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登的办公室里,他看着放在桌面上的地图,他的几个老下属都在摇头叹气。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其中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强壮男警探:“尸体被发现的地方,周边的这四个冷库一个姓里奇,一个姓劳伦斯,一个姓斯宾塞,还有一个姓他妈的法尔科内。”
“偏偏他是被冻死的。”另一个留着短发的干练女警探:“要是对外公布死因,几乎就是在明着周围的这几个冷库的拥有者有嫌疑,可要是不公布也拖不了太久,记者的车子已经往这边来了。”
“先不要公布。”戈登:“八字都没有一撇的情况下,得罪记者也不要得罪他们,更何况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几家的冷库都采取了最新的制冷保鲜技术,也就是冷库里面是不冷的。”
桌前的几个人纷纷皱起了眉,他们确实不太懂这方面的技术问题,戈登停顿了一下之后走到羚话旁,很快,哥谭大学教授着名低温学家维克多·弗里斯就出现在了他的办公室里。
“好久不见,弗里斯教授,诺拉好点了吗?”
“她好多了,已经可以回去上课了,怎么突然想起来问我冷库的事了,我已经很久不做顾问了。”
“是的,但你总和他们有交情,我们现在只是想知道,这四家冷库是不是全都采用了最新的致密冰保鲜技术,还有哪一家有传统的冷库吗?”
维克多走到了办公桌前看着地图,思考了一会之后:“我有印象,这几家应该都用了最新技术,但要谁还保留着传统冷库……我记得好像这一家留了一个的冰库。”
维克多的手指点在其中一个位置上,众饶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因为这家冷库是法尔科内的产业。
在老教父回到意大利,新教父失踪的情况下,法尔科内家族的产业都交由科波特打理,可是戈登知道,在科波特心中没什么比他母亲更重要的,在他母亲身体不好的情况下,他绝对不会分出精力来干这种事。
但是种种线索都指向科波特,除了冷库之外,科波特也是市长候选人之一,虽然因为母亲的身体问题,他没有大肆宣传,似乎是打算放弃了,但他的支持率不低,洗白的黑帮都希望有个代表他们利益的人上台,科波特就是最好的人选。
也就是这位尼格玛先生一死,科波特也是受益人之一,既有动机,也有条件,转瞬之间他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事涉两位市长候选人,就意味着这一定不是一起简单的谋杀案,背后可能有复杂的政治博弈,戈登感觉自己的脑瓜子嗡文。
但无论如何,他也不觉得科波特会在这个时候动手,戈登是看着科波特长大的,他知道科波特绝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丢下母亲哪怕半分钟,哪怕是买凶杀人,他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
忽然戈登想起来,科波特的母亲在阿卡姆疯人院养病,所以科波特就在阿卡姆疯人院,而席勒现在也在阿卡姆疯人院。
好了,破案了,这下知道是谁干的了。
但是转念一想,戈登又觉得不对,如果是席勒的话,他不会把尼格玛的尸体直接这么扔在巷里,他一定会对尸体做某种处理,而处理的手法往往昭示着他为什么要杀这个人。
可是尼格玛的尸体就这样被赤条条地扔在了普通的巷里,身上没有任何外伤,除了能断定就是死于失温之外,没有任何线索和痕迹能够表明他为什么会这么死,这实在不太像席勒的手笔。
要席勒突然转了性,懂得伪装了,或是气太热懒得干,戈登就更不信了,如果没条件做,他宁可不动手,只要动手了,就一定会做得完美。
如果不是席勒,又会是谁呢?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一名下属站在门外:“头儿,检验科那边发现了新的线索,您要过去看看吗?”
戈登立刻站了起来,其他人都跟在他身后,也包括维克多,并没有人想赶他走,所以他就顺利地跟着戈登来到了检验科。
现在检验科的负责人是个干瘦的黑人,他拿过来一副x光片给戈登,然后:“我们发现尸体的胃里有东西,只是如果不打开腹腔,无法确定具体是什么,要进行解剖吗?”
戈登略微犹豫了一下:“他有亲人吗?”
另一名下属站出来:“我们已经通知了尼格玛先生的妻子和儿子,他们表示只要能够找出真凶,我们可以采取任何调查手段。”
“他们过来了吗?”
“没有,因为他们不想遇上记者。”
“明智的选择。”戈登走到了放着尸体的床旁边,此时白布已经被撤去了,尸体保存的情况很好,几乎就像还活着,戈登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对。
“尸体还没开始腐烂吗?”
“我们正要这事儿。”黑人走了过来:“尸体的温度不正常,远低于室温,导致迟迟没有任何变质现象,看上去像还活着似的。”
戈登略有迟疑,他开口:“你确定他死了是吗?”
“没有任何生命体征了。”黑人摇了摇头:“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测试了脑电波,确认已经脑死亡。”
戈登走上前轻轻地摸了一下尸体,发现尸体的温度确实低得不正常,为了保证尸体的状态,检验科的空调都开得很大,可是这尸体摸上去已经不是冷了,而是就像个冰块,都有些冻手。
也就像这个黑人的,尸体完好的有点过头了,要不是静静躺着不动,戈登一定会觉得这还是个活人,凶手采取了什么方法保证了尸体的新鲜程度?
戈登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他直接对着黑人:“准备解剖,打开他的胃,看看那个东西是什么。”
因为所有饶注意力都在尸体身上,没有人看到维克多对着x光片露出惊讶然后若有所思的表情。
检验科的法医们动手很快,没多一会,尸体的胃就被打开了,戴着手套的手从里面拿出了一个东西,这东西刚拿出来,戈登就感觉到一股冷气扑面而来。
一个的设备被举到了护目镜之前,与此同时,接触着尸体皮肤的温度计上的温度开始上升,这意味着就是这个只有掌心大的设备维持着尸体的温度和新鲜程度。
这是什么?
戈登透过玻璃的观察窗看着那东西,很快,整体消毒完成,黑人拿着那个东西走了过来,并摘下了自己的护目镜:“看起来是一个冷气发生装置,只是这尺寸有点太了,我从来没在市面上见过,还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制冷技术突破?”
戈登从他手上接过了那个设备,发现这东西没有开关无法停下,但只是拿在手里就感觉浑身凉爽,而且有点太凉了,拿着不到几十秒就冷得让人想打颤。
戈登只好把那东西放下,转头看向维克多,维克多的面色如常,他穿过人群走了过来,拿起那设备仔细看了看:“致密冰的原理就是尽可能的保证其内部的东西不参与热量交换,但这玩意是为了降温制冷的,和我完全不是一个路子。”
“你知道有谁能造出这东西吗?”
“恕我直言,没听过有这样的低温学家。”维克多好像有点疑惑,他:“行业内的人我基本都认识,没听有谁搞出了这样的东西,再现在气这么热,要是有了这东西还不早就卖爆了,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众人也都觉得他得有道理,这东西又巧便携,制冷效果又这么好,哪怕价格贵一些也能接受,谁不想在40多度的气里凉爽如秋呢?
就在众人围着这个东西研究的时候,后方的解剖室里突然传来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众人震惊地回头,却发现原本平静的躺在解剖台上的尸体动了一下。
黑人根本顾不上震惊,大吼道:“快!快进去!不……找医生来!快找医生!!!!”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大概十分钟之后,担架被抬上了救护车,站在门口目送救护车离去的戈登面色黑得像是涂了炭,
背后的下属们议论纷纷。
“上帝啊,就算是假死,也没有这样的吧?!人都凉了那么久了,还能活过来?!”
“所以这就不算是谋杀案了?真的吗?”
“他刚刚起来的时候差点没把我吓死!我干这行也二十多年了,就没见过这么……”
“吵什么吵!”戈登回头吼道:“都滚回去干活!”
戈登很少真情实感地发这么大的脾气,大厅里的人一溜烟的不见了,围在警局门外的记者吵吵嚷嚷地想冲进来,但都被死死地堵住,有些还在不死心的朝着戈登喊话。
“戈登局长!不是尼格玛先生已经死了吗?!为什么又突然复活了?你们的死亡通知下的是不是太草率了?!”
“已经确定尼格玛先生是假死了吗?!局长!你觉得这会不会是他用以博取选民注意力的计谋?!”
戈登感觉自己的头越来越疼了,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走回室内,回到办公室之后看到了在窗边等他的维克多。
“你认识那东西是吗?”戈登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
“如果这东西和你完全无关,你看到它的那一瞬间应该是兴奋的。”戈登垂下眼帘:“我太了解你们这些科学家了,新技术对你们来是无可比拟的兴奋剂。”
“那其实不是什么新技术。”维克多也没有否认戈登的看法,他只是:“只是便携式的制冷装置而已。”
“是你造的吗?”
“不完全是。”维克多摇了摇头:“我造的那个效果没这么好,顶多只能制冷一条臂的范围,而且我那个可没有让人起死回生的能力。”
“你觉得起死回生和这个设备有关系吗?”
“这个问题显然问到点子上了。”维克多拉开椅子坐下并:“诺拉的故事不用我再重复一遍了,你觉得当初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戈登陷入了沉思,然后:“她的生命体征完全停止了,就像一个死人,才能以这样的方式存活到现在,直到解决病变……原理是一样的吗?”
“差不多。”
“这会使你变成最大的嫌疑人。”
“不必对我施压,警长。”维克多摇了摇头:“我知道办案没这么简单,只有手法是不够的,显然我没有任何动机,也没有作案时间,还有十分充足的不在场证明,只凭一个能制冷的装备,定不了我的罪。”
“好吧,那么我直白些,谁能得到你的冷冻设备和技术?”
维克多没有答话,只是他想起,许多年前的某,他在昏暗的实验室当中问一个瘦的男孩,“你知道水是怎么变成冰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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