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你这是被谁伤到了?”
天庭中,诸人见天帝归来,原本都很激动,世人谁不知,因天帝的出现,黑暗大军直接被吓的落荒而逃,从而终结了一场战争。
无数人在那一日都看到了那道立在穹顶的伟岸身姿,光辉耀世,风采普照天下。
但,现在的天帝却头破血流,单手捂着肿起来的额头,不断吸着凉气,模样着实有点惨,让人不忍直视。
“肯定是白伯父打的……”石夜在心中低语,一看到自己父亲的伤口他就知道了,这种伤不是一次两次了,他已经见怪不怪。
实际上,他很想知道自己父亲怎么刺激到了白伯父,该不会是去提亲了吧?
一想到这里,石夜的心都是一抖,忐忑难安,这太有可能了,尤其是那一句儿媳妇,至今都广为流传,让世人津津乐道。
当世最强大的两人后代联合,那是一段佳话,肯定可以诞生出最恐怖的后代,但,他真的没那心思啊,那女人一直都有种让他毛骨悚然的感觉,完全不是他的菜。
“我们真的要与异域结盟了吗?”真龙开口,问出了很多人心中的疑问。
石昊点头,“我知道你们很多人都和异域有血海深仇,我也不会强迫你们和每个人交好,也不管你们平日间是否撕杀,但结盟有利于对付高原,我不希望大战时,有人把矛头刺向他们。”
众人暗自点头,荒天帝的意思很直白,平日里怎么争、怎么斗都行,关键时刻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其实,这也是一种警告,他的部众比较杂,仙域、葬地、九天当代崛起的人、仙古复活的人,可以说,这是一个组合后的势力,其中仙域是出了名的内斗小能手、拖后腿舍我其谁,纵然是现在都与仙古诸王都有些不合。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仙古诸王当年之所以会陨落,和仙域的无动于衷有着太大的关系,仙古诸王对仙域的王心中也有怨气。
“既然如此,那我去找蛄喝茶了,听说他们的悟道茶树经历了多次蜕变,对这个层次都有效。”轮回笑着说了一声,抬步走出了天宫,让众人面面相觑。
他们对蛄仍旧心存芥蒂,感觉蛄是个叛徒,若非是蛄,怎么可能会有那变态的白,若非白,异域又怎么可能拥有逆冲万古之势,创造了那么多辉煌。
“同去。”真龙也走了,同为十凶,他更多的是想找蛄论道。
“看来还是要重新培养。”石昊扫了诸人一眼,于心中轻叹。
他羡慕夜哥的培养方式,一个时空大界造就了多少英杰,而他也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后花园,所有人都在走他的体系,未来更会诞生出三尊准仙帝。
一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就好了不少,这说明他的路也很给力,有无穷潜力。
可当他随后前往下界查看后,整张脸都黑了下来。
“仙都不是,还敢掀起黑暗动乱?”
石昊捂着额头,感觉血压瞬间飙升,脑门青筋都在隐隐跳动,让他的头又开始疼了起来。
好的不学,学的都是啥?合着,我们在上面堵真正的黑暗,你们在下面给我演示至尊布局宇宙,残害万灵?
就为了区区成仙?就放弃了自己的良知?
这孽造的,让他一瞬间感觉心好累,之前的那点好心情更是直接烟消云散。
真正的黑暗是什么?落下一根腿毛就能砸的这个残破宇宙支离破碎、众生绝灭。
哪怕是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原本他还以为自己的路就算不如夜哥的,经历了几百万年,多少也能出来一些绝世人杰,会踏入诸天,寻找他们的足迹,不曾想,全是趴窝至尊。
一门心思的全放在了成仙路上,而不是想方设法以自身成仙,以身为种不开发自身,总想着靠进仙域成仙,这样错误的观念早已偏离了原有的道路。
“还是需要人去纠正啊。”石昊轻叹,若有真正的仙出现,必然可以重新纠正,但他并没有这样做,也不打算干涉。
世间宇宙无穷,生灵无穷,这样的现象并不算罕见,就像天地运转,始终有自己的规律,今日有因,它日必有一果,未来会有人终结这个所谓的黑暗时代,从而被世人高诵。
或许后世的天帝就是这么来的。
一时间,他像是一个幽灵,游走星空,去过禁区,路过古矿,驻足过地府,也观过曾经的故土,最后留下了一声无人可闻的叹息。
……
高原。
战争的停下,并不是一时的决定,而是有所预谋。
祖地深处,十道身影耸立,每个人的背后都连接着一口棺,不知在演练着什么。
但下一刻,可怕的事发生了,十口古棺共震,弥漫出滔天的不祥大雾,伴随着连仙帝都难以理解的可怕纹理出现,十人之间一瞬间交织出了无比刺目的光,让十人竟然合一了,化成了一尊巨大的身影。
她似立身在亿万古史的源头,身躯磅礴无边,俯瞰无量时空,散发着无穷不祥物质,眸光所过,无尽虚空在裂开,却手一压,诸世倾覆,古今都像是要倒转了。
这是一个难以想象的可怕生灵,仿佛是超越了祭道的终极存在,难以言说,难以形容,仅是一双冰冷的眸光,就在不断演化古今的毁灭与重朔。
“就是这种感觉……”
那尊生灵开口,威严压盖高原,可怕的气机扩散,让道祖匍匐,让仙帝颤栗,一瞬间抬头看向了祖地方位,童孔勐然一缩,看着那耸立的黑色身影,心中竟然生出无尽的惊悚感。
仙帝都如此,就更不要说其他人了,无尽匍匐的生灵听闻那声言语后,自己的脑海瞬间空白一片,躯体不由自主的想要踏上一条模湖的路,将自己献祭出去。
“那就是始祖的底牌吗……竟然还可以这样……”诸黑暗帝惶恐不安,是了,活了无尽岁月,做为最古老的存在,又怎么可能会那般简单。
可这只是个开始,片刻后,巨大的人影解体,重新化成十人,紧接着,十人之间的纹路重新变化,如水波一般,竟然化成了一面神秘莫测的古镜。
同时,十大始祖再次共振,仿佛化成了十枚璀璨无比的符文,点缀在镜面上,似乎在演化盖世大杀器。
只见镜面轻轻一震,就有刺目的光焰从镜中爆发,威能恐怖滔天,似乎超越了祭道,贯穿出去,将古今未来都切割成了一段又一段,让其不再连续。
就连诸帝都被那恐怖的气息吓的直打哆嗦,这是什么力量,可断古崩今,切掉未来,仿佛无所不能,世间无物可挡,仅是扩散出的气机,就他们有种要永寂的感觉。
“唔……看来还需要适应一段时间……”有人开口,声音依旧冷漠,没有丝毫感情。
这是他们为夜准备的手段,古往今来他们从来没用过,也无人可让他们用出。
在以前谁知始祖,谁知他们的过去?
但正是因为过去被原初物质影响,他们十个才会拥有了这种力量。
他们的力量是一体的,皆来自那位铜棺主,纵然只能发挥出一小部分伟力,也足够灭掉这个世间千百遍。
“再磨练一段时间,到时重整秩序,一切都会回到正轨,谁也不能阻挡,夜也不行。”
众始祖十分冷漠,就是因为他们的纵容与大意,世间才出现了夜与荒,下次就不会了,他们不允许再有意外。
“除我族之外,世间不可有帝,更不会有祭道。”
一众始祖彻底下定了决心,只待清除夜与荒,之后就会实施无帝秩序,如此一来,世间将不会再有力量可以威胁到他们,更无人能动摇他们的统治。
想法是好的,但现实往往会与想象存在着巨大的偏差,像荒,本满怀期待的去观下界,结果却失望而归。
……
“什么是种子?”
一棵大树下,两人相对盘坐,他们保持这个状态已经很久了,在这里无人敢打扰,也无法窥探。
“种子就是种子,它的使命是埋葬过去,重新复生。”花粉回道。
她的前身是一株花,被铜棺主照料,在漫长的岁月中不断重复着花开种落,种出花开的这一过程。
巧的是,这个男人走的是种子道,他哪怕到了祭道层次,都没有舍弃,而是一走到底,以种子道,硬生生走出了全新的境界。
这一切都很平凡,将大道至简演绎的淋漓尽致。
“没错,种子的使命是吸收过去和现在为养分,成就未来。”白夜点头。
如他身后的树,那就是他的过去,如他现在,这就是他的当世,两者皆死,以过去、现在为养分,新诞生的自己,就是未来。
看似过去现在凋零了,但实际上,古今未来却进行了融合。
他将最后一个境界定义为“无”,什么是“无”?
无过去,无现在,无未来,以亿万万时空为土壤,埋掉过去现在未来,再次诞生时,将立于祭道之上。
若无法复生,那么他将化成时空的本源,回归这个世间,类似化道,亦是陨落。
“成功的几率有多高?”花粉显然是唯一知情的人,她露出罕见的担心,想要阻止,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或许对方之所以复活她,为的就是防止失败后,异域有人照料,而她就是接班人。
“一半不到吧。”白夜依旧从容,澹定二字仿佛刻在了他的骨子里,不惊不躁,心态始终放的很平。
“要不还是等等吧。”花粉不忍,看似不到一半的几率,可这已经很高了,世人为了成个准仙帝,哪怕只有一丝渺茫的机会,都会牢牢抓住,就算身陨,也丝毫不在意,这就是修士,敢以命搏未来,这个男人同样不惧。
“我一直在等啊,可惜……”白夜摇头,让花粉直翻白眼,眉目间风情万种,有女人的高贵,也有好友间的一丝怨言。
这是在说她太慢了,可谁能和此人比,哪怕是荒比修行速度,都要甘拜下风。
有情就有牵挂,有牵挂就有不舍,家庭大了,总有太多的人值得留恋,也有很多人需要庇护。
石昊为何会一直拼搏,或许是因为曾经太苦,想守护一份美好,也或许是因为身下有太多忠心耿耿的人支撑着,让他不能倒下。
白夜同样如此,最开始时他只是为了蛄祖,后来他为了异域,如今他为了身后的所有人。
“至少留个后代吧,我收他当弟子,在你沉寂的岁月中,把他养大。”
“你不就是吗。”白夜微笑,让花粉笑容一僵,瞬间语塞,可不是嘛,她小时候能走上火道和种子道,都是此人引导的结果,遥想幼年,她不是在对方怀里观星看月,就是在对方背上张开双臂拥抱天空。
那是一段灿烂的岁月,每逢观望时间长河,她都会忍不住避而远之,实在是每次看到,都会让她心起波澜。
“走吧,再去看看那位前辈,不知道这次他是否会现身。”
白夜起身,这是他与花粉之间的小秘密。
“吃饭了,你们俩去哪?”
两人刚刚起身,山上的远方就传出了一声呼唤,还有一道摆手的身影。
清漪对修行没有太大的心思,不像魔女与月婵,一门心思想着修行,一个想成仙帝,一个想成准仙帝。
她反而特别喜欢照料自己的夫君和女儿,也或许正是因为她有女儿,另两人没有,才会导致另两人一直在努力修行,想拉高生命层次,以确保诞生子嗣的机会加大。
其实,到了这个层次,子嗣已经不重要了,若能登临祭道之上,别说子嗣了,抬手间,妻子都有一大群,什么真真假假,什么过去未来,说有意义都有意义,说没意义,一切皆无。
“出趟远门,回来再吃。”花粉笑着摆手,拉着白夜就飞快的逃了。
“我做的饭有那么吓人吗?”清漪莞尔,她并不生气,只要那父女俩开心就好,她原本还担心女大离父,不过,这对父女关系倒是好的无话不谈,仿佛一对老友,比和她腻在一起的时间都长。
“咦,我刚来他们就要走了吗?这么不待见我?”
远方也有人踏祥云而至,看着那一女拉着一男横空远离的背影,目露古怪。
可更古怪的是清漪,来人是上苍有名的女仙帝,贵不可言,若说一次两次就算了,这人三五天就来一次,完全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虽然这里确实曾是对方的地盘。
“他们父女间的关系可真好。”洛天仙侧目。
“难道不应该好吗?”清漪反问。
“应该吗?姐姐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人啊。”洛天仙小声滴咕了一句,让清漪一脸问号。
她依稀间,仿佛听到了这位女仙帝滴咕“姐姐”等词汇,但声音太轻了,她并没有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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