经,问道。
“很好!”青魃端卮一饮而尽,缓缓起身。
“不着急吧!”
青魃不答,静静地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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