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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百米的距离,战马转瞬即至,波斯勇将没想到蛮熊胯下的千里驹来的这么快,更没想到蛮熊分分钟就穿好了棉甲。
猝不及防下,再想上马已经来不及了,四五十斤的重甲限制了他上马的速度。
‘啪!’一声脆响,蛮熊先用横在马背上的长槊,猛地抽打在了波斯勇将胡乱戴好的顿项上。
槊这种玩意用抽打的方式攻击,威力就不比骨朵小,还是打在了顿项没戴好的目标上,顿时,这波斯勇将原地踉跄了起来,估计脑髓都快被抽烂了。
只是可惜,本来蛮熊是想用夹枪捅刺的,可惜这憨货因为本身体重原因,不太适合成为马上骁将,所以没怎么练过槊法。
而且他手中也不是正品马槊,于是只好用抽打的方式。
战马呼啸着从波斯勇将身前飚过,蛮熊勒马的时候,已经跑出十几步远了。
他干脆就原地慢悠悠的放好马槊,再抽出硬弓,拉满弦对准了还在踉踉跄跄,试图摆脱眩晕感的波斯人。
‘嘣!’一石强弓射出的箭矢,准确的命中了目标,波斯勇将猛地停止了踉跄,脑袋上插着一根硕大的箭杆,栽倒在了地上。
“风!风!风!”山呼海啸的欢呼声传来,这个身高六尺,也就是差不多有一米八五的波斯壮汉,竟然连还手的机会都没,穿着重甲就直接被干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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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我要杀了你啊!”怒吼声穿透欢呼声远远传来,另一个身材差不多的波斯壮汉,骑着战马朝蛮熊飞驰了过来。
蛮熊已经下马,本想去拾取自己的战利品,不想又来了个送死的。
他冷笑着活动了一下手脚,随后猛地爆喝一声,第二箭流星般的射出,颤动的箭杆,准确的命中了冲来战马的脖子处。
本来狂奔向蛮熊的战马在剧烈的疼痛下,立刻就怂了,他不顾马上骑士的命令,硬生生止住了自己的脚步,转身就想逃跑!
“哪里跑!”蛮熊大喝一声,反而向着战马冲了过去。
‘咚’的一声巨响,身披重甲的蛮熊,直接将正在转弯的战马撞翻在了地上。
马上的骑士还想拿着长枪刺蛮熊,但没控制好,捅了个空,紧接着他就被倒地的战马给压住了大腿。
蛮熊残忍的狞笑一声,举起手中的巨斧,把波斯人连头带兜鍪砸成了烂西瓜,鲜红的血水几乎是从兜鍪下摆直接喷出来的。
短时间连杀波斯人两员勇将,蛮熊得意极了,他右手举着巨斧,左手锤着胸口,大声的嚎叫着向对面示威。
“杀了他!必须杀了他!”正面面对的蛮熊的一个波斯千户长,厉声怒喝了起来,不杀了蛮熊,对士气的打击就太严重了。
随着千户长的命令,四员骑在战马上的波斯骑将立刻离开正在整队的步兵方阵,直接朝蛮熊冲了过去。
太无耻了!竟然打车轮战,于阗军这边怒喝和叫骂声冲天而起,在怒骂声中,顿珠提着两杆投矛从阵中飞奔而出。
“无耻杂胡!看耶耶如何杀你!”
顿珠最拿手的就是投矛,手中两杆,背上两杆,皆是精铁打造,加上他的大长手和雄壮腰腹迸发出来的力量,杀伤力极为惊人。
‘呼!呼!呼!呼!’四杆投矛在两息之间就被投了出去,冲出来四员波斯骑将,瞬间就倒下了三人。
投矛这种大杀器,你穿不穿甲都无所谓,反正是一击必杀!
跑在最后的一员波斯骑将,被呼啸着从头顶飞过的投矛吓坏了,心胆俱丧的情况下,他调转马头就想跑。
结果刚刚转过马头,背后就传来了一股巨大的推力,撕心裂肺的痛苦中,他感觉自己飞了起来,随后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这一箭,是蛮熊射的,一箭毙命!此刻,两人连杀六人,威风凛凛,如同魔神在世!
随后蛮熊放下硬弓拿起了巨斧和顿珠两人肩并肩,开始往后面自己的阵营慢慢退去。
波斯人那边变得鸦雀无声,再也没人出阵而来,只是步兵方阵在军官的催促下,开始缓缓向前移动。
“杀得好!”张昭骑着战马立于山包最高处,他双手连连鼓掌,心神荡漾,恨不得冲上去跟人单挑是自己。
“传令!击鼓进军!干翻他们!”
咚咚咚!隆隆的鼓声,先从张昭所在的指挥山包下响起,他这里立着几面硕大的鼓车。
紧接着是各军的大鼓,然后是各营,各都,到了各个将头这里,就没有鼓声了,而是由将头听清鼓声,看清楚旗号之后下达命令。
“三鼓声走!”琼热多金高声喊了起来。
张昭这里沿袭了归义军的鼓声含义,一鼓走十步,鸣角则停,以此来控制各个方阵的距离和阵型严整度,三鼓就是走三十步。
不管是冷热兵器时代,判断一支军队战斗力强弱的可靠指标,就是在两军靠近要进行决战的时候,看谁更能能保持阵型
因为要几万人在这种时刻保持好阵型,不冲动也不溃散,是需要大量训练的。
“神臂弓准备!蹲!发矢!”六十步左右,双方几乎同时停止了前进。
就在这一瞬间,漫天的箭矢蝗虫般的飞向对方,弓弩对射的时候到了。
这方面,于阗军的优势很大,因为他们除了憾山都有几十把神臂弓以外,还有大量的角弓弩。
而波斯人很少装备弩,几乎都是拿着波斯反曲弓在进行射击。
惨叫声此起彼伏,弓弩对射中,波斯军成片成片的翻倒在了地上。
他们的波斯弓基本都在七斗到八斗左右,但于阗军的角弓弩最少也有两石。
哪怕射速慢一些,但对于披甲者的杀伤力,后者恐怕更合适,至于神臂弓就不说了,不但力道大,射速还快。
鼓声激昂如雷般毫不停歇,现在就不是在催促上前,而是用来鼓舞士气的,双方边射边靠近,很快就进行了四轮的对射。
地上倒满了只能轻微抽搐的重伤者和凄厉嚎叫的轻伤者,血水从各个地方涌出,让人作呕的血腥味开始四处飘散。
“呜呜!”号角声突然吹响,原来两军间隔已经不足二十步,这个距离上,双方已经能看清楚对方的面容了。
随着号角声的响起,已经胳膊开始发酸的弓箭手们纷纷收回步弓,将手里的长柄武器拿到了手中,更加残酷和能决定胜负的肉搏即将开始。
“入你娘的贼胡,老子一会揪住你的猴毛,把你猴头给斩下来!”
“猪狗一样的东西,你也敢在耶耶面前提刀弄枪,一定杀你全家!”
这是正常人的辱骂。
“XX你的XX!再敢瞪着老子,老子就把你眼珠子抠下来踩烂!”
这位显然是暴躁老哥。
“入你老娘的!入你老娘的!”
这就属于紧张过度的了,只会机械性重复毫无技术含量的辱骂。
“所有的卡菲尔都会感受到来自真主的怒火,你们都得死!”
“杀了他们!将真主旨意传播到远方!”
对面的波斯人也开始了大声的怒骂,明明只有二十步,也就是差不多三十米的距离,但双方都走的特别慢。
轰的一声撞上去是不存在的,那样英勇无畏的超级猛男,不会在这里参加河中地区的优秀匹配机制。
他们只存在于魏博银枪效节都,朱梁落雁都,杨行密黑云长剑都那种猛人之中。
或许张大王的憾山都也能打出这个效果,但人数太少了。
一滴汗水从王通信的脸上落下,入你娘的,气氛是在太紧张了,连他这个身经百战的都被感染,竟然有那么一丝丝的恐惧感,要知道以前几千人互殴的时候,他可从来没有这感受。
十步、九步,越来越近,王通信甚至透过顿项看到了他对面一个波斯人的大胡子了。
也就六七度的寒冷空气中,紧紧套在脑袋上的戴顿项兜鍪中不断升起了白色的雾气。
那是紧张的呼吸,越来越近,空气仿佛凝固了一样,连互相的叫骂声都停了下来。
“杀啊!”安静地只能听见彼此脚步,甚至心跳的气氛中,不知道谁突然嗷的嚎叫一声,人群仿佛猛然被唤醒的怪兽一样。
顷刻之间,延绵一里多的战线上,战斗火山般的爆发了。
震天的杀声中,身穿两层甲的杨守礼嚎叫着举起长枪,朝一个波斯人猛地砸了过去。
他是自己要求上第一线的,任何一个经受过他那种痛苦煎熬的人,都无比珍惜现在,无比珍惜有个能作为依靠的祖国,
杨守礼明白他为何而战,要是张大王战败了,他又会回到当初被杂胡们围在山上,不断被夺走财富来乃至至亲的惨状。
而在张大王这里,至少不用担心彩娘被哪来的杂胡掳走,不用担心白发苍苍的父亲被割掉了脑袋,不用担心已经能识上百个字的小妹,被当做畜生们发泄欲望的工具。
“杀了你啊!杀你全家呀!”越想越是坚定,杨守礼嚎叫着一下比一下用力,一下比一下迅速。
他狂怒的把长枪怒涛般的敲向对面的波斯人,哪怕自己也挨了好几下,但他一点也感觉不到疼。
波斯人被打的头破血流,简陋的头盔很快就歪歪斜斜了,鲜血顺着铁丝做成的顿项四处流淌。
身边人也嚎叫了起来,没办法,杨守礼是一都的都尉,他都上前了,其余人也必须上前。
按张昭军律,都尉战死,将头无功而退者,将头处死,全家为奴。
将头战死,队长、火长无功而退者,腰斩。
队长火长战死,士兵无功而退者,全体处死!
“入你娘啊!入你娘啊!”杨守礼身边一个士兵哭嚎跟上前开始捅刺,不知道是在骂对面,还是在骂杨守礼。
渐渐的,在所有人的豪勇下,对面的波斯人开始了缓缓退却。
不过杨守礼等人处于大阵边缘,他们并不是这次战斗的主力,这次大战的主力,就是张昭的奉天军和于阗宫卫的五个精锐主力团。
特别是奉天军的憾山都,作为张昭心腹中的心腹,承担了这次大战最艰巨的任务。
而他们对面的,也是波斯军的精锐,憾山都一水的外穿青黑色棉甲,内衬环锁铠,贴身穿棉袄。
对面的波斯人也是外穿镜甲,内穿锁子甲,双方都是披甲两层以上的重装步兵。
只不过,波斯人手中拿着的是三四米长的长枪,而憾山都拿着的是三米多长的陌刀。
很快波斯人就感觉到了这支军队的不同,双方接近到十五步的时候,其余人都紧张的不行,但是憾山都竟然集体从腰间逃出了一把小小的手弩。
‘哚!哚!’渗人的声音响起,这种手弩体积小,装填快,但威力也很小,还不如寻常的硬弓,只有七斗左右,所以必须要在极近的距离上发射。
十五步,这就是个很好的距离,足以发挥出手弩的全部威力。
前排的几十个波斯重甲兵如遭雷击,七斗之力在十五步的距离,虽然破甲不深,但是能破。
而且就算不能破甲,光是箭矢重击带来的击打力,也很可怕。
更何况,憾山都的甲士们还专门瞄准了敌人面部攒射,只要被击中,头晕目眩、鲜血直流是必然的。
手弩攒射完毕,憾山都的甲士们立刻就抽出了插在地上的陌刀,前排的甚至直接把手弩扔到了地上,就是这么任性,几十把手弩的损失,张大王还承受得起。
趁着对面波斯重甲士的混乱机会,刀光如林的陌刀高高举起了,还是一样的战法,前后两排骑墙而进,彼此配合,连绵不绝。
王通信一刀就把当面的波斯重甲士直接砍死,他那套黑色的锁子甲,根本无力阻挡,当头劈下的陌刀。
锋利刀刃轻松划开了锁子甲的甲链,连带着内里的皮肉被砍出了一个巨大的血槽。
如果不是胸墙镜甲铁板阻挡的话,这一刀甚至能从左肩砍到小腹去。
一刀劈完,王通信就往后面退去,第二排的琼热多金已经举着刀往前来了。
而对面波斯重甲士倒下后,挤到前排的波斯人长枪还没来得及捅刺,琼热多金的陌刀又劈了下来。
跟上一个人不一样,琼热多金的陌刀直接劈砍在了对面的兜鍪上,牛皮镶铁片的兜鍪,同样无法阻挡这一击。
陌刀的尖刃轻易划开了波斯人的兜鍪,随后砍破了面甲,再将他的眼珠砍爆,鼻子削掉,满口黄牙直接没了一半,舌头去了三分之一,下巴整个丢失。
非人的嚎叫从波斯人已经不能称之为口的破烂器官中发了出来,这个倒霉蛋一时间并未死去。
他猛地转身,哭嚎着希望能离身前的魔鬼远一点,可是周围都是人,太密集了,他除了阻挡了后面战友前进的脚步造成混乱以外,完全是在徒劳。
王通信又上前来了,第三轮陌刀劈砍开始,这次如林长刀造成的破坏力更加惊人。
仿佛还附加了对波斯军精神上的打击,许多还没被陌刀砍中的人,甚至都发出了同样的惨叫。
第四轮,第五轮,第六轮!
极短的时间中,憾山都的陌刀劈出了六轮,如同屠猪杀狗一般的轻松。
鲜血乱飙,残肢断臂四处飞舞,王通信突然觉得眼前一空,原来他们已经打穿了波斯军第一阵。
远处,波斯人的古怪乐器又响了,第二阵的波斯人在军官的命令下,缓缓开始向王通信他们靠近。
没有丝毫犹豫,在鲜血的刺激下,肾上腺素大量又快速的分泌,憾山都的甲士们越战越勇。
张昭放眼向远处看去,战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人数比较多的波斯军反而被自己这方压着打。
他们已经从原本的⌒型布阵,被压缩了回去,快变成○布阵了,两翼已经完全收缩,这是明显支撑不住的前奏。
“大王,一刻钟了!”身边的郭天策盯着刻漏提醒张昭,从斗将结束后,战斗已经进行一刻钟了。
这是个比较敏感的时间点,哪怕就是训练有素的勇士,披甲战斗一刻钟也是很长的时间了。
后世经常看互殴视频的都会发现,平常人只用拳头,也就能坚持个两三分钟都会气喘如牛。
“吹号角,全军止步!”看起来并不能一次性的击败对面的波斯人,前锋的推进速度也变慢了下来,张昭干脆了暂停了战斗。
于阗军的号角声响起,对面波斯人的号角也响起了,两边刚才还在搏杀的士兵,突然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
他们不断开始停下脚步,双方渐渐脱离了接触,随后第二声号角响起,所有人开始缓缓后退一小段,退到双方弓弩射程以外。
当然过程并没有那么和谐,有还想扑出去,但是被对面打回去的,也有试着还发起一波冲锋结果没成功的。
更多的则是像王通信和山猪儿等这样还有体力的,已经抽出了长弓开始朝对面射击,缓缓而退的波斯人,又在弓箭攒射下留下了不少的尸体。
战场陷入了短暂的停歇,后排没有上前的士兵赶紧充当起了辅兵。
他们拿上了加了乳酪和蜂蜜的粳米饭团,温热水,可以让甲士们倚靠的支架,开始伺候前排重甲士吃喝和休息,以尽快的恢复体力。
而这时候,棉甲的好处就更加体现出来了,经过短暂的休息,当体温降下来以后,棉甲很快就被从身上脱了下来。
甲士们可以更轻便的吃喝和休息,但对面的波斯重甲士,则根本不敢卸甲。
趁着这个机会,战场上的伤员开始被运走,沉默中,第二次的风暴开始酝酿。
对于所有人来说,这都是司空见惯的场景,这个时代,重甲步兵间的战斗,最残酷的时候甚至可以经过两三天,达到七八次以上的战斗以后,才会分出胜负。
但张昭估计,他用不了那么久,因为双方都不是中原五代那种战斗力极强,强悍到可以被称为武疯子,战场神经病的猛人。
最多还要两轮,甚至就是在下一轮,决定胜负的时刻就会到来,就看哪方先撑不住,张昭觉得,肯定不是自己。
张昭很自信,阿杜拉尔就没这么自信了,因为他收到的战报非常不容乐观。
他正面最精锐的千户,已经战损了接近二成,而击败他们的那支陌刀军,可以说并没有倒下多少人,非常轻松的就击败了他们。
“将预备的右后第三千户换到前面去,刚才大家战斗的非常英勇,传下去,每人加赏三枚银元,战胜后,最英勇的军官和士兵还会有来自布哈拉的美人赐下!”
考虑再三,阿杜拉尔还是准备换一下阵,再是英勇的千户,损失两成以后,战斗力肯定会继续下降,再让他们上前,很可能会造成崩溃。
‘咚!咚!咚!’满地鲜血中,沉寂了一刻钟左右的战鼓再次敲响。
双方都没有可以依靠的营寨,可以说就是一场遭遇战,因此不像下寨好了的军队,觉得自己不能打了还可以据寨而守。
在这种旷野上,没有退缩的空间,双方都没有,任何一方发起战斗,另一方都必须要回应,于是双方的进攻战鼓再次敲响。
这一次的靠近,距离比上次进了很多,弓弩的对射也几乎陷于停顿。
毕竟已经鏖战一刻钟了,这时候还能有臂力引弓射击的,基本都是后面没有上前的士卒。
但因为隔得远,也不便调整阵型,是以箭矢显得稀稀拉拉的。
王通信发现对面换人了,他与身边的山猪儿还很有默契的对望了一眼,相视一笑,这表示对面刚才已经被他们打怕,所以只能换人来战。
“举!”王通信大喝一声,前排两百把陌刀顿时高高举起。
‘唰!’雪亮的刀光迎着将要正午的阳光,看起来格外晃人眼。
山猪儿甚至看到了他对面那个波斯甲士喉结耸动了一下,显然在害怕的咽口水,这同时也表示,他没有顿项。
郑守礼绷着一张脸,但那不是表示他紧张,而是表示他现在已经极为愤怒。
他所在这个都,已经少了接近两成的人,这些都是安西唐儿的后裔,每损失一个,他都非常的心痛,杀十个波斯胡儿都不能弥补。
“二哥,杀胡啊!杀胡啊!别管我,咱们郑家人,不能再被这些杂胡欺负了!”
二弟郑思礼的嚎叫仿佛还在耳边响起,郑守礼突然觉得眼睛一红,一滴豆大的泪珠从他眼眶里滚了出来,思礼被捅伤了小腹,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来?
我这个做兄长的,绝不能给弟弟丢人,他命悬一线还要叫我杀胡,那某郑守礼,就是战死也要杀光眼前的胡儿。
‘咚!’
双方靠近了,郑守礼头上狠狠挨了一下,头晕目眩中,他凶性大发,不停招呼着身边的士兵越战越勇。
双方都发了狠,没有丝毫躲避的开始疯狂对捅,鲜血顺着被击穿的甲叶喷涌而出。
杨守礼身边不断有人惨叫着倒在地上,但立刻后面的就补了上来,无比坚决。
反观波斯人那边,看到于阗军如此英勇,补上来的几乎都会稍微迟疑一下,而就是这瞬间的迟疑,导致波斯人越战越往后退。
疯狂搏杀中,郑守礼听到了来自右面惊恐的哭嚎声,这不是己方的人,因为这哭嚎他一点也听不懂。
“憾山都威武!陌刀军威武!”身后传来了起身大喝。
郑守礼明白了,不用看也知道是张大王精锐甲士憾山都手持陌刀,已经击垮了对面的波斯人。
所有人的喊叫了起来,对面波斯人的哭嚎,就如同是他们前进的战鼓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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