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神斗低声问无极,“师兄,妖界或将入侵,宗主可有什么打算?”
“宗主与大挠师兄尚留众妙宫,应正商议此事!”
说道已至,离珠疾步推门进屋,屋内早等候一人。
神斗待得看清,又惊又喜,不由脱口叫道,“灵威仰!?”
灵威仰衣衫凌乱,面色焦灼,匆匆稽首,道:“多赖师尊,我才逃脱出来,你们快去三元观!”
“怎么回事?”
“他们勾结妖界,打造了一件极强的灵器!”
神斗心头一栗,离珠不再细问,转首无极道:“速速召集诸弟子,前往三元观!”
“是!”
钟声再次震耳撞响,隆隆回荡。
而就当普明宗钟声大作之时,荆山,一柱霞光冲天而起,三元观顶的整个苍穹尽幻七彩,绚丽斑斓,目眩神迷。
“我先去,你们随后!”虽远隔千里,滑稽恍若有觉,左手掐诀,虚空竟微微扭曲,身形淡淡虚化,随即不见。
九大巡照,诸堂堂主,四御殿所有弟子闻声群集,鼓亦在列,很久不见,似沉默了许多,然独缺姜黎。
“姜黎呢?”离珠沉声问道。
“去唤他!”荣将怒道。
“不必了,走!”离珠摆手,率先腾空,众人齐齐随后,如白云般遮天蔽日,气贯长虹,呼啸西北。
“咱们是要灭了三元观吗?”伶伦悄声问道。
“那会是一件什么灵器?”神斗不答,仿佛自言自语道。
三元观,断壁残垣,殿塌屋倾,沿着长长的青石阶,到处殷殷血迹,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令人悚然的阒寂,尸枕狼藉。
灵威仰双目呆滞,木雕泥塑般,一步步走过横七竖八的尸体之旁。
离珠荣将无极女节伶伦等众人默然环顾。
“星微!”神斗一震,星微仰面向天,犹有余温。
神斗轻轻阖上了他的眼睛,喉咙堵塞。
“师父!”灵威仰嘶哑吼着,狂奔过去。
中央大殿前,滑稽半蹲于一人身旁,善卷呼吸微弱,胸腹处皆被染红,昏迷不醒。
“怎么回事?”离珠急问道。
“穷奇拿走了灵器,妖皇也来了!”
“妖皇!?”神斗目光倏凛,问道,“您看到他了?”
“嗯!”滑稽缓缓点了点头。
再没有初次来时的滚滚热浪,覆釜峰,峰顶崩坍,方圆尽化焦土,焱池黑洞洞,暗如深渊,已不见一点火星。
众人如潮水般,迅速涌往四面八方,日晦月利石星夷等数十人无影无踪。
留人善后,其余返宗,善卷等十几人尚有生息,俱回救治,灵威仰眼圈通红地守着善卷,悲戚不语。
众人心事重重,没人说话,一路风驰电掣,滑稽面容冷峻。
幕幕惨烈的画面不断清晰地浮现,挥之不去,冲天斗拱牌楼巍然矗立,神斗蓦得一醒,木然落地,呆呆不动。
众人不及顾他,拥着善卷等匆匆入宗。
女节回头望了一眼。
神斗都若未睹。
“你怎么了?”伶伦驻足,低声问道。
“你觉不觉得有什么好像很不对劲,一切是不是太巧了些?!”神斗说着,青光一闪,直奔山后。
“去哪?”
“去看苍耳!”神斗头也不回道,“宗里,妖界的人恐怕不只他一个!”
伶伦闻言一顿,瞬间已至,二人皆怔。
门户洞开,屋内空空如也,两个看守弟子仆倒于地,生死不知。
神斗伶伦疾冲而下,双双扶起,呼吸微弱,二人悄悄松了口气,戟指点于神庭穴。
半晌,俩人悠悠醒转。
“苍耳呢?”
“姜黎,”一人断断续续费力道,“打晕了我们!”
“姜黎?!”神斗只觉得耳鼓轰然鸣响,手足冰冷。
伶伦如遭雷击,脸色大变,不敢置信地呓语道:“我神一般的偶像,是妖界的内应?!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神斗决然挺身,沉声对伶伦道:“你速去禀告滑稽师兄和监院!”
“你呢?”伶伦茫然道。
“烈山是姜黎之父,王城可能已经出事了!”不待伶伦回答,一道青光。
风烈如刀,穿云破雾,神斗疯狂运转灵力,脑海只剩下了一个念头,“父王母后,你们千万不要有事啊!”
煌煌王城映入眼帘,如往常一般的安静,神斗的心却跳得愈加剧烈,速度渐缓,街衢巷陌,行人如织,依旧快乐熙熙攘攘地忙碌着,神斗心头稍缓,再次加快,王宫威严嵯峨,两条昂首巨龙栩栩如生。
千斤巨石嘭然粉碎。
神斗鼻端酸楚,眼眶微潮,阖目片刻,缓缓飞落。
“母亲!”神斗强颜欢笑。
“斗儿,中州是不是发生什么了?”宝月光蛾眉轻蹙,望着神斗道。
“没有啊,怎么了?”
“你父王近日看着甚为忧虑,而你虽仍不愿学理政事,却偏偏回来的勤了!”
“您不是盼着我多回来吗?!”神斗笑道,不忍多说,问道,“父王呢?”
“在华胥殿与大主觋昌寓议事呢!”
“我去找他们!”
“唉!”宝月光目送神斗匆匆的背影,脸上掠过一抹愁容,“这父子俩!”
华胥殿。
“父王、大主觋、昌寓长老!”神斗稽首施礼。
“可去西镇关了?”净德王问道。
“去了!”神斗无暇细说,道,“三元观为妖界打造了一件灵器,妖皇也现身了!”
“什么?”净德王昌寓同时变色。
“是何灵器?”大主觋沉声问道。
“我们晚了一步!”神斗摇首道,“姜黎是妖界的内应,背叛了宗门!”
“姜黎?!”不仅净德王昌寓,连大主觋的神色也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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