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空荡荡的营帐,正中央,一条火红色的龙,长丈许,四爪着地,昂首伏立,由整棵楸木顺其形雕刻而成,栩栩如生,炫丽非常,似欲随时腾空而起,虬角苍劲向两边伸展,背高四尺,微微凹陷,镶裹着青色花纹兽皮,触之温滑柔软,龙首与龙尾各嵌着一个径足六尺的水松木轮,青铜为辐,浑然一体,巧夺天工。
“太漂亮了?”二女痴痴道。
叶光纪微笑地看着她俩,“喜欢吗?”
“喜欢喜欢!”二女声若梦幻,道,“送给我们的?”
“嗯!”
“不许后悔的!”二女瞬间虎视眈眈。
“不会的!”叶光纪笑道。
“它是什么呀?”
“我叫它悍龙!”
“那怎么玩啊?”
“骑上去!”
“好!”二女迫不及待,心儿在前,月儿在后,蹬着龙爪,翩身而上。
“龙腹里有一个法盘,可以通过机括打开,龙头和龙尾都能活动,向左或向右,转龙头;向前,就推动龙角……”话未说完。
“知道了!”心儿已双手握角,向前一推。
只听“轧轧”一阵齿轮咬啮转动低沉的轰鸣,四爪徐升,两轮落地,接着,微微一颤,缓缓前行。
“快一点啊!”二女同时喊道。
“再推!”
“隆隆”悍龙转轮如飞,整个帐篷被掀抛半空。
“慢一点!”叶光纪急喊道,从后追赶。
悍龙咆哮着,风驰电掣,左冲右突,撞倒了六处营栅,四方拒马,一根大纛杆……
吓得周围巡营士卒到处逃散,骇呼连连,夹杂着二女兴奋的尖叫。
“王子又在试他那怪物吗?!”众人惊魂不定。
“谁那么倒霉,又让王子看上了?上次试车那个可是摔断了腿啊!”
“好像是个女的?”
“我的天啊!”
悍龙终于冲出了辕门。
“把龙角向后扳一下,就停住了!”叶光纪一边追,一边喊。
“才不要呢!它能飞吗?”
“龙角向上提!”
“耶!”一道灿烂的红光,如流星般,在黑夜中,格外醒目,划破苍穹。
应龙几人听得外面一片喧乱,走出营帐,满目狼藉,“发生什么了?”应龙茫然道。
清晨,应龙慢慢睁开了眼,自言自语道:“居然一夜无事啊!”
“你说心儿月儿?”监兵问道。
“她俩怎会有事,有也是叶光纪!”
“打了草没能惊蛇呢!”执明浅笑道。
“什么意思?”监兵懵然不懂。
“游离倒真挺沉得住气!”应龙道,“莫非不是他!”说着,瞧了眼张月鹿,张月鹿阖目盘坐,恍若未闻。
正说着,账外一阵嘈杂,二女探头叫道:“快出来快出来!”
蹦蹦跳跳精神昂扬的二女身旁,叶光纪满脸憔悴。
“你们跑哪疯去了?”应龙忍不住失笑道。
“追了一夜!”叶光纪有气无力道,“累死我了,我去补觉,你们随意!”说罢,疲惫地挥了挥手,走了几步,又回头,笑道,“不过,你俩开心,我也高兴!”
“奢华!光龙目的两颗月光石就不是一般的大呀,这登徒子真有钱啊!”监兵啧啧道。
“很漂亮呢!”执明轻笑道。
“不仅仅漂亮哦!”二女得意道。
“败家!”监兵切齿。
又留了两天,南北两军非常的平静,心儿月儿与悍龙玩得不亦乐乎,应龙眉头紧锁,来回踱步,半晌,下了决心,停身道:“不等了!”
“你觉得他不是?”监兵问道。
“不,”应龙摇首,“得再试试!”说罢出账,一声唿哨,再入帐,虚日鼠已在。
“确实没有什么异常吗?”应龙问。
“就是喝酒聊天商议事!”
“没有与人私议或传讯营外吗?”
“没有!”虚日鼠坚定地点了点头。
“走,去向计蒙告辞!”应龙道。
大营外,叶光纪想挽留欲言又止。
“我们可能还会回来的!”应龙只好安慰道。
“别难舍难分了,唉,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监兵佯作长叹道。
前面,二女正为谁坐后争个不休,连回下头都顾不上。
“走啦!”好不容易尘埃落定,二女骑着悍龙威风凛凛地喊道。
怔怔望着众人越走越远,叶光纪喃喃道:“真希望我就是那条悍龙啊,它好幸福!”
“咱们不回狂山与奎木狼他们会合吗?”监兵环顾问道。
“先不回!”应龙道,接着对虚日鼠道,“行了,你可以回去了!”
“好!”虚日鼠应着,一晃不见。
“哦,”监兵恍然道,“原来先让那家伙放松警惕!”
应龙一笑不语。
悍龙缓缓扬着沙尘,执明瞅瞅欢快的二女,笑道:“好像叶光纪对你俩很有好感呢!”
“对我俩有好感的人多了!”二女毫不在乎道,“无数人叫我们大师姐呢,他算老几?!”
“可没有人能花几十年的功夫,送你们悍龙,逗你们开心啊!”
“嗯,那倒是!”二女歪头认真地想了想,“算了,下回再见他说声谢谢吧!”
执明莞尔。
“小心,有人跟踪咱们!”应龙不动声色,忽然低低道。
“忍不住了!”监兵嗤笑道。
“嘘!”应龙似不经意地靠近悍龙,抬臂,借着宽大袍袖的遮掩,柔若无骨,握住了心儿的左手,灵气炙纯,心儿一顿,随即醒悟,右手拢在月儿的腰际。
“我告诉你们他在哪!”应龙轻声道。
下一刻,二女的双眸渐渐变成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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