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城,东大营,中军大帐中。
王时宜按照往常蹲坐在沙盘前,眉头紧皱着。
每逢大战的时候,他都喜欢看着沙盘,经常这样一坐便是一整天。
李齐容身穿一身黑色的长袍,拿着羽扇缓缓走进营帐,道:“王帅,李某觉得鬼剑客和魔教实力不俗,我等为何不联合他们之手共同抵抗后金呢?”
“合作的话,本帅自然不会排斥,但让我听从他的调令,那是万万不可能。”
王时宜摇了摇头,认真的道:“他不过是一介江湖草莽,哪里懂统兵作战,我要为数十万将士负责,我要为身后数万万大燕百姓负责。”
李齐容心中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虽然他心中也是十分不服一个‘毛头小子’,统御北荒道战事,但鬼剑客本身便是天下顶尖高手,而且背后还有魔教这个顶尖教派,若是有了他们帮助,也足以抵抗大雪山高手袭杀,也可以给他增添数分信心。
顶尖江湖高手,在两军对战当中还是十分具有威慑力,尤其是对主帅,将领这等大军中至关重要的人物,极具危险。
当初魔教在三峰口第一次能够挡住后金大军,便是魔教教主赵青梅亲自出手斩杀了后金大军的主帅,而后来后金大军和魔教对战的时候多加防范,甚至也是派遣了顶尖高手保护军中大将,这才攻下了魔教总坛东罗关。
“天门关守不了多久了。”
王时宜指着沙盘,道:“而后金大军南下,下一個目标就是这源城,因为源城才是北荒道的核心,如果源城失守了,则北荒道失守。”
李齐容顺着王时宜手指看去,随后道:“按照原先计划,我们在亭湖道,百香谷等沿途设伏,不仅可以阻拦后金的脚步,还能有效的伏杀后金骑兵。”
“除此之外,还要坚壁清野,派遣大量轻骑从后方抄了他们的粮草辎重。”
面对如此雄壮的后金大军,李齐容一时半会也没有好的办法,只有等待后金大军出错,布设防御工事,按部就班的抵挡后金大军。
这是一场长久的大战,能够拖到最后的人才有机会获胜。
“报!”
王时宜点了点头,刚欲说话,一个传令兵便急匆匆闯了进来,“后金先锋大军青风旗到达天门关,休整一夜后直接对天门关发动了袭击,关朝阳将军在城头督战的时候被大雪山木易法王斩杀,而后天门关被破。”
天门关被破了!?
李齐容和王时宜两人对视了一眼,尽管他们早就知道天门关守不了多久,但也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就被破了。
天门关可是北荒道的门户,一经打开,那么整个北荒道便暴露在了后金大军的虎口之下。
王时宜道:“关朝阳大意了。”
“小心!”
“噗!”
王时宜眉头紧锁,就在这时,一道锐利的长箭从远处飙射而来,直接洞穿了营帐当中的传令兵。
而那利箭劲道极大,穿透了人体之后竟然继续飞来,而目标正是那王时宜的心脏。
“哧!”
王时宜连忙拔出腰间长刀挡在身前,利箭直接穿透了长刀继续向前,逼得王时宜连连后退,最终箭头钉在那护心镜上才停止。
“敌袭!”
中军营帐外顿时一片呼喊和混乱。
李齐容连忙上前,问道:“王帅,你没事吧?”
“快保护大帅!”“保护大帅!”
周围亲兵也是纷纷上前,神色极为慌张的将两人保护在身后。
王时宜额头布满冷汗,看着胸前的利箭,大口喘着粗气道:“我没事,幸好有护心镜挡住了这一箭,这是一个高手,很有可能是大雪山的法王。”
李齐容双眼一眯,心中不由得浮现一抹寒意。
上次后金袭杀李齐容失败,这次竟然直接派遣了宗师高手袭杀王时宜。
大营外十分混乱,厮杀声,呼喊声不断响彻而起。
约莫半炷香后,外面才恢复了平静,只见一位副将匆匆走了进来,“禀报大帅,一共来了七个贼人,其中五人被斩杀,还有两人身手实在高强,在大军还没有形成围困之时便跑走了,是否要追击?”
王时宜摆了摆手,满脸凝重的道:“能够走脱的两人定是江湖高手,让五湖四海堂的高手前去追杀吧,当务之急是抵挡住来势汹汹的后金大军。”
“是!”
副将听闻抱拳道。
王时宜看向了李齐容,道:“看来我们要小心。”
李齐容低声道:“我们可以将计就计,请君入瓮,布置十个中军大帐,布下埋伏,若是他们还敢来,就算是宗师高手也要死在此地。”
王时宜听闻,微微颔首,“好,我们就来个请君入瓮。”
..........
燕国,江南道,丰裕渡口。
河水当中都被鲜血染红,还有无数的尸体顺着河流向着远处飘荡而去,地上烽火狼烟,残肢断袍,不断有着燕国士卒哀嚎声响起。
显然此地经历过了一场大战,而失败的正是燕国一方。
守备丰裕渡口的张启山被两个赵国士卒死死摁在地上,长刀更是架在了他的脖颈之上,此刻他的身上也是布满了伤口,就像是一只不断挣扎的野兽一般。
赵国的战船占领了丰裕渡口,大军也顺利登陆,兵锋直指江南道都城的临江城。
此时一位身穿甲胄的男子,提着一把长枪从艨艟之上走了下来。
男子约莫四十多岁,面色坚毅,神情冰冷带着几分肃杀之气。
这人正是齐宣道的大弟子隋辛,掌控赵国所有兵马的兵马大元帅。
可以说,不论是燕国还是赵国,他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燕国三大军侯都在他的手中吃过大亏,基本都是输多胜少。
此人冷血无情,杀伐果断,狠辣异常,冷静睿智,而且一身修为也在半步宗师之境,基本上没有任何弱点。
张启山抬起头,一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的看着面前之人。
隋辛嘲弄的看着张启山,道:“投降吗?”
“呸!”
张启山喉咙涌动,对着隋辛吐了一口唾沫,但却被隋辛用衣袍挡了下来。
隋辛冷笑一声,道:“带上来。”
随着几个士卒快步走上来,只见一个妇人和一个孩童被带了上来,他们看到张启山的时候神情都是变得无比激动起来。
“启山!”
“爹爹!”
张启山看到这,眼中浮现一抹震怒:“你要干什么!?”
隋辛冷冷的道:“先把他们两人的耳朵给我砍下来。”
“不要!”
“是!”
士卒听闻,手起刀落四个耳朵便落到了地上,同时溅起一片鲜血。
“啊!”
妇人和孩童都是疼痛难忍,发出一道凄厉的喊叫声,而这声音就像是钢针一般刺在了张启山的心头上。
张启山双目血红,愤怒的想要挣扎起来,“你竟然如此狠毒!有本事冲老子来!”
隋辛继续问道:“投降吗?”
张启山怒道:“老子不投降!”
隋辛淡淡的道:“眼珠子给我挖出来。”
张启山彻底癫狂道:“你这个畜生!你莫非没有妻儿老小?”
“啊---!”
随着两道冷光闪过,四个眼珠子剜了出来,其中两颗还滚在了张启山的面前。
张启山的嘴唇颤抖着,一时间错愕的看着面前眼珠子,下一刻喊叫声便将他拉回了现实。
这时声音却是戛然而止,因为他们的舌头也被割下了。
“隋辛---!”
张启山咆哮着,怒吼着,但无论怎么样都挣扎都是徒劳无功。
而他的妻儿已经倒在血泊当中。
隋辛摇了摇头,“杀了他。”
冰冷的利器洞穿了张启山的心脏,随后他胸口鼓动起一片鲜血,也是彻底断了所有的气息。
隋辛幽幽的道:“燕国人,看来还是有骨头硬的,这场大战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就能拿下来。”
旁边士卒小声问询道:“大帅,张启山的尸体怎么办?”
“将他们一并葬了。”
隋辛说完向着远处走去了,他的步伐坚定而沉稳,背影就像是一座山给人一种十分踏实的感觉。
..........
后金,赵国大军从一北一南而来,伐燕大战轰轰烈烈的开启了,后金六十万大军从天门关一路南下,大军分成三路,所过之处势如破竹,直到历城才暂缓了脚步。
而赵国水陆大军齐发,共计七十万大军,对外则宣称百万大军,浩浩荡荡的渡过了边境江河,向着江南道进发,不到三日丰裕渡口守将张启山被杀,两日后天方城也被拿,赵国锐气之强,比后金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时间百万大军汇聚燕国南北边境,所有人都关注在了这场旷世大战。
所有人都不知不觉被卷入到了这场战争当中,这场大战不论结果如何都关乎到每一个人的命运。
燕国此刻已经深陷巨大危机当中,毕竟两个几乎不弱于燕国的大国攻袭而来,那种压迫感便让人感觉到窒息。
边境战报传到了玉京城,顿时朝野都为之震动,金銮殿就像是闹市一般,谁也没想到赵国和后金攻势会这么猛,会这么快。
燕国真的能够挡住这两国的全力出击吗?
甚至朝堂之上的百官,内心都是充斥着怀疑,不过好在大燕人皇重新理朝,这给人注入了极大的信心,使得恐慌并没有彻底蔓延而去。
在这燕国生死存亡的时候,大燕江湖当中的仁人志士不断奔赴边境,加入到了五湖四海堂,抵抗后金蛮夷还有赵国的大军。
一时间天下八方汇聚,风起云涌。
乱了!
这个天下彻底乱了起来!
蓝河宗,沉心湖。
自从上一任蓝河宗宗主白群被楼象震两剑斩杀之后,蓝河宗便封山了,即使如今后金和赵国袭来,蓝河宗依旧处在封山状态当中。
湖水静谧,就像是一个大镜子一般,折射出粼粼波光。
此时在沉心湖四周,汇聚了数十个身穿黑衣的神秘高手,身上披着斗篷,脸上也是带着面巾,看不清楚相貌。
王越就像是往常一样坐在那古桥上,看着下方那闪烁着光芒的湖水,低声道:“这天下大势就像是修炼武学,不破不立,只有破了,碎了,才能再次立起来。”
说着,他拿起钓钩扔到了湖水中。
波光粼粼的湖面都是荡起了一圈圈的波纹。
不多时,远处走来了两个人影。
正是赵良东带着白琳儿走了过来。
此刻白琳儿一脸疑惑,她不知道自己这位阿太找她要干什么,要知道这一年多这位阿太几乎很少召见过她。
“宗主。”
赵良东抱拳道:“人带来了。”
王越轻笑一声,随后招了招手,道:“来,琳儿,到我这来。”
白琳儿性情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虽然她总觉得阿太带着几分古怪,但还是乖巧的走了过去,“阿太。”
王越摸了摸白琳儿的脑袋,笑道:“小琳儿都长大了。”
白琳儿眨着大眼睛,没有说话。
王越指着泛着亮光的湖水,道:“琳儿,你知道这沉心湖里有什么吗?”
白琳儿向着湖水看去,随后摇了摇头,“不知道。”
王越抚须笑道:“这里面有一座天下。”
白琳儿眼中露出一丝不解,“天下?”
显然,对于这样的话她还是有些不太能够理解。
王越点了点头,双眼陡然变得深邃起来,道:“我王家的天下,我大秦朝的天下。”
白琳儿提醒道:“大秦朝?现在是大燕朝啊,阿太。”
王越看着白琳儿,道:“我等了五十多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的到来,你愿意帮助阿太重现大秦朝的天下吗?”
“阿太,我......”
白琳儿被王越如此盯着看,只觉得十分难受,下意识向着后方退去,但是双臂好似被铁钳牢牢夹住一般,根本就动弹不得。
“放开琳儿。”
就在这时,一道清喝之声响起。
只见王晓溪身躯一纵,手掌想向着白琳儿抓了过去。
王越袖袍一挥,内力就像是铁铸一般狠狠袭去。
砰!
王晓溪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是一痛,脚步贴在地面之上,连连向着后方退去。
“娘!”
白琳儿看到这不禁喊道。
王晓溪稳住了身子,“你快放了琳儿。”
王越满脸慈爱的摸着白琳儿的脑袋,“她可是我王氏一脉精血最浓郁之人,承载着我王氏一脉先辈的希望。”
王晓溪怒斥道:“你这个疯子!”
王越没有理会王晓溪,而是道:“看住她。”
“是。”
赵良东听闻点了点头,随后对着王晓溪抱了抱拳道:“得罪了。”
说完,赵良东身形一闪,来到了王晓溪的身边一把抓住了王晓溪的手腕。
“赵良东,你知道他要干什么吗?你要和他一起做个疯子吗?”王晓溪怒视着面前的赵良东。
王越提着白琳儿来到了沉心湖面前,随后手掌一伸,一把锐利的短刀出现。
周围黑衣人都是神情凝重,全部低下了自己的头颅。
“抱歉了。”
赵良东深吸一口气,低声道:“王姑娘,我很清楚我现在做什么。”
“娘!”
白琳儿眼中带着一丝害怕,连忙哭喊道。
王越面无表情的一挥,顿时一道血痕浮现在白琳儿的手腕之上,鲜红的血液不断流淌进了沉心湖当中,随后那鲜红的血液逐渐变成了金色。
王越眼中浮现一道亮光,低声道:“不愧是我王氏一脉血脉最为浓郁的人,也是最接近先祖的人。”
而金色血水逐渐融入到了湖水当中,随后整个湖水之上浮现出一道白色的烟气,将整个沉心湖都覆盖住了。
王晓溪喊道:“王越,你这个疯子快住手,你杀了我爹,我娘难道还不够吗?”
王晓溪的父母,也就是王越的儿子和儿媳,常人都以为是白群所杀,其实并不是,而是王越亲自杀的。
而他的目的十分简单,就是为了自己子嗣身上的精血。
“娘.......”
白琳儿身上的精血越来越少,人也越来越虚弱了起来,最终彻底昏死了过去。
王越没有理会王晓溪的怒喊,而是的看着沉心湖,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沸腾着。
赵良东看着那神奇的一幕,心中也是震撼莫名。
“轰!”
下一刻,整个沉心湖都是剧烈抖动了起来,好似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就要酝酿而出一般。
王越看到这,忍不住跪了下来,老泪纵横的看着颤抖的沉心湖。
周围黑衣人都是跪拜了下来,神情极为虔诚。
赵良东也是下意识屈膝俯首。
“琳儿。”
王晓溪发了疯似的,向着脸色苍白无比的白琳儿跑去。
.......
北荒道,天阴小路。
除了天门关之外,还有一条小路可以穿过北荒道到达后金疆域。
不过这条小路实在是太过偏僻,知道的人并不多,而且十分凶险,别说大军了,就是来往商队都很少愿意从这条小路。
此刻在阴冷,潮湿的小道上,一支大军行走在悬崖峭壁之上,向着后金北原进发而去。
时不时便有着士卒脚步一空,便掉落到了万丈悬崖之下,这时一头巨大的黑蛟穿过,那士卒落到了黑蛟的背上,尽管如此旁边其他士卒看到这,都是背脊发冷。
“都给老子注意打起精神来,千万不要分神,分神便会死。”邱仑走在最后方低喝道。
这次安景带着九万平阳卫从这条小路穿插而过,便是铤而走险。
因为在寻常人眼中看来,这完全就是一场冒死的行为,而且花费的时间极为漫长,就算穿过了这天阴小路,北原也有着数万后金大军,想要攻下偌大的北原也是十分困难。
安景和李复周走在大军最前方,“还有几天才能穿过这小道?”
李复周道:“约莫还有两天,毕竟走小道,行军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
安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这数天行军,虽然有黑蛟在,但依旧有不少士卒折算,细细算来都有千人之多,还有一些身体不适,九万平阳卫最后穿过天阴小道能够有八万就不错了。
“穿过了天阴小道,莪们向西便是东罗关,向北便是北原了。”
李复周拿着地图,道:“根据情报来看,太阴魁便是此次北原当中,不过现在看来,他在北原是假,估计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前往大秦帝陵了。”
安景转头看向了江人仪道:“大秦帝陵的具体位置你知道吗?”
江人仪沉声道:“具体位置不清楚,但就在东罗关后那一片和后金接壤的沙漠中。”
安景道:“看来要尽快穿过这天阴小道。”
随后一行人继续向着前方走去,周围小路狭窄,而且时不时还有毒虫浮现。
即使安景在前方清除了大量的毒虫,但还有不少毒虫隐藏在不起眼的角落当中,不少士卒都是死在了毒虫当中。
“剥离天地,到底是一种什么境界?”
安景拿着君青林留下来的心得,一边向着前方走去,一边尝试感悟着剥离天地。
从君青林心得当中有介绍,如果率先进入了天人感应,便几乎不可能再进入剥离天地,而如果进入了剥离天地的境界,那么便很难再进入到天人感应。
这两个完全就是相反的道路,一旦踏入了其中一种道路,想要再进入另一种道路几乎没有可能。
而安景此刻也确实感受到了其中艰难,他感悟出了天人感应,再进入剥离天地好像根本就找不到任何头绪。
安景低声自语道:“剥离天地,便是将自身彻底剥出这一方天地,不再遭到这天地的束缚.....”
时间流转,不知不觉两天的时间过了。
在一片荒芜,贫瘠的关外,风沙席卷着,入眼之处都是一片黄色,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东西了。
这里正是后金北原和东罗关的交界之地,站在此地甚至可以看到不远处魔教黑甲军和后金大军大战的三峰口。
“终于走出天阴小道了。”安景环视了四周一眼,随后重重吐出了一口气。
李复周,欧阳平,江人仪跟在身后走了出来,一个个眼中都是带着欣喜的神色。
历时数十天,他们终于从北荒道到达了后金边境。
“出来了!我们活着走出来了!”
“太好了,终于走出来了!”
..........
而后平阳卫士卒也是冒着风沙走了出来,一个个神色狂喜不已,甚至有些士卒喜极而泣,这短短数天时间,他们每一天都提心吊胆着,几乎游走在死亡线的边缘当中。
尤其是看到自己的同胞就死在眼前,那种感觉十分压抑,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邱仑也是笑着走了过来,“大哥,我们终于来到后金腹地了。”
“大军休整一日,调查一下北原的情报,然后准备拿下北原,给后金一个惊喜。”
安景深吸一口气,道:“欧阳长老,江人仪你们二人随我前去沙漠中寻找那大秦帝陵,顺便寻找到太阴魁。”
说到最后,安景眼中浮现一抹杀机。
东罗关,君青林的仇怨,便先杀了一个太阴魁偿还。
“好。”
欧阳平应道,而江人仪也是点了点头。
邱仑拍着自己的胸脯道:“大哥,你放心去吧,我不会轻举妄动的。”
他十分清楚,这一支大军偷偷从天阴小路冲了出来,现在绕到了后金六十万大军的后方,而且不论是向着六十万大军袭击,还是断了六十万大军粮草,直取北原都有着举足轻重的战略意义。
安景微微颔首,随后坐在黑蛟背上,欧阳平和江人仪也是坐到了黑蛟背上,向着东罗关后沙漠奔袭而去。
“吼!”
黑蛟对于那一片沙漠十分熟悉,此刻听到安景的话,几乎全力向着沙漠冲了去。
天是蓝的,地是黄的,这里除了蓝黄两色,再也看不到其他的色彩。
不多时,黑蛟便带着众人来到了封魔台,此刻宛如沙漠仙境的封魔台已经被后金大军洗劫一空,成了一片废墟,而封魔井也是坍塌下去,无数魔教先辈的尸骸都被掩埋。
站在黑蛟背上,欧阳平看着这一幕,不由得想起喜欢站在大殿飞檐之上的老人,心中升起一股悲痛,低声叹道:“大长老,我们回来了。”
他们回来了,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了。
安景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剑匣,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但心中的杀机却是如山洪倾泻一般爆发开来。
大长老,最终被宗政化淳斩断了生机,这件事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这一次率领平阳卫,直取王庭,不仅要收回君青林的尸骸,让他落叶归根,还要斩下宗政化淳的头颅祭奠他的在天之灵。
国仇,家恨,依病情算了。
江人仪看着封魔台,对于君青林之死他并没有多大的感触,但是沿途看到东罗关外那一座座京观,他的心中也是感觉到莫名的震撼。
那一座座京观,都是无数人命,而一共死了多少人呢?
没有人知道,但东罗关往日是一个繁华的城池,但现在却是一片死寂。
后金蛮夷屠城,男人直接杀了,而女人只能沦为阶下囚玩物,这是他们一贯作风。
“吼!”
就在这时,黑蛟猛地狂吼了一声,声音振聋发聩,中气十足,带着三分兴奋,三分恐惧。
欧阳平和江人仪也是一惊,连忙向着远处看去。
而安景的地书也是发出一道道亮光,其中竟然还有着紫色的光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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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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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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