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雄才和龙再兴两人都是当今天下一等一的上乘顶尖高手,从山崖上一直打到山崖下,所经之处掌劲和拳劲交错,拍打在崖壁上,使得冰雪混着碎石在两人周围横穿而过。
看到耶律雄才突然出现,慕容无争和南宫天明一时间六神无主,不约而同地看着封亦。
“封亦,又是耶律雄才,我们怎么办?”
封亦也不知怎么办,只好说道:“无争,天明,你们别急,我们先看看再说。”
慕容无争一脸地担忧,将目光转向天池药王和覃飞厚,即使他根本就看不清两人是如何出手的。
慕容无争和南宫天明看不清天池药王和覃飞厚之间的交手,但封亦是能看清楚的。
但见天池药王一掌击出,覃飞厚左掌与之对了一掌,但右掌紧接着扫过左掌掌背,并且沿着手臂扫到左肩,似乎在分解天池药王那一掌的掌劲。
果不其然,覃飞厚右掌扫到左臂之后向右挥开,将天池药王那一掌刚猛掌劲甩至一傍的雪地上。
“轰”地一声,冰雪飞扬,天池药王的那一掌掌劲被覃飞厚分化,其中一道分化出来的掌劲击在冰面上,将冰面砸开一个大洞。数十条池鱼遭到无妄之灾,被那一掌的余劲震晕甚至是震死,被溅到冰面上来,只有数条鱼还有生命,但也只能地在冰面上无力地扫动尾巴,苟延残息。
封亦看到覃飞厚使出的这一招,脑海中闪过一道亮光,暗道:“这一招,看似平常,但却是隐含了一种非常巧妙的手法。对了,覃飞厚知道天龙诀。这一掌分化掌力的功夫,其精妙之处在一个分字。分字!啊,当日在雁门山中,那李老伯在临终之际说过,天龙诀隐藏在九字神功之中。九字神功,是九个字,分别为刚,柔,分,细,转,气,通,合,一。他使的是其中的分字诀!九字神功,原来如此!”
封亦本就天资聪慧,很快就将覃飞厚这一招与九字神功联系在了一起。
片刻之后,封亦转而又想道:“李老伯说过,他当时只领悟出了天龙诀里的六个字,所以他只对覃飞厚说出了前六个字,后三个字是他临终前才和我说的。”
封亦开始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覃飞厚的身上。
覃飞厚所使出来的,正是九字神功里的功夫。或者说,是六字神功。
抛开人品不说,覃飞厚终究也算得上是一个武学大师,武学修为并不在天池药王,耶律雄才等人之下。覃飞厚在得到得六字神功之后,半年来居然领悟了部分字诀的秘密,在短时间内居然武功大进。只见他时而一掌刚猛,时而一掌轻柔。时而一招进攻,时而一招防守,利用招式上的精妙弥补功力上的不足,硬是挡住了天池药王的一阵如暴风雨般地猛攻。
封亦细看之下,心神不由自主地被覃飞厚的招式所吸引,竟然也学着覃飞厚那般挥舞着双掌。
封亦不但天生聪慧,身体之间的协调从小同样优于常人。
这一刻,封亦只觉体内那无数颗小球相互间撞击,撞击后产生一种说不出来的力量。那股力量在封亦体内汇集,就像无数小溪汇集成一条大江,然后沿着经脉开始运转,最后汇集任督二脉,然后消失,仿佛注入进了无边无际的大海之中。
突然间,封亦只觉体内一震,一股力量经由掌心呼啸而出,击在地面上。
“轰”地一声巨响,封亦前方不远处,冰原被一股刚猛之力破开一个大洞,冰原下的鱼儿被封亦这一掌刚猛之劲击晕,混着一道水柱冲上水面。
封亦自己都自己这一掌的威力吓呆,整个人傻了一样一动不能动,不敢相信那一掌竟然是自己发出来的。
那声巨响惊动了慕容无争和南宫天明,也惊动了耶律雄才和龙再兴,唯独没能影响天池药王和覃飞厚。天池药王和覃飞厚之间,各自都已经是进入了忘我的状态。
封亦收回双掌,也收回心神,再观察天池药王与覃飞厚之间的死斗。
龙再兴和耶律雄才两人被封亦那一掌惊醒,各自罢手,也站在一傍开始观战。
“耶律雄才,这覃飞厚什么时候变这么厉害了?”
原来,龙再兴和耶律雄才刚刚各自的注意力均放在对方身上,想着如何化解对方的进攻,不但没注意到封亦这边的情况,也没注意到天池药王与覃飞厚。此时被惊醒,这才各自收回心神,并没有注意到,那声巨响并非是从天池药王和覃飞厚那边传来的。此时再细看天池药王与覃飞厚之间的交手,两人心中均是暗自吃惊。
耶律雄才面色严峻,没人能看出他心中在想什么。
龙再兴见耶律雄才不说话,便又说道:“还有,慕容池施展天罚魔功也有一段时间了吧,怎么还不见他功力消失?”
耶律雄才依然不说话,但他身后却传来另一道声音。
“那是因为他中了紫血散魂之毒,此刻毒性发作。照我看,这紫血散魂之毒可能与天罚魔功之间,能相辅相承。”
龙再兴回头看去,见苏横浪正缓步走来。
“苏横浪,你怎么也来了?”
苏横浪先是看了看远处的封亦,然后笑着说道:“你们都可以来,为什么我就不能来?其实,各位不约而同来到这长白山,为的是什么,相信各位心里都很清楚。大家何不都打开天窗说亮话,没必要都藏着掖着。想必,你们也都是听说了天龙诀一事,这才来到这长白山天池之上的,对吧?”
耶律雄才冷哼了一声,说道:“你说这话可别把本王算进去!本王的目的只是替本王的儿子报仇,和你们心里所想的可不一样!”
苏横浪走到耶律雄才身边,说道:“是吗?做师弟的可不是这样认为。毕竟,相对于天龙诀来说,报仇这事在师兄的心里应该根本不值一提。”
“随你怎么想!总之,无论慕容池是不是真的得到了天龙诀,本王都必须要亲手取了他的性命。谁敢阻拦,那就是与本王做对,与整个大辽国做对。”
封亦本无意去听苏横浪等人说什么,但这些话就是能够清晰地传进他的耳中。
“天龙诀?大师并不知道天龙诀,反而是覃飞厚知道天龙诀的前六个字诀。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覃飞厚将天龙诀告诉了大师?”
封亦正这样想着,耳中又听龙再兴说道:“我觉得,我们好像都中计了。江湖传闻,李道曾领悟出天龙诀,但李道死于紫血散魂,而紫血散魂是慕容池亲手研制。所以,我们都先入为主,认为慕容池得到了天龙诀。可是,这些都只是传说,真实情况什么样,我们谁也不知道,都只是道听途说。”
“哼哼,无风不起浪。慕容池这卑鄙小人,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本王倒觉得,这江湖传闻应该不会错。”
“耶律雄才,紫血散魂一事,也都只是江湖传闻。我还曾听说,雁门山下有个小镇在十一年前爆发了一场瘟疫,在一夜之间全镇人都死光了,可那个小镇在哪里,叫什么镇,我们谁都不曾亲眼所见。大家说,是不是这么一个道理?”
又听苏横浪说道:“都说那个镇上的人都死光了,若让你龙再兴看到,那你还能活到今天吗?”
“苏横浪,你什么意思?”
“我没有其他意思,我的意思只是说,我是个商人,一个真正成功的商人经商成功的法则就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一个商人,可以成功一百次,却不能失败一次。只要经历一次失败,前面所成功的一百次就都会化为乌有。”
“苏横浪,那你的意思是说,你做生意就从来没失败过?”
“不,我失败过很多次。但那所有的失败,都是在成功之前。江南苏家,在三十年前只是一方土豪,而我十二岁那年,因打伤苏州知府家二公子,被苏家赶出了家门,从此一个人在外流浪。最困难的时候,我乞讨过,也捡过别人的剩饭剩菜。直到我遇见了师兄,师兄把我带进的神刀门中。初入神刀门的时候,我也是一个打杂的,在神刀门曾受尽屈辱。但是,正是我积累了无数失败的经验,才造就了后来的成功。”
苏横浪话音刚落,便又听耶律雄才说道:“所以,这就是你杀三师弟的理由?因为,你在神刀门中曾受尽屈辱?”
“师兄,如果我告诉你,三师弟非死在我的手里,你相信吗?”
“你这话很难让人相信!因为,师父在世的时候,就你和三师弟之间的间隙最大,所以师父一直不愿将神刀绝技传授于你,而你也因此越来越怨恨师父。这一切,师父都看在眼里,师父曾说过,你与三师弟的命运相克,你们两人,总有一天会刀剑相见。”
“是的,师父的预测一点都没错。师兄,若我告诉你,三师弟是死在他自己手里,因为他要杀我,你也不会相信。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最终我并没有杀他。杀他的,是大漠飞狼。”
“好一个大漠飞狼!哼!好了,现在师父和三师弟已经死了十几年了,而本王也不是一定要为他们报仇。总之,以后,你做你的江南首富,没什么事不要来找本王!本王和你之间的同门情谊,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一刀两断了!”
“师兄,不管你怎么说都好,我都会记得若非当年你将我引入神刀门,我苏横浪早就已经饿死街头。这份恩情,我永远铭记于心。”
“你也别说这种话!以你的本事,就算没有神刀门,你自己也会创立什么神剑门,神枪门。”
“师兄......”
“行了,你什么都不用说了。以后,你安心做你的苏家老爷,我做我的镇南王。我与你之间,不会再有任何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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