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龙心一动,若无其事,脚尖却轻轻一点,突如闪电般,向那双眼睛疾扑而去。
轰,瓦砾横飞,屋顶洞开,一道身影冲天而起,刹那飞越城外。
应龙紧追,一前一后,消没在黑夜之中。
不知跑了多久,那人渐慢止步,转过身来。
“你是残徒?”应龙遥相对峙道。
“你是那个葛天族什么神子的随从?!胆子倒不小!”残徒冷冷道。
“彼此彼此!”应龙一笑,“刺杀州牧,居然还敢留下来,是不是想看看人到底死没死啊?你还挺忠人之托!”
“你知道的倒不少!”残徒脸色微变,冷哼一声,“但凭你这点修为,能把我一个金丹怎么样?找死?!”
“如果算上我们呢?”众声朗朗,几个黑点迅即放大,执明监兵陵光神斗伶伦女节心儿月儿,全都赶到了,四面围住。
环顾周遭,残徒脸色不由变得凝重,他虽为金丹,但能不能斗得过神兽,可没有太大的把握,何况足足四五头!葛天族什么时候这么强大了?!神兽可以随便养着玩吗?!
算了,不和他们纠缠了!想到此,残徒双手倏抬。
“他想跑!”
“跑不了!”话音未落,监兵手中已多了两物,随风而涨,金光大放,瑞彩千条,紧接着,轰,感觉连天都晃了两晃,山川抖栗,风皆为之一停。
残徒猝不及防,不由一滞。
“抓活的!”应龙喝道。
鼓如天雷,心儿月儿冉冉升空。
仅仅几个呼吸,残徒已然醒转,双手又抬,尊器?!这些家伙究竟什么来历?!震撼无比的同时,更无心恋战,灵气正常运转,只要片刻,就够了!
皓皓明月,忽然血红。
残徒再次晕眩。
“收了他!”应龙道。
神斗袍袖一扬,青葫飞出,对准残徒,一道淡淡的白光,笼罩而下。
“快跑!”应龙猛地一声大喝。
几人数兽拼了命地向远处逃开,轰,再回首,以残徒为中心,山塌地陷,草木不留。
“我靠!”伶伦擦了把冷汗。
“现在的人都这么爱玩自爆吗?!”神斗无奈道。
“又死了!”应龙叹了口气。
“笨死了你们!”心儿月儿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一个金丹自爆,我们有什么办法?!”监兵无语道。
“我估计他是郁闷死的!”伶伦道,“一个堂堂金丹,赫赫凶名,连一招也没出!”
“算了,走吧!”应龙遗憾道,“可惜了,也不知道他身上有没有什么好东西?!”
“切!”众人齐道。
洪水虽然渐渐消退,城里仍有积水,很多的房屋依旧破烂不堪,周围的田舍水渠更是大半冲毁,起初,滔水竭尽府藏,并四处采买大量粮秣,赈济各地,方不至饿殍遍野,但终难缓冻馁之忧!尤其盗贼横行,入夜不敢出户,捕不能绝!后赖田黄石脉和神斗夺回失银,除了偿还石工,亦暂解宝石州百姓困厄。
而其他物产贫瘠的府邑却不知会怎样!
神斗触景生情,念及中州河川纵横,滔滔黄水,成就千里沃土,养育万户百姓,近两百年更风调雨顺,可仍偶有小患。
史载洪荒时,天下尽成汪洋,妙乐国初期,也曾年年泛滥成灾,故治水兴利,始终是政中之重,现赖烈山领奉天监,踏遍黄河两岸,惠及四方,民咸感戴,然惜终无久安之策,或言烈山有大略,王不纳!神斗难辨其非!烈山是他的亲叔叔,虽然不知为何,见得不多,但偶观气宇渊岳,倒不由暗生亲近!心想,若将来一日,中州如孤竹一般,该如何应对?!
几天后,叶光纪来了,显得有些疲惫。
“怎么了?”
“滔水没有救回来!”
应龙神斗几人皆未说话
听叶光纪接着道:“矮奴冲渊等人在去都邑途中,都被人杀了!”
滔水已死,其兄计蒙赶赴,治丧,并暂摄州牧;矮奴族暂掌整个风邑州。
翌日,众人各驭神兽与心儿月儿升空,神斗女节驭剑,伶伦脚蹬登云屦,叶光纪从后相送。
道别后,神斗特意稍留。
“有空来中州!”
“嗯!”叶光纪眼神微飘,远远望了眼心儿月儿的背影,笑道,“我会去的!”
“洪水也治理得差不多了!”神斗俯瞰苍茫。
“差不多吗?”叶光纪淡淡一笑。
“怎么了?”
“共工居然削山填谷,想将洪水引流西北,入寒暑之河!”
“寒暑之河?!”神斗讶道,“够浩大的!”
“岂止浩大?!”
“何况那不是在西王母吗?“神斗沉吟道,”三苗愿意吗?”
“孤竹不惜征民夫数十万,耗银无算!西王母不费锱铢,若能引成,千里戈壁,将化绿洲,三苗有什么不愿意?!”
“那不是很好吗?!”神斗奇道,“孤竹绝了洪患,西王母有了良田!”
“异想天开,痴人说梦!”叶光纪嗤笑一声,道,“徒伤民力,败害国本!”
神斗沉默,看了叶光纪一眼,最后道:“好啦,我走了!以后珍重!”
普明宗,无极具述始末,尤其是田黄石之事。
离珠拈眉良久不语。
“师父,自妖皇被灵祖击伤,销声匿迹已经二百余年,如须田黄石疗伤,即使难寻,也不可能拖延至今啊!”
“嗯!”离珠微微颔首,“这几十年,先是大举进攻鬼山峡谷,接着趁机潜入吾宗,盗走女娲石,现在又是田黄石!女娲石虽为天地至宝,却非疗伤之物,妖界绝不像是简简单单的四处兴风作浪,以妖皇之谋,必有所图!”说着,慢慢转身,紧蹙眉头,似有深深忧虑之色,但隐隐的,又若有一丝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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