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与现实中对人的帮助而言,儒学的穷途末路似乎并不是什么紧要的事情。
王用汲整理好心情,坐在颠簸的马车里。适应了这种起伏的乐趣也就不在瞻前顾后地害怕了。
就在王用汲心情舒畅的时候,正对面不知哪家公子哥的马车飞驰而来,吓得王用汲的车夫紧急勒住缰绳,王用汲要不是近来锻炼太极拳,双手撑住车门,早就随马车夫一起滚落在地了。
这下好了,一点好心情都没了。
“是谁家子弟,竟敢当街纵马”王用汲本来想呵斥撞到行人也不好,只是这晚上快十点了,路面除了零星不务正业的,哪里还有正经行人。
“小声点,大员外,对面是赵家的马车,你这样呵斥要是被记恨上,划不来的”马车夫看出来了,车里就一老实读书人,虽然自己还躺在地上,顾不上起来,先出言提醒。然后才起来拍拍身上尘土。
“哪个赵家人?”王用汲在说出的一刹那就明白是哪个赵家了。现在的杭州除了赵真善家还有那个敢自称赵家人。别人就算姓赵也得先说一句,不是那个赵,怕引来误会。
“你管那么多干嘛,好在那公子是远走了。这会儿据说老城那边的午夜戏团马上要开始了。人家赶时间,否则你这个读书人怕也难以善了了”马车夫摔得脚有些痛,吃不上力,爬了两次都没爬上马车。
还是王用汲伸手搭上一把才上了马车。
“你这读书人够意思,好些人见到我们摔了都是不愿意搭手的,你还愿意搭手,看你年纪也不小了,还有如此心胸,是个好读书人。”车夫一边夸奖王用汲,一边整理好缰绳继续出发。
两人因此熟络了,才算打开话匣子。
经过车夫的讲解,王用汲才明白原来老城以前高翰文获救的暗门一条街现在改造成了午夜戏团。都说是午夜的东西了,自然不可能正规的。
这车夫也就拉过三次人进去,有一次去得晚了,里面的戏团已经开始了,就在街口停车时都能隐隐听着一些男人女人的哭喊声。
这名为戏团,戏的是什么也就不问可知了。
“所以,这里面都是南洋、天竺来的奴隶?”王用汲进一步追问到。
尽管刚刚马车夫说了,讲过好些压着番外奴隶捆着绳子半夜一串串进去,但还是忍不住追问一句。
“这,那些人都不说话,怎么分得清是不是都是大明的百姓。或许缺人了拉几个进去凑人数也说不定。但总的来说应该大多都是番人”
马车夫又开始絮叨起耳闻的里面的各项游戏。
据说有一个美女与野兽的游戏。
就是一个奴隶站在中间,面前有三个按钮,一个按钮控制着一边的老虎闸门,一个控制则一边美女的闸门,一个按钮为空。
外面的看客则对应押注美女、野兽与空,当然庄家每轮抽水1%。显得还挺良心似的。
对于里面的奴隶来说,如果按中了老虎,那等待的就是当众被吃的命运。如果按中了美女就得在场中巫山云雨一番,如果按中了空,就可以获得五两银子。
一个奴隶要在当天连续选择两次而不死才能下场,连续两次选中空的为幸运之奴,当即获得十两银子,外加戏团免费申请的良民身份。
…………
巴拉巴拉,车夫的嘴里滔滔不绝地讲着各种上流人士欢快的稀奇事情。明明对面是一个车夫,整得就跟整个杭州一般。
王用汲听着听着就皱起了眉头,看来邹应龙在之前提醒的新学释放的欲望可能走向毁灭并非是杞人忧天。或许正是自己这个老杭州所忽略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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