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启听着这些过往的事情,由姜吕所诉说的事情。
说实话,他知道,这些话语,其中必然是掺了点什么东西的,半真半假不好说,但九真一假估计是有的。
因为,对方没有展露法相或者本体让自己看,而是和说故事一样告诉自己,可想而知是想通过言语来误导李启。
但是……也不好直接说假,甚至都没办法去核实。
因为,哪怕观看其他人的本体,看见的也未必是真相,搞不好会被误导的更深。
隐秘这种东西,之所以叫做‘隐秘’,就是因为难知啊,就连三品都很难去探索这些信息的真假,因为这些信息的本体早就没有了,留下来的只有记载,以及作为信息基本单位的三品,二品,以及一品们而已。
李启只能记下,以后去看别人的本体,两相印证,然后去推测那个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除非他直接去看一品的身躯,那估计是记载的最清楚的。
但别说能不能找到愿意给他看的一品,就算别人让看,他直接去阅读一品的本体,估计会直接爆炸吧,到时候说不定神智都会被完全覆盖,被洗脑变成白痴,虽然还活着,但已经完全不是自己了。
没事别乱看,眼睛会瞎掉的。
没有管李启的想法,姜吕继续说下去:“后来嘛,道统之间互相克制,就好似阴阳轮转,生生不息之理,你有一招克我一招,我有一招再破你一招,共同演化出,互竞,互补,最终越来越强,而最初的天神们反而慢慢变弱了,好在昊天依然存在,所以神只们还是可以保持一定程度上的超然地位。”
“然后后来的事情,就是你熟知的了,传道天下,死魔昌盛,引发第二次道争,一切崩盘再开,第三次道争,第四次……第五次,一直到现在人巫之战,多少次来着?几十次了吧?这次的烈度还算小的了,比不上以前。”
姜吕说着这些,越说越来兴致,好像不会停似的。
“唉。”李启叹了一声气,打断了对方的话:“前辈,说这些话,还真是狡诈啊。”
姜吕则笑呵呵的对李启眨了眨眼睛:“狡诈点不好吗?你要知道,和儒家那帮子东西混多就了就知道,做君子一向吃亏,不管是伪君子还是真君子,都是要先吃亏的,我就不一样了,我最爱做的啊,就是小人。”
“啧,那包括等其他人过来,还有在这里和我闲聊的这些,都是前辈的小人行径之一吗?”李启问道。
“要是告诉你了,那还叫小人吗?年轻人,只有君子才会坦荡荡,像你这样的人,才会在打架之前把目的告诉别人,我是小人,是坏蛋啊。”姜吕笑呵呵的说道。
“我是君子吗?”李启指了指自己,神情惊讶。
“按儒家的标准那肯定不算,他们的君子要求高的要死,做人就已经够难的了,还要做君子,那不是折腾自己吗?不过,按我的标准来说,李启小哥你已经妥妥的算是君子啦~,来,敬你一杯,你也算是人啊,能懂我们吧?”姜吕给李启敬酒。
二品给自己敬酒,李启自然不敢多说什么,赶紧回敬一杯。
他当然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其实,在人道眼中,逐道者其实都算是人,尽管大家的主张不一样,可当你抛弃动物性,成全了完美高贵的人性之后,你都是人。
只不过人也各有主张,不强求。
只要不与人道为敌,那么都好说,大家见面喝杯茶,寒暄一下,互相问候一下工作进度也是正常。
为敌的话……那就只能当敌人了。
就这方面来说,人道其实蛮好相处的,前提是你和他们没有道争。
至于那些不被分类为人的……他们懂个球,他们连人都算不上,岂能理解人杰的所作所为?那不是天方夜谭嘛。
就像是那些背弃文明,为了原始的生存本能而对人道投降乞活的虫豸,无法理解那些站着死的英雄一样。
“噢,时间差不多了。”姜吕突然说道:“人差不多也来齐了,是吧?”
“是啊,你是在等着看巫觋有多少人愿意来?不至于吧?这也用不着拦我啊。”李启疑惑的皱眉。
“不是不是,拦着你是另有目的,不过肯定是不会告诉你的,现在你可以走了,到二品的时间了,你的对手在前面呢。”姜吕指了指前方。
李启点头,然后离开了此处。
而姜吕站了起来,看向人道边境线对面的,与某位存在对上了目光。
哎呀,真讨厌和巫觋打交道。
年轻人还好说,和这帮老登说话是真费劲。
要知道……
在宇宙生命周期的那一个伟大瞬间,一种叫作‘人’的神奇动物从泥巴里钻了出来,他们发现了火,发明了轮子,学会了修行,会飞了,还不会死了,甚至冲出了自己的桎梏,开始探索起世界来。
从‘人’诞生的那一天起,他们的历史就是永远前进的,他们探索和冒险的脚步从来没有停下,他们的新发现也是源源不绝、永无休止。
而在人族诞生之前,那漫长的‘无人时期’,整个世界波澜不惊,历史的画卷总是缓慢地展开,还从未发生过如此迅猛的改变。
是‘人’点燃了这片天地,让这片天地迅猛的燃烧起来,以一种激烈的态势。
在人出现的时候,这个宇宙的故事就开始了,无论结局如何,无论有没有结局,都无所谓,因为已经有人带着一把火炬向前,激烈的,澎湃的,去追逐,去消灭那片黑暗大陆了。
但过程中,总有些拖后腿的。
比如巫觋,居然还想着把人拖回那片黑暗之中,承认那片黑暗才是主宰。
真是……连他这种坏蛋都看不惯啊。
神通展开,法相降临。
对面的那是谁?用李启拖延的时间已经够了吧?而且还顺便在李启的认知里埋雷了。
这么想着,对手也展露出了自己的模样。
啊。
果然是老熟人。
长琴。
那就动手吧,看看能不能一劳永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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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另外那边,李启在时间轴上得以再度前进。
如今的他,一边战斗着,一边在时间上前进。
这或许很难想象,但他的思想是超越时间的,在过去的时候他在战斗,所以现在的他也在战斗,尽管此刻的他看起来没有动静,但打的可激烈了呢。
在过去,在现在,李启正在参与许多场战争,并且他还需要维持自己时间线的正常推进,因为这样才能遇到新的敌人。
还挺麻烦的,不过也必须要做,因为李启必须要引出足够多的人道战力来。
至于战斗本身,其实反而还不需要太担心,他做好防御就行了,会有其他三品出手的,到时候就是围绕李启的时间线进行大混战了。
因为三品想跑还是很简单的,他们想要击杀乃至于活捉李启,就需要‘围追堵截’。
这种围追堵截不只是物理层面上的,还包括时间线上的。
要把李启在所有时间上的所有可能的逃跑方式和援军都解决掉,才能够真正捉住李启。
如果李启在任意一个时间点被人救走了,那么其他所有地方都等于失败。
为此,人巫双方都会投入大量的力量,针对李启所经过的时间线和可能性进行战斗,这会牵扯到数位二品,乃至于数十位三品针对许多个不同的关键节点进行争斗。
现实也在因此而不断摆荡扭曲。
至于‘战争史’这么一条时间线,也就是所谓的‘现实宇宙’的时间,那些凡人们所感知到的时间,在此刻并未前进。
对凡人们来说,什么都没有发生。
要等到李启他们尘埃落定,所有事情都完成了,战争史才会继续往前推进,在那之前发生的一切都会被抹去,没有任何意义。
很快,李启的时间线进展到了‘仙天’。
李启和瑶姬出现在了‘仙天’之外的那一片空虚之中。
瑶姬这时候对李启说道:“仙天,还去吗?要打仗了对吧?”
“去不去都行吧,反正这一段历史改不改都无所谓,对仙天内部发生的事情来说,本身就已经被他吃掉了。”李启摊手,如此说道。
没错,就这一段历史来说,本来李启在仙天内部的事情就已经被仙天这头蛮兽吃了个干净,倒不必在意那么多。
只是,在一品身边打架,有点刺激啊。
这么想着,李启看向了前方迎来的一位儒生。
说是儒生,但看起来却魁梧有力,穿着儒袍,身体散发出来的却是武道内气。
“这副打扮……还真是。”李启摇了摇头,拍了一下跟在身边的瑶姬。
瑶姬也具备实在性,所以她就算回到了仙天这个时间点,也有那时候的记忆,所以很灵巧的化作道韵,缠绕在李启的手指上。
“在下姓仲,名由,是位武者,目前正在修行儒法,这次特地前来拦截大巫李启。”那位儒生如此说道。
“原来是武者,我还以为现在的儒生都这么健壮呢。”李启擦了把汗。
“我也想早日成为儒生,可惜先生说了,我如今只是登堂,尚未入室,所以转修还是太难。”对方如此说道。
李启点了点头:“贸然改修,确实不妥。”
“大巫,那就不废话了。”眼前的糙汉武者伸手:“看样子,你应该是第一次和三品的武者交手吧?”
“确实如此。”李启点了点头。
对方的气质和外貌实在是非常的奇怪,没有寻常武者的锐气,反而温和有礼。
“那可要小心了,和武者对战,与其他三品的感受是截然不同的。”这位武者说着,轻轻向前一步。
李启猛然爆退,同时,他身前空间开始‘拉伸’。
时空曲率开始暴增,眼前的空间变得‘无法靠近’。
因为时空是可以扭曲的,所以在李启想的情况下,任何人,任何光,距离李启的距离都是‘无限大’,他们会永远在这段距离里奔袭,但永远都无法靠近李启半分。
按理来说,无限大的距离,是没办法跨越的。
然而……
李启的脸上被直直的打了一拳。
那是超越无限大的速度,哪怕是无限长的距离,也不能阻碍。
从远处看,这一瞬间……就好像是一个星系团正坠入另一个星系团。
这个过程中产生了两个激波:形似船头在水面移动、位于前缘的“弓形激波”和位于其后的“上游激波”。
在星系团坠入前,气体受到压缩,于是形成了大量的弓形激波。
上游激波的形成更为复杂,就好像是星系团碰撞时产生了冲压力剥离现象,也就是说,在星系团坠入的过程中,气体被抛出并落下,与穿过它的原生气体相互作用,由此形成了上游激波。
其中具有代表性的弓形激波正在扩散,足足有数光年。
如果激波能够发展出有宽度的程度,从理论上而言,弓形激波的宽度大概有五十五亿光年,而上游激波的宽度为三十五亿光年。
不过,由于形成时间晚于弓形激波,所以实际上,现在还并没有形成,那是未来很多年以后的观星者们才能看见的宏观景象了。
按照现在的速度算,星团内介质中的粒子以每秒约二十九万公里的速度进行随机运动,在与另一个粒子相遇之前,平均来看,它们可以跨越五十亿光年。
当其他生命观察到这种由粒子碰撞产生的二次加热现象,至少也得是两亿年之后了。
不过……换而言之,就是说,这加热过程所形成的壮观场景,甚至会在原地持续超过两亿年以上,乃至于更久,会作为一种宇宙的奇观一直摆在这里,让后人埋头苦想也搞不明白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到底是怎么诞生的。
李启的肉身直接崩碎。
但下一刻,他的‘本体’,也就是那形而上的‘道’,再度凝聚出一具肉身。
又是一拳,他再度被打碎。
同时,刚刚的弓形激波又再度上演了一遍。
李启惊骇!
搞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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