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农还有时间想七想八的,可面对古列干尼骑兵的炮手们则紧张得很,他们装填好后装回旋炮,在将炮口对准古列干尼骑兵聚集的方向就点了火。
突然的巨响惊吓到了战马,让宗农的攻势为之一滞。
因为距离较远,第一次射击打得都是实心弹,对他们的威慑作用大于杀伤。
趁着对方还在安抚战马调整状态,炮手们眼疾手快地装填好了后装回旋炮,还有另一、两个炮手在炮身旁架起火绳枪,打算在火炮射击后补枪。
“点火!”
炮兵军官一声令下,后装回旋炮再次喷吐出裹挟着无数铅弹、碎石的火龙,在一旁架着枪的炮手也随即开火。不知多少骑在马背上的士兵、伴当被扫倒。
“这他们所说的‘小黄蜂’竟然如此强力?胡达赐予我军这等利器,这是胡达庇佑陛下!”没见过火器野战的持弓者们惊叹道。
“吹号冲锋!再打旗语提醒皮里贝伊和阿奇贝伊。”一直在观察战场的易卜拉欣见炮击起了奇效,连忙抓住机会下令进攻。
在骆驼炮队布阵时,他们就留出了供骑兵通行的通道,持弓者们迅速通过这一通道出现在宗农面前,有幸躲过两次炮击和一次枪击的古列干尼骑兵这次又要再面对萨法维骑兵射出的箭矢。
两翼的红头接收到易卜拉欣的命令之后很快就按照计划向他们的侧后方压去,宗农率领的这队骑兵陷入到三面受敌的窘境之中。
但他已经失去了理智,自认为“真主之狮”的他想出的破局方案就是杀穿敌军。
见到这样还不想办法撤退或是摇人的敌军,易卜拉欣惊道:“自我起兵以来,还没有见过如此蛮勇的敌人。”
不过单靠蛮勇可破不了局,萨法维骑兵依然无情地不断压缩敌军的活动范围。见此情景,宗农的伴当们都向他叫苦:“伯克老爷,敌人无边无际,而我军每时每刻都在伤亡,这么打下去弟兄们都要覆没在这。”
宗农不言,只是瞪了一眼欲意撤退的伴当,继续与杀到他面前的萨法维骑兵搏斗。
在击退了当面之敌后,他看着不远处的大旗,朝着那边大喊着要阵前决斗。
“以真主的名义,我要求你方主将与我在祂的注视下神圣地决出胜负!”
听到这一要求的易卜拉欣直接被逗乐了,虽然阵前决斗确实是历史传统,但他并非伊斯迈尔那样的人形高达,真要单挑他没把握,他打算以取巧的方式对付。
见萨法维方毫无反应,宗农真的急了,他还想靠阵前斩将来鼓舞士气来着。没想到对方还真是个没种的,宁被耻笑为懦夫也不出战,甚至都不派亲卫出战。
“砰!”
听到枪响的宗农突然感到有什么东西重击了自己的胸口,他身形顺势一倒,几乎是要仰躺在马背上。一旁的伴当看到的则是他的胸甲被击穿,血液正从小洞中流出。他们满脸惊恐地扶着已经丧失战斗能力的伯克老爷,生怕他就这样落马。
受了重伤的宗农很快就昏了过去,伴当们只好带着他撤离战场。
失去了伯克带头的古列干尼军立马就土崩瓦解了,他们和伴当们一齐向着来时的方向跑去,这作鸟兽散的场面足以称得上壮观。
见敌军大败,易卜拉欣却没有选择贸然追击,据他所知,这支古列干尼军拥兵近万,可刚刚击溃的这支部队人数怎么看都没这么多。
或许是对方指挥官有点脑子,想靠这个套路把他引入伏击圈?但这周边很平坦,难以设伏,而达曼距离周边的山地可有一段距离。
出于谨慎,他还是先仅派遣斥候侦查并抽调出先锋追击以探查敌军虚实。
直到探子回报:“陛下,敌军目前一片混乱!”
直到斥候一五一十地将他们所侦查到的情况一一汇报给易卜拉欣,再加上先前的情报和推测,他才大致梳理出一条脉络。
原来刚刚那股骑兵就是敌军主将所率,只是他们冲的太快,甩下了步兵、辎重以及其他一部分骑兵。两部之间的脱节是他刚刚能够轻松取胜的最关键因素。
而在这队骑兵溃败之后,和还在前进的大部队相撞,原本还尚有秩序的主力看到狼狈而归的前锋和受伤昏迷的伯克,也乱了。
这下易卜拉欣就没什么顾虑了:“传我命令,全军追击,不要放跑哪怕是一个敌人!”随后一马当先,带着亲兵跑在最前面。
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萨法维骑兵奔驰所带出的滚滚烟尘就映入了古列干尼军的眼帘,这闹得军中人心惶惶。
军官们合计了一番,散开就是死路,干脆就聚成一团,这样慢慢退回喀布尔。
趁着萨法维军形成包围网的时机,他们在内集中大车、堆放杂物,反正壕沟是来不及挖了,就先靠这简陋的车营扛过这一波。
萨法维骑兵们先上前试探他们的成色,不断使用箭矢射击在障碍之后列阵的古列干尼军。军阵之中的弓手立马对萨法维军还以颜色。
骆驼炮随即部署在弓箭射程之外,炮手不紧不慢地将装填了实心弹的子炮装入母炮炮尾,并调整好方向和俯仰角。
“点火!”
实心弹伴随火药爆炸的轰鸣迅速向障碍物飞去,几次射击下来,很快缺口就被破开。
“冲!”
骆驼炮兵此时改用霰弹子炮,并随骑兵前进,在距离几十米处压制尝试堵住缺口的古列干尼步兵,只是骑兵的行动速度太快,他们只来得及放一轮炮。
接连遭受炮击和骑兵冲击的军阵顶不住了,古列干尼士兵们不管不顾地抛下武器、丢盔弃甲地向后跑。凶悍的红头和持弓者就这样涌入了敌营,四处乱杀。
守在最边缘的古列干尼军不过十几分钟就全溃了,活命的欲望督促他们往中间跑,杀进来的萨法维军也朝营地中央追。
营地最中的军官们听到外围败兵的惨叫,心里也是止不住的叹息,他们回头看了看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宗农,然后默默解下佩刀和甲胄,和收拢来的败兵一同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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