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花楼外,寒风骤起。
周辰站在楼前举目四望,此时月上中天,街上的行人却是不少,大多是有些银钱的男人来这里寻花问柳,两侧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打量了四周一遍,周辰并未发现目标的存在,微微皱眉,忽然远处人影一闪,似乎正是醉花楼中的那个男子。
周辰眼睛眯起,脚下加急,追寻而去。
前面男人总是保持着和周辰的距离,跟了两条街,七拐八拐之下,再到一个漆黑的巷时,人影已然不见。
周辰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不过转瞬即逝,他慢悠悠的步入巷内,四处观瞧,巷并不幽深,行出不远就已经到了尽头,在那里是一间粗陋的酒肆,隐隐约约可以听到里面传来的喊喝嘈杂声。
周辰停在酒肆门前,看了两眼,笑了笑,走了进去,一个年纪二十余岁,身子窈窕,面貌清秀的酒娘迎了上来,她未语先笑。
“客官,想要吃些什么?”
周辰在屋内一瞥,就已经将里面所有人都打量了一遍,并没有那个醉花楼的男子存在,酒肆内只有三桌客人。
第一桌是几名江湖豪客,他们大碗酒大块肉吃的不亦乐乎,猜拳行酒呼喝骂娘之声不绝于耳。
第二桌则是一个身穿重裘,脸色略显苍白,年纪四十左右,但胡子却刮得干干净净的中年人,他衣着考究,手上戴着价值不菲的翡翠斑指,举手间翡翠的光华闪耀,让第一桌的几名豪客不时的打眼过来,在他的身侧有两个妙龄的美貌侍女伺候,身后则站着三个羊皮袄的大汉,身前是一个白玉碗,不时有侍女将清冽的酒水倒入,中年人慢慢的品着。
最后一桌看上去是一对祖孙,一个是满头白发苍苍,手里拿着旱烟的蓝衫老人,还有一个想必是他的孙女儿,梳着两条又黑又亮的大辫子,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晴,却比辫子还要黑,还要亮,她眼珠转动不停,一会儿看看江湖豪客,一会儿瞅瞅那个中年人,眼中满是好奇之色。
周辰找了一处空桌坐下,对着旁边殷勤此后的酒娘道:“好酒一坛,熟牛肉二斤。”
酒娘笑着答应着,转身匆匆的往后院厨房走去,在行到第一桌江湖豪客旁时,其中一人突然伸手在酒娘的臀部摸了一把,然后放在鼻端假装轻嗅,哈哈大笑道:“好香,好香。”
旁边的几个狐朋狗友跟着起哄道:“我家兄弟最爱吃臀肉,鸡臀,鸭臀,牛臀都是每次必,今天看来是又犯了馋虫了,不知娘子的丰臀作价几何呀,也好让我家兄弟开开荤呐。”
酒娘脸上红晕满脸,下一刻有变得煞白,呆立在当场,不知作何应答,显然是被眼前的状况弄的措手不及,门帘声响起,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从后院厨房跑着进来,他头上光秃秃的没有一根毛发,让人猛然一见还以为是一个出家人,但他却并未穿着僧衣,头上也没有戒疤,反而穿着一身油腻腻的粗布衣服,手里拿着菜刀,显然是这家酒肆的厨房师傅,他将酒娘护在身后,连连向那几个江湖豪客打着圆场,他们似乎是一对夫妻。
那几人却是不依不饶,推推搡搡,不断的动手动脚,最后两方似乎都有了几分火气,其中一个江湖豪客猛然间出脚,将酒肆的光头男子踹倒在地,然后其余人围了上来拳打脚踢,另外一人去抓那个有几分姿色的酒娘,口中淫笑道:娘子,别跑啊,跟着一个秃子有什么意思,若是从了大爷,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酒娘脸色惨白,脚步踉跄,四处躲闪,大声呼救,最后看到周辰安坐在桌边,忽然朝他跑来。
“这位公子,求您救救···。”
酒娘话还未完,周辰嘴角冷笑,直接闪电出手,一把扣住了酒娘的手腕,手臂发力,猛然抡圆,直接扔向了对面追来的江湖豪客。
酒娘身在半空,突然咯咯一笑,双手十指绽放,嗤嗤的破空之声连响,十三件暗器瞬息发出,射向周辰。
周辰一记劈空掌紧接而出,脚下灵鳌步,身形晃动,人影转换间,已经将所有的暗器都闪了开来,而那记劈空掌风却后发而先至,直接印在了酒酿的胸口,她尖叫一声,胸口明显凹陷,整个人落在地上已经死的不能再死。
地上原本挨揍的光头,却突然从地上窜了起来,劲气鼓荡间冲开围着他的人群,一指出,直奔周辰的额头。
“子,死来。”
他面色狰狞,满嘴的白牙都露出森森的寒意。
周辰食中二指并拢,斜向上而出,剑气纵横,脚下一措,顿时身影消失在光头面前,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来的好。”
噗!
光头脸色陡然一变,咽喉处出现一个杯口粗的血洞,泛着热气的鲜血汩汩而出,他双眼圆睁,显然没想到,自己会死的这样简单干脆。
噗通!
尸体落地,几名江湖豪客,怔怔的呆立,只觉的刚才一切似乎都在梦中,但眼前的两具死尸却是不断提醒着他们一切都是真实的。
刚才的交手不过一瞬,但他们却从来见过这样高手对决,杀人如割草,转眼间两条人命就没了,他们两股战战,再也没有留在此地的勇气,纷纷屁滚尿流的跑出了酒肆。
周辰站立在酒肆的中央,看向那个衣着华贵的中年人,忽然笑道:“金玉堂的潘大少可是坐了好久了,难道就没有动手的打算么?”
那个中年人举着酒碗的手猛然一顿,最后苦笑道:“连千手罗刹和死要钱施耀先都死在了你手,我这人向来有自知之明,不会白白送死的。”
这人正是被称为败家子的花花大少潘安,他是金玉堂的少东家,是有名的派头奇大,衣食住行,样样都要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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