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道长途正文卷第八百零四章祝老师的朋友李启的法身前进。
实际上,他现在有几十个不同的法身在做不同的事情,这些法身大多只有七品战力,少数几个甚至只是个虚影,啥也做不了那种。
这是典型的神道法门,通过某些锚点,将体内的法力化作法身降临在某个地方,代为行事。
真正的天神们,甚至可以降下几百万亿个法身,在无尽世界的不同地方同时‘显灵’,为某些虔诚之人降下各种各样的庇护。
很多神话故事都是因为这样而诞生的,所以牢记神祇的尊名,很多时候真的能唤来某位神祇的降临。
道门的敕神之法也是因为这样,需要提前和神祇打好招呼,然后到时候就会回应,算是某种安保协议吧。
不过李启做不到那样,就好像曾经说过的那样,天神和星官们的本体法力实在过于庞大,甚至可能是同级修行者的数亿倍,所以他们能够轻松的支撑大量法身,甚至因为那庞大到以光年来计算的身躯,他们根本不能亲自动手打架,一般都是派遣法身出手。
李启的法力现在严重受损,而且元神还要支撑身躯,现在几十个法身已经是不影响本体的最大极限了,可惜还是有点捉襟见肘。
不过……如果老师祝凤丹没有吹牛的话,这下自己应该可以通过帝流浆重新塑造身体,然后恢复全盛姿态了。
帝流浆的用处,李启没有体验过,但沈水碧用过,她的伤势如此沉重,都借助足够的帝流浆复原了身体,圆满无缺,毫无问题。
除了身中神没办法复原,其他地方应该是毫无问题。
想着这些,顺手解决了一波人巫之间在云骆国道争的问题,他快速赶去了那个地方。
其实,他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靠谱。
因为帝流浆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祝凤丹的财产,而是祝凤丹的朋友送过来的。
这么多,这么大量,足以重塑李启肉身,甚至是弥补身中神的帝流浆,那不管是质还是量都是顶中顶……
有点惶恐的感觉。
想着这些,李启的法身很快来到了安南和百越的交界处,云骆国的国境。
这里有一层虚幻的护壁。
护壁是大能者设置的‘界限’,用来保证天下的其他地方不会受到战场的波及,同时也保证战场不会受到外部干涉。
非要干涉也可以,那就代表宣布‘参战’,比如白狄就是这么进来的。
参战就代表要给人巫两边其中一个宣战。
对两大道统宣战……
没几个人有胆子的。
白狄这种人终究是少数。
而现在这个,也是如此。
这位妖族大能,想把东西送进来,也得是参战之后才能进来,这让李启很难评价。
白狄可以说是小喽啰,人道不会刻意针对。
可对方是摆明了是一位三品,这个时候站队……必然会遭到人道的注意,以后日子不可能好过的。
这种情况,就和中彩票一样。
而李启知道,所谓的彩票,就是一群想不劳而获的人养活了真正不劳而获的人。
什么都不付出,就想着拿人东西,迟早都是要还的。
大能者绝不可能吃亏,哪怕是祝凤丹的关系找来的,也是如此。
必须小心,免得着了道,害的老师和自己都得额外背上因果。
怀揣着这种警惕,李启启动了术法,呼唤着对方。
下一刻,只见天空突然变色!
本来晴朗碧蓝的天空,变成了红色。
就好像是火烧云。
形容火烧云的时候,人们一般会说:太阳西沉时,所有的云都一片血红,好像整个世界都着了火一样。
之类的,这种形容词。
但现在这不是形容,而是描述。
整个世界真的着了火,天上的云层也烧了起来。
太阳好像是天空之上打开的一个窗口,这个窗口射进来宽宽的一条红色火带,正好落到李启的法身旁边,在他周围形成了一个光环。
耀眼的红色亮光,日光伴随着极大的热量,瞬间穿透天空的缝隙,极其艳丽地显露在地平线线上。
炫目的光,摇曳着,像一支挥动着的火炬,摇摇晃晃地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至于空气,没有,一点空气也没有进来,火的闷热让周围近乎窒息。
外面那点空气,无力进入这片红色的地域,似乎是想要用清风驱除病热的气息,但是刚刚进来,就在在这一望无际的火焰之中被吞没,只有热烘烘的潮气,只有无法呼吸的闷热。
哪儿都没有空气,甚至没有一点空气可以供给那些真菌和他们长出来的蘑菇。
因为这种火焰的诞生,周围的虫群都发疯似的冲了出来,他们身上的甲壳,翅膀,口器不断震动,都发出巨大的喧嚣,好似世界末日的前兆一样,散播一种恐惧的气息,似乎是感觉到了世界将毁灭的恐怖。
风声,火声,虫子的尖锐爆鸣,咔嗒咔嗒和嗡嗡嗡,还有树木焚烧爆裂作响,以及
从这场巨大的火焰之中,能够分辨出千万种声响,由于广阔而几乎显得十分遥远。
产生这一切的,是某种支配一切的无形的力量,令人恐惧,但还有别的声音,那更靠近、更物质、更具有破坏性威胁的,则是仿佛在火上烧煮而呼呼作响的,巨浪翻滚的水声。
这水声,是四周水体暴沸产生的蒸汽而爆炸的声音。
水体并不只是水潭河流之类的,还包括了储水丰富的蜂巢,树木,甚至是某些石头内部的小水洼,这些事物里的水快速蒸发甚至是升华成为了气体,体积暴涨,就和火药燃烧变成气体一样,快速的体积膨胀带来了大量的爆炸。
李启微微皱眉,他的法身轻轻一挥手,术法展开,四周的温度快速下降,同时那些虫子和真菌的菌丝也被强行送到了远处。
但在这个时候,一个女声传来:“你在做什么?烧不光这白昼,帝流浆可下不来。”
这话让李启脊背发凉。
烧光白昼。
这话听着就让他汗毛倒竖。
不是,你们大能者都是这么玩儿的吗?
于是,李启立马拱手说道:“前辈,帝流浆要靠太阴降临,那只要等到晚上就行,何必要……烧光白昼。”
李启重复烧光白昼的时候,嘴角都忍不住抽了一下。
虽然他不知道怎么做才能烧光白昼,但对方很明显是真的可以做到这点的。
是时间加速?还是干脆的把周围的阳气全部烧光?
是只有这一片的白昼消失了,还是整个天下的白昼都会因此受影响?
难以想象这到底是怎样的神通。
就在李启思考这些的时候,对方的声音却显然有些郁闷:“前辈?罢了……就这么叫吧,既然你不愿意马上拿到,那就等等吧。”
这么说着,天穹有一线微光从天际斜投下来,一道长长的反光洒落在翻腾着的火海云浪上,使天空的圆顶显得有些圣洁。
然后,一位红衣女子出现在了李启的面前。
长袖离,披红溜,不贴花钿,身有态,目有神,星眼微瞋,有微怒之态。
李启仔细打量着对方。
看起来年岁不大,娟娟二八之姿,但并不瘦弱,其气色和身姿如日中天,如月满轮,如春半桃花,如午时盛开之牡丹。
就好像是那种,春日艳阳,薄罗适体,名花助妆,相携踏青,芳菲极目之感。
加上对方那一身大红袍,可以看出性格并不是那种柔润温和的,应该是有点暴脾气在身上的,只是现在没有发作而已。
给李启的感觉就是那种脾气不小的大小姐,高贵又华丽,发色虽然是黑色,但发梢带着些许的暗红,似乎和之前的火焰有关系。
双目血红,盯着李启的时候,李启感觉自己的皮肤隐隐作痛,好像被点燃的香烛烫了一样,让他没忍住摸了摸,发现并无此事,法身依然完好。
对方的气势高昂,让李启忍不住仰视,但一直到这位前辈走到了李启的面前,李启这才发现,对方比自己矮不少。
甚至比沈水碧还矮,大概只到自己胸口下面一点。
而且,背后有一条尾巴,头上还有一对耳朵,是典型的兽耳娘。
李启重点观察了耳朵和尾巴,确定是某种犬类。
狗狗?
李启冒出这个念头,但并无任何不敬,而是躬身,将头低的比对方低,说道:“小子李启,见过前辈。”
“你师父,提过我吗?你知道我是谁吗?”这个红衣大小姐对李启说道,语气有些急切。
“呃……老师只说让我来这里,至于前辈的身份,小子不知。”李启回答道。
这话让眼前的女子沉默了一会。
头上的耳朵都搭拉了下来。
不过,她很快摇了摇头:“……算了,和你置气也是无用,那你不愿意焚灭白昼,就老老实实的等着吧,等到夜晚,太阴升起之时,帝流浆自会降下。”
“是。”李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他就这么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礼仪周备,态度恭敬。
或者说……像根木头一样杵在原地。
而眼前的这个红衣少女,本来是很有高人风范的,她本来似乎是想让李启主动来讨好之类的。
毕竟,她好歹也是三品,李启能够和她说话,应该是很欣喜的。
不过,李启就这么呆愣着杵在原地,让她有些怀疑自己了。
嗯……是自己看起来不靠谱吗?
于是,她问道:“咳咳,李启,你是觉得……我不靠谱吗?”
“嗯?前辈何出此言?”李启听到问话,马上回答道。
“你居然就这么傻愣着,不太像是祝凤丹的徒弟。”红衣少女如此说道。
李启笑笑,说道:“老师比较……呃,潇洒,我却没有学来那股潇洒气意,确实有些遗憾,不过人如花开,朵朵不同,也不必非要一个模子不是吗?前辈。”
听见这话,那女子则点了点头,说道:“这话说的,倒像是你师父的徒弟了。”
“不过,你当真不知道我是谁?他当真是一句都没提过我?”少女追问了一句。
李启苦笑。
老师,你这不是把我架着烤吗?
虽然他现在四品,不担忧被三品读心,但对方这表现……实在是有些过于经典了。
这是想当自己师娘啊?
原本李启以为,祝老师是和妖族某位大佬达成了协议,换取了这么多帝流浆,担心别人另有图谋。
毕竟,他从未听说过祝凤丹有这样关系的女子。
也很难想象,逍遥洒脱的祝凤丹会和人扯上这种关系,李启刚刚杵在原地不是在发呆,而是在震惊。
震惊到他的大脑一时空白了。
搞鸡毛啊,祝老师居然在外面搞这种事?你不是应该一辈子和女人扯不上关系的吗?
这不符合你的人设啊!
不过,如今又看了一眼主动找自己说话的那位红衣少女……呃,红衣前辈,李启脑筋一转,仔细一想,便知道该怎么说了。
接着,他说道:‘确实不知,不过……想来是他怕说出来影响他无所羁绊的潇洒模样,担忧之后显得自己不再是无所拘束吧。’
谁知,这话一说,那红衣少女却摆了摆手:“你倒是会说话,他不提自然是因为他不想,不需要你来拍马屁。”
李启有些尴尬。
这才刚刚开始套近乎,没想到就被对方识破了。
想来也是。
这可是三品,三品!
三品的智慧,岂能想不明白这些事情?就算她真的喜欢祝老师,人家也不可能被一两句吹捧给捧起来的。
李启这么想着,准备好好调整一下自己的态度。
不过,他还没调整完,就听见对方又略带窃喜的说道:“但毕竟你是他的弟子,是祝凤丹最亲近的人,能说出这些话,也不无道理,不若和我多说说,他近况如何?”
她这么说着的同时,之前耷拉的耳朵也竖了起来,背后的尾巴也开始摇动,而且动静挺大的,都扇出风来了。
李启微微流汗。
好嘛,人家心里是通透的,但好话谁不爱听……
那就继续吧。
“前辈,说这些之前,可否告诉小子姓名,也让小子心里有个底儿。”李启拱手说道。
“也是,既然祝凤丹不说,那我就告诉你,我的名字是‘祸斗’,很好记吧。”自称祸斗的少女随口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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