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
香岩山,一处僻静山坳,神斗青臂合拢,颈后青面,怒目横眉,女节伶伦远远地站着。
轮指如电,法决变幻,两个头同时一声叱喝,白光大放,隐有两剑凭空而现,滴溜溜一转,已化成一柄丈许光剑,璀璨耀目,无锋利在手漫弥天杀意。
女节伶伦但觉眼前一花,一道强光,光剑闪掠而去,劈在峭壁之上。
轰隆,山崩地震,碎石横飞,滚滚而下,脚底猛地晃了几晃,待尘埃落定,山崖凹陷了一个数丈方圆的深坑,周围粗大裂缝纵横如网,触目惊心。
“我靠!这么厉害!”伶伦张大了嘴。
“恭喜你!”女节轻笑道。
神斗凝望断崖,也是兴奋异常,天道古法,神剑御,他终于练成了。
“不过,我看着怎么好像才两剑呢?”伶伦疑道。
“废话!”神斗原本大好的心情顿时一落千丈,“两剑就不错了,你真以为我是神呢?!”
“那练神剑御不是非得两个脑袋吧?”伶伦小心翼翼问道。
“我不是着急吗!”神斗叹了口气,“以后越来越娴熟,就不用了!”
“太好了!”
“你什么意思?”
“大哥!”伶伦笑得极其谄媚,“等我突破悟道境,能不能教教我?”
“你想学啊?”
“想!想!”伶伦连连点头。
“先去练练一心二用再说!”
“小的一定努力!”
“行啦!”女节莞尔道,“你俩别贫了,走吧!”
“去哪?”
“你监兵叔叔的灵器快铸成了,想不想去看看?”
“那还等什么?!”神斗大喜道。
冶坊。
执明陵光神斗女节伶伦屏息凝神,监兵使劲攥着拳头,两眼一瞬不瞬,紧张地几乎透不过气,都盯着那跳动摇曳、渐渐熄灭的火焰。
轻轻嘭的一声,最后一点火星爆炸开来,灿如昙花,屋子里安静的只听到众人的呼吸。
大家仍在等着。
神斗仿佛听到了时间在走动,心越跳越快,它却越走越慢。
不知过了多久。
只听陵光冷冷道:“可以打开了,记得咬破舌尖,喷一口精血进去!”
“好!”监兵声音发颤,重重地点了点头,一步一步走了过去,看着竟如木偶,身体仿佛不属于他自己,四肢僵硬,怎么瞅怎么别扭。
“监兵,你太紧张了!”执明妩媚一笑。
“能不紧张吗,六十年了,没日没夜的!”监兵好像快哭了,“万一失败了呢?!”
“灵器是有灵性的,”陵光冷冷道,“早已与你心意相通,你若心不静,会影响它的!”
“我知道!”监兵驻足,长长吁了口气,半晌,再次前行。
噗,一口鲜血,殷红间若有一点金黄,喷入炉中。
“退后!”陵光喝道。
金辉洒地,随即整个屋子亮如白昼,照得众人几乎睁不开眼。
霞光四射,瑞彩绽放,意动神摇,两物缓缓而升。
几人拢目定睛。
左如鼓,右似杵,金光灿灿,周身灵氲缭绕,如云雾一般,动人心魄。
“成功了?”监兵仰头痴痴地望着,呓语道。
“我成功了!”接着一跃而起,放声狂呼,热泪盈眶。
除了陵光,大家都笑。
“这是尊器?”伶伦难以置信,惊羡道。
“不是尊器,哪有这般灵意?!”执明一笑。
“监兵叔叔,没给它们取名字吗?”神斗瞅着一手托鼓,一手擎杵,两眸迷离,如痴如醉的监兵,笑道。
“早想好了,雷神!”
“雷神?”
“这是雷神鼓,这是雷神杵!”
“敲下试试?”伶伦道。
监兵闻听,跃跃欲试。
“要想死,离我这远点!”陵光冷冷道。
“呃!”监兵心痒难耐地收住手,袖子一抖,鼓杵由大变小,飞入袖中。光华尽敛。
“应龙呢?”陵光忽问执明道。
“就是啊,这么重要的时刻,他居然敢不来!”监兵愤愤道。
“他下山了,办点事,很快就回来!”执明轻描淡写道。
“早不去晚不去!”监兵咕哝道。
“去哪了?”陵光追问。
“去孤竹了!”伶伦忍不住,欠嘴道,神斗狠狠踢了他一脚。
“哎呦,你疯了?!”伶伦瞪眼道。
“踢死你!”神斗气结道。
陵光转身就走。
“你去哪?”执明急道。
“我去找他!”
“那也得告诉他们一声,咱们再走啊!”执明无可奈何道。
“我不是普明宗的人!”陵光冷声道。
“孤竹那么大,你知道他在哪啊?!”
“我不管!”
“怕了你啦,那咱们也得准备准备吧!”
“我去回禀师父,我也去!”神斗忘了生气,忙道。
“我也去!”伶伦道。
“滚!”
“你要去孤竹?”离珠沉吟道。
“是!”
“天下之大,到处看看也好!”离珠想了想,颔首道。
“谢谢师父,那我走了!”
“我也去吧!”无极目送神斗兴冲冲的背影,有些担忧,而心头那道深深铭刻的倩影更日夜魂萦梦绕,道。
“嗯!”离珠望着他,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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