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五章 大丧(求月票)

  锦衣状元正文卷第七百四十五章大丧毛澄和石斑几乎是被嘉靖皇帝赶出文华殿的。

  二人出来后,一脸懵逼,脑袋里悬着很多问号,不解小皇帝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石班道:「宪清,你听明白陛下意思了?为何陛下只说一些细枝末叶的事情?莫非另有所指?「

  毛澄叹道:

  话是这么说,但毛澄却隐约觉得,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

  若只是争取邵太后的丧葬礼数,或者说争邵太后是否能葬进茂陵,会不会这事简单了一点?

  小皇帝的心思太过复杂,以毛澄跟小皇帝在大礼问题上争锋一年多的经验,朱四这次好像拐弯抹角太过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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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内阁值房。

  杨廷和听闻有关邵太后病危的消息,以他的精明,自然料到可能会涉及到邵太后身后礼仪之争。

  内阁五人坐在一起,准备开个小会,为接下来可能涉及到的邵太后葬礼问题做好准备。

  毛纪道:

  这话更多是对刘春和费宏说的。

  只有他二人才可能会跟正统文官唱反调。

  刘春叹道:

  老人家还没死,就开始商议身后事,还是在皇帝召集大臣商议之前,明显是先对口风,让大臣统一意见,一致针对皇帝。

  往小了说,这是对当今天子大不敬。

  往大了说,你们这是公然结党营私,分明要造反啊!

  杨廷和望着毛纪道:

  其实杨廷和在大礼问题上,已经很头疼了。

  既然之前邵太后封皇太后之事他没阻拦下来,现在皇帝要把祖母跟祖父合葬于茂陵,其实从礼法上来说,已很难回绝。

  杨廷和让毛纪去,也是毛纪说的话打动了他。

  真要讲礼数其实是讲不过皇帝的,皇帝在孝义礼法上的执拗,那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不如以茂陵不能擅自动土为由,劝阻皇帝把邵太后安葬别处。

  现尚不清楚小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所以才让毛纪去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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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太后于当天下午日落时病逝。

  朱四很伤心,亲自去守灵,虽然朱四当皇帝前,都没跟这个祖母见过面,但他很清楚,这就是弘治帝作梗的结果,照理说有儿子的太妃,皇帝若是怜悯的话,会让其到儿子的封国居住,以彰显孝道。

  虽然邵太后曾为宪宗生下三侗儿子,但只有长子朱祐杭活得最长并有了子嗣,其余两个儿子都相继亡故并且无子国除。

  弘治和正德父子,从没想过让邵太后跟儿子团聚。

  朱四觉得没有尽到对祖母的孝道,当晚在众太监作陪下,哭得稀里哗啦,连过去查看情况的张太后见了,都觉得这个过继子真的很孝顺。

  对于一个没有太多感情基础的祖母,都纯爱至孝,将来对她应该也不会差,这儿子看来没选错。

  当天入夜前发丧。

  一些基本礼数先定了下来。

  即日起,十三日内不许鸣钟鼓,来日皇帝不上朝,并以京城各皇亲贵胄定下祭祀礼数,到太庙进行祭拜。

  在京文武官员闻丧素服乌纱帽黑角带于本衙门宿歇不饮酒食肉三天。

  又以在京三品以上命妇来日从东华门入宫到清宁宫外进行哭祭一天,并命光禄寺进行采办祭祀用品,以京城诸寺庙和道观各命钟声三万下,京城禁止屠宰七天,在京文武官员及命妇丧服需服二十七天。

  这礼数发布下来……其实也算合情合理。

  等于是皇后殡葬的规矩。

  可眼下毕竟马上要到新年了,就算不饮酒食肉的限制只有三天,但民间屠宰禁令则有七日,如今正是京城百姓采办年货的关键时候,突然禁止杀生,对普通百姓的影响异常巨大。

  再就是文武官员要穿孝服二十七天,那就是要跨整个新年了。

  大过节的在家里穿丧服,自然没法出去跟人拜年什么的,对官员来说影响也非常剧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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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不管怎样。

  一场别开生面的丧葬仪式,就这么开始了。

  葬礼因为还不着急,所以往哪里葬的问题,暂时没开始讨论。

  但光是这套皇后的丧葬流程,就让杨廷和感受到小皇帝身上所带的,好像为了争取大礼,当今天子真的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来日。

  翰林院内上下,俱换上素服,众人全都板着脸,哭是哭不出来的,关键是不能笑,所以面无表情最好。

  好在翰林院中除了石班外,没什么正三品以上的官员,不用考虑家里老娘和婆娘入宫哭丧的问题。

  卯时五刻,朱浩刚在修撰房自己的办工桌前坐下,杨慎带着翰林院编修孙元,也就是朱浩的大舅子进来。

  杨慎把朱浩叫到他的办公桌前。

  杨慎直接拿出一份早就写好的东西,在朱浩和孙元面前展开,却不是什么悼词,而是有关邵太后丧葬礼数的进言表,以翰林院众翰林联名的方式,请求皇帝治丧一切从简,并特别提到茂陵不能随便动土之事。

  朱浩好奇地问道:

  孙元平时在公务上跟朱浩接触不多,闻言惊讶地望向朱浩,显然朱浩这种直截了当的说话方式,他有些适应不了。

  杨慎道:

  此话一出,孙元又用打量怪物的眼神看向杨慎。

  孙元毕竟在外当官多年,见识过官场上许多离奇之事,却从没见过朱浩和杨慎这种说话和做事的方式。

  一个准备好奏疏提前准备堵皇帝的嘴,一个则直接谈论大丧……这是什么奇葩?关键是,你们找我来干嘛?

  你们说的事,跟我有一文钱关系吗?

  杨慎叹道:

  朱浩点了点头,似同意了杨慎的说法。

  随即朱浩望向一旁的孙元,问道:「那把孙编修叫过来,是让他来联名?「

  杨慎倒也没遮掩。

  孙元是孙交的儿子,现在杨慎好像要把孙元拉到他一边,让其在邵太后的问题上,与杨廷和的立场一致。

  孙元听了,面露难色。

  我进翰林院,只是因为皇帝照顾我父亲,让我到京城来当孝子

  伺候于父亲身边,结果现在朝廷派系之争,居然要牵涉到我头上来,这不是明摆着利用我吗?

  朱浩又说了句直接了当的话。

  杨慎微笑道:

  孙元道:

  杨慎一听,脸色立变。

  请示孙交这老顽固,那还能把你拉下水?你这货倒是比朱浩都工于心计,回答得这么滴水不漏?

  杨慎黑着脸喝问。

  杨慎唬人挺有一套,但他这套对付别人还行,对付孙元完全没什么效果,因为孙元很清楚自己没资格晋升高位,他在翰林院中属于混日子的,就等镀金以后外调地方,以后不会长久在翰林院中受你杨慎节制,自然不用顾虑你出言威胁。

  孙元道:

  杨慎闻言皱眉。

  现在他积极做事,是因为他老爹承诺过让他早日晋升侍讲,这件事若按原计划,年前就可以完成,便就是这几天的事。

  但现在邵太后死了,朝中一些事可能要延后办理,他当侍讲之事,估计要等年后才能定下来。

  虽然现在他没当上侍讲,做事却要往这方面靠拢,还要好好表现一番,以体现出他对翰林院中诸人的影响,既想做点成绩给父亲看看,也想实现个人抱负。

  但现在一上来,孙元就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朱浩笑道。

  孙元用感激的目光望了朱浩一眼。

  他也在想。

  难道你朱浩不知道如此做,会开罪皇帝?

  这对你的仕途有何帮助?家父说让我来跟你学习,就学你这种削尖脑袋往前钻,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精神?

  你这是想自断仕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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