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提议最后还是得以通过,毕竟也没有其他好办法了。于是大家一起数人头。
每家八个人,由于汤昭这边采取了保守的策略,又给自家加了幸运,使自己人先入通道,可以主动选择避战,双方的存活率都还是挺高的。
这就看出混战的好处来了,如果选择血战到底,甚至都不用数人头,还活的人一定能一目了然。现在么,倒要一个个分辨死活。
由于结束的时间提前,房蔚然和幸庆这一战提前结束,两人以各受一些轻伤打成平手,锋利的矛盾并没有折毁。
而幸苍那边的战斗本来就是磨洋工,自然也就平平淡淡休战。这其中幸苍受了点伤,但汤昭不得不揣测,这伤口是不是他自己切的――再晚一点儿检验就要痊愈了。
其余没有什么正经战斗了,阿沁被幸姿的鹊桥困住,麦时雨和幸牢互相算计,人都平安无事。其余基本上没发生激烈战斗。
到最后,长发庄园这边有一个重伤,是倒霉的幸九。
幸九本来好好地,一路快跑没发生战斗,出了通道正遇上意气风发的幸牢。他见对方志得意满不设防,一时起了立功之心,不免临时起意偷袭,不想踢到了铁板,被金牛顶飞。亏了他反应还算快,用自己的剑象厚书挡了一下,总算卸了一部分力,这才留了一命。
同样在他后面几步出现的幸五就跑得快,不但得留一条小命,还绕过去用剑术给幸九急救,才让汤昭这边队伍全员活命。
到最后两边只死了一人,是落日庄园的某个剑客。
是幸七动的手,也就是卫长乐。
汤昭微一怔,便即恍然:果然,也只有卫长乐必须动手。
卫长乐的剑在某些方面是非常强的,是非常典型的“初见杀”,但也是非常需要保密的,中过招的人如果清醒过来意识到玄机,把情报传出去,那会令他的剑作用大幅削弱。何况长乐这次冒充幸七,而剑意剑术和幸七根本不同,一旦对方反应过来,或者跟认得幸七的人提一嘴也会引起怀疑,甚至让长发庄园受到质疑。
卫长乐的性格底色就是谨慎,他不会放任祸患不理的。倘若不动手便罢,动手自然是永绝后患。而对方既然中招,被刺杀也难抵挡。
也正是因为他的谨慎,让落日庄园少了一个人,正好撞上数人头的规则帮助自家赢了。
尘埃落定!
“曼影……你不会是刚刚看到结果才会提出这个规则的吧?”胜负分出,掠影老猿有些不爽的咕哝了一句。
琵琶冷笑道:“这话你之前不说,现在结果分明了才说?大伙都同意了,难道还要反复?”
掠影也就是嘀咕一句,它只是单纯看心影不爽而已,和落日庄园没什么干系,也谈不上据理力争。曼影开口,它更不必再纠缠。
于是结果定了下来,落日庄园稀里糊涂输了一场。
其实此时,对汤昭他们来说,结果已经分明了。因为三局两胜,后面两场中的至少一场是绝不会输的。
当然指的不是汤昭那一场了。
下一场能赢自然更好。
“不像话!为什么会输?你们这帮狗奴有没有尽心竭力?是不是都偷懒去了?”
乌杀羽回了自己的棚子终于大发雷霆,几个落日庄园的剑客都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倒是他请来的外援不吃这一套。幸牢和幸姿本来就一肚子火,见乌杀羽发怒,冷笑一声,携手扬长而去,反正输都输了,尾款是不用想了,索性不留在这里受气。
乌杀羽气个倒仰,又惹不起暗星庄园,就算现在追上去也讨不到好,只能在席中破口大骂。
亏了这两位把仇恨拉稳了,让他只顾着骂街,一时没想起迁怒自己的剑奴。等他骂了一会儿,旁边一个剑客才慢悠悠道:“落日主,你不要在意这些。小事而已,关键是看后面。”
乌杀羽循声一看,原来是一直旁观的白发剑客幸奇,他不是暗星庄园来的,而是另一个地方来的外援,来头不在暗星庄园之下。此时说话还是慢条斯理的,一脸智珠在握的样子。
乌杀羽看他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道:“你说的轻松――这是小事,什么才是大事?等你主人再输一场才是大事?”
幸奇傲然道:“我主人不会输,我主是无敌的。”
乌杀羽哑然,有心反驳,但没的这时候涨别人威风,灭自己志气的,再说幸奇主人的实力不容置疑,他也认为这一场赢定了,道:“你主人这么厉害,他为什么不早来?他也算是渊使吧?他若来了站在我这一边,直接就赢了,也不用弄出后面那个愚蠢的规则了。”
幸奇不接他的话,只强调道:“我主会在要紧时间登场。下一场必胜。”
乌杀羽悻悻道:“就算他必胜,我也要出场,我这把老骨头可未必济事了。”
幸奇道:“落日主不愿出场就不用出场了。”
乌杀羽道:“说得容易……等等,你是说……”
幸奇自信满满道:“不用担忧,一切都安排好了。”
第一场比赛之后有一个不短的休息时间,主要是用来打扫场地准备下一场的。对于斗剑者和看台上坐了近两个时辰的观众也是个空挡,可以用来办事。
看台上,结果公布之后,一片哗然,“黑幕”之声不绝于耳,差点儿把看台震塌了,但也有人大喜。
伏虎主的包厢中,柳书生拍案大笑,道:“好好好,这一场竟然赢了,三局两胜,长发庄园大有可为。”
之前一直看好落日庄园的伏虎主自然大为不爽,道:“这才赢一场,胜负未定,我说了归融是不会输的。下一场过了就是一比一平局了。然后落日主也不是不能赢……”
他想起早就传说落日主已经中风了,刚刚他也看到了,那老头已经坐轮椅了,分明是老棺材瓤子的模样,这样还说能赢未免勉强,当即转过话题道:“阁下来找我做什么?是谈生意么?还是来找个贵宾席看比赛的?”
那柳书生笑道:“唐突了。在下确实是找伏虎主谈一笔大生意。本来是要在深影会上谈的,但今日这场合更为合适。因为清净。”
正如他所说,此时看台简直成了一个天然的交流会场,所有包厢里都进了不同的人,一个个谈笑风生,还有的包厢已经空了,包厢的主人去别的包厢串门,有的为社交,有的做生意。
伏虎主暗觉失策,他来的时候没考虑到场中有这样的盛况,带的是外形唬人比较撑场面的剑客幸彪,早知道要谈生意,应该把家里日常管家管生意的幸禄带来。
要知道他这些年上了岁数,越发贪图享乐,一天天呆在玉阆城胡天胡地,家中资产都交给剑客们管。要不是他还牢牢地掌控着录影圈,捏住剑奴们的命门,他早就给人架空了。
虽然他现在连家里有多少钱都不知道,但生意送上门,他总不至于推出去,问道:“是要做洗剑种的生意,还是买虎魁?”
伏虎主倒还记得自家庄园的特产乃是虎魁,乃是一味滋阴补阳的虎狼之药,这种药物在什么时候也是供不应求的。
柳书生干咳了一声,道:“虎魁……我们是想买一些的。但我更想买的是另一种神药。”
他压低了声音,道:“我听说罔两山有延年益寿的神丹妙药。”
伏虎主咧嘴笑道:“扯淡,你还以为罔两山是仙境能练仙丹啊?这里只是特别敢实验,产出些有特殊功效的异丹而已。有这药我还想……”他说到这里,突然愣了一下。
柳书生察言观色,就知道他知情,神色微正,道:“我直说了吧,我这次来,是受京城一位真正的贵人差遣。这位贵人手眼通天,能量非常人所能想象。若能满足他的要求,他老人家不吝重赏。”
伏虎主呵呵道:“凡是来深影会交易者,有几个家底薄的?再贵的贵人来这儿也是藏头露尾,连个名字也不敢报。”
柳书生不动声色,道:“钱财乃身外物,真正值得的报酬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比如……离开不见天日的地方,去花花世界得一个正经官身,好好地享下半辈子福。”
他真的懂!
伏虎主听得心砰砰乱跳,这正说中了他的心事,随着年龄增长,他越发嫌弃罔两山这黑白色调、大漠的风沙、燥热的天气……
所谓法外之地的逍遥土皇帝,当久了也没意思,手下百十来人没几个可心的,想要个美人还得去外面现买。玩乐手段都是别人淘汰的,皇帝未必是皇帝,土是真的土啊。
若能去南方花花世界做个官儿,荣华富贵、逍遥快活,谁还在这水浅的王八池子里熬啊?
只是罔两山也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只自己供奉的渊使就时刻看着自己。那边朝廷更不容罔两山的人轻易洗白,若无贵人两边转圜,跟罔两交涉,在朝廷运作,绝无机会上岸的。
难道自己等的机会在眼前?
可惜,柳书生找的正主不是他。伏虎主沉吟了一下,道:“要说罔两山有什么延年益寿的特产,明面儿上是没有的。我只能说些我听到的小道消息。是真是假可不能保证。”
那柳书生立刻知机,道:“但有真消息,就算是大功一件了。条件好说,那位贵人可不止许了一个名额。”
伏虎主压低了嗓子道:“你听说过长寿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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