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林岛的埃米尔用尽心机想要在总督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即便这里不以骆驼闻名,他还是从商人和地主手中征收到了数百头骆驼和几十辆大车。因为时间紧急,他没有做统计就将这些全部交给了埃赫桑。
在筹措军需的同时,埃赫桑还想通过埃米尔雇佣一些贝都因部落民,毕竟侦查、追击、掩护侧翼这些任务最好还是由骑兵来执行。
至于来的出身良民还是盗匪,他无所谓,只要愿意为了银币将刀剑对准哈萨绿洲的主人即可。
这件事比筹措军需繁琐多了,埃赫桑不得不给他更多时间用于联络沙漠中的各个部落。与此同时,他则派遣船队前去突袭盖提夫。
他已经在麦纳麦港停靠了几天,盖提夫距离巴林岛不远,消息很可能已经传开了,盖提夫有了戒备还是小事,毕竟他自信卡拉克帆船的火炮可以轰垮其城防工事。
但埃赫桑需要时间准备,要是在他拿下盖提夫前消息就传到了哈萨绿洲,那可供他支配的准备时间就减少了。
先前派遣的突袭部队没用几个小时就抵达至目的地,载满人手的轻型桨帆船打头,直接寻找浅滩让水兵登陆,并使用火炮为水兵提供掩护,不过还没有开一炮。
城市的武装都朝这边赶了过来,可能是知晓了巴林岛的命运,负责驻守本地的埃米尔穆罕默德丝毫没有谈判的意思,直接下令让弓箭手射箭。
与红头相比,水兵们防护极差,多数人仅有布衣蔽体,并且还没有盾牌,仅有最基本的武器。各式甲胄只有大小头目和他们的亲信才有,大多还并不完整。
贝都因人射出的箭矢还无法被称为箭雨,却也至少有数十支,对毫无防护的水兵造成杀伤完全绰绰有余了。
数十人还未淌出海水就被箭矢命中,造成不同程度的杀伤,只是流出的血液对于海水来说还只算微不足道的点缀。
“砰!”
火炮射击的声音突然响起,一枚枚炮弹砸入人堆之中,这一下吓住了正在涌来的贝都因人——包括盖提夫埃米尔在内——攻势随即为之一滞。
“向他们射击!”舰长指挥着甲板上的弓箭手和火枪手开始射击,登陆场一下铺满人和骆驼的死尸和血液,冲在最前的一队贝都因人被杀伤最多,已经萌生出了退意。
刚下船就被压制的水兵们士气一振,不成阵型地大喊着向敌人冲去,用不算高超的剑术与敌对砍,竟也取得不错的战果。
见首战失利,穆罕默德决定不再在海滩上迎敌,他下令让所有人后退,想要离开那奇怪金属管子的射程,沿着壕沟和城墙设立新防线,同时企图争取到集结更多人手的时间。
不过他麾下的部队并非训练有素,而是鱼龙混杂的——以城市民兵为主体、以埃米尔亲兵为核心骨干、以雇佣兵为补充。
这样的部队肯定是不能指望他们能在敌军的打击下有序撤退,穆罕默德和亲兵们快人一步抵达城防工事,下令关闭城门将所有人拦在外面。
“听好了!”穆罕默德大声向愤怒和沮丧的多数人高声呼喊,“敌军压境,若是大开城门敌人必然会趁乱入城,现在唯一活命的机会就是打退他们,让他们不敢再上岸!”
这支临时军队被这套说辞和面带不善的亲卫说服了,他们在壕沟前排好队形,弓箭手在前,拿着刀剑和短矛的站在后面。
萨法维水兵没有贸然追击,对于他们来说没有后装回旋炮的战斗是不完整的、不应该发生的,他们当前的精力都在忙于将船舷上的轻炮卸下。
母炮架在提前准备好的推车上,子炮也装在推车内,他们就推着后装回旋炮向盖提夫开进。
见到此景的穆罕默德狞笑一声,在船上的金属管子他打不到,这些海寇执意要送那就只能收下了……
“弓箭手,前进!”
伴随着鼓、号声,所有人都慢慢的向前挪动,直到水兵们再次开炮,搅得军阵鸡犬不宁才加快脚步。
骆驼骑兵冲在最前,他们高举着弯刀和短矛,后装回旋炮和海寇在他们的视野中变得越来越大,然后就因为突然遭到重击摔下坐骑。
所有企图从正面冲击的,无论是骆驼还是人都被霰弹和火绳枪扫荡,如同杂草般被火药燃气的力量吹倒。
但穆罕默德组织的攻击并非一无是处,一队骆驼骑兵成功从侧翼冲入海寇堆,冲乱本就散乱的队列。埃米尔见状果决地要将自己和亲兵投入那个缺口以扩大战果。
侧翼的混乱逐渐传播到全军,正面的也逐渐有贝都因人涌上来,现场已经完全混乱,几门后装回旋炮丧失了射击机会,炮手都只得拔出刀剑与敌肉搏。
与红头相比,正在对砍的两队人真是卧龙凤雏、天生一对,双方的士气和纪律都是纸糊的,作战技巧也谈不上高明,只是水兵们有火器优势,而盖提夫民兵比他们多几个披织物甲的。
而且穆罕默德有骆驼骑兵可供他调遣,若是没有其他的变数,此战的胜负就这样决定了。剩余的问题无非是双方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已经和亲兵突入敌阵的穆罕默德再次向一旁的水兵砍去一刀,直接在他的躯干上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让其失去作战能力。
同时他的马蹄还肆无忌惮地践踏着面前的水兵,他们的短刀根本无法阻挡骏马的左冲右突,火绳枪则在混战中纷纷哑火。
最前排的水兵们已经溃败,悲观情绪正在整个队伍之中蔓延,协调他们作战的舰长们慌了神,企图要跑回船上,又抱怨埃赫桑将他们派来执行这样困难的任务。
当埃米尔还在享受着杀戮的快感和即将到来的胜利之时,让水兵们反败为胜的变数正悄然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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