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家

  一个偏远小村庄里。

  泛红色的夕阳已经笼罩了整个村子,秋天的晚风也让人也多了几分心安。

  刚结束一天劳累的李大志一家三口正围坐在一个四方饭桌旁,桌面上简单摆放着一碟小菜和三碗米饭,但是饭桌上的沉默让这本应惬意的时刻变得失色。

  只有一旁的狗子还在试图和大猫斗智斗勇,却被李大志的女儿李楠给一手一个摁在地上,这才老实下来。

  抽出自己落家一天的香烟,作为一家之主的李大志先是点上深吸一口,停了得有个一分钟才放出那些落寞的烟雾。

  只是这些飘散的烟雾却是依旧无法去除脸上的沉默和那倍增的皱纹。

  “吃饭吧!”

  听到老父亲的话,小姑娘清秀的脸上也是强撑起笑容,对魂不守舍的母亲轻声说道。

  “妈,爸说的对,咱们先吃饭吧!”

  “嗯”

  一声轻喃从早已发白的嘴唇中发出,母亲的眼神中充斥着对某人的担忧,完全没有了本身的颜色。

  只是这沉默的晚宴吃着吃着,李楠白皙的脸上倒是先一步出现了泪痕,却还是往嘴里一口一口的递着大米,配着几滴淡淡的涩味。

  却还是沉默,甚至都没有碗筷的碰撞和猫狗的吵闹。

  “放心吧!他会回来的!”

  看着可爱的小女儿没有了往日的笑声,看着亲爱的老婆日夜思念的疲惫,李大志一边安慰她们,一边下定决心。

  等熬过了这段最忙的时间自己一定要去动身寻子,而不是等他们那些人所谓的通知。

  虽然早已不是第一次听到李大志这样说,但是母女二人却还是感到安心,毕竟是自己从不唉声叹气的老父亲(老头子)。

  自从一个月前学校传来李徐生失踪的消息,李大志从未轻易放弃,一直在网上和自己儿子的同学打探消息。

  但是再怎么说,儿子在床上直接消失也太让人难以接受,尽管全寝室的人在警察那里也都一口咬定。

  虽然网上都在说是他那些同寝室的人一起干的,但是根据他一往和儿子的通话记录,总感觉这件事中有很大的蹊跷。

  虽然这学年他们刚换过寝室,但是同寝室里几个孩子都是他们自己互相选的,关系不应该差啊!

  桌上的饭菜一点点的消失,伴随着的是那停不下来但又很快就飘散的二手烟雾。

  李徐生默默地站在桌子的最后一方,不停的伸出手挥散自己老爹那吃个饭都停不下来的烟雾,明明以前也没见老爹吃饭时还吸烟啊!

  得益于自己是处于能量态,才能不惊吓到他们,一想起基本全国人都知道自己失踪的新闻,李徐生顿时感觉一阵脑壳疼。

  这件事莫名其妙火了差不多持续了20天左右吧,一直到这几天热度才降下去,这也让李大志一家到现在才能腾出时间来追赶秋收的尾声,为此就连周末回家的李楠都没闲下来。

  虽说很少有一件事能持续占榜这么久,但转念一想,这一人失踪,全寝室的人都表示是反现实的力量,甚至连警察都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还吸引了一群科学家来参观。

  也就只有小说敢这么写了!

  这件事不仅让寝室里的几个猪鼻进了局子,还让自己的学校成了全国热点,最主要的是,李徐生自己还怎么在这颗星球混啊!

  所以李徐生现在只能当个鬼啦!

  原本对此感到并不是很忧伤的某鬼在看到自己亲人时,终究还是骗不了自己!

  看着妹妹脸上的泪痕,老妈的精神恍惚和老爹的配烟干饭,那只鬼会愿意让自己的亲人伤心呢!

  早已沉默的李徐生有何尝不想让自己出现呢?但是这样做完之后所带来的恐怕会让自己再也说不清了。

  “他们在守护着我,我又怎么能不为他们而考虑呢!”

  李徐生一边站着思考解决方法一边陪着他们吃饭,不知不觉间狗子倒是先屁颠屁颠的蹲在他所在的地方,大猫随后也不甘示弱。

  狗和猫一人穿模一条腿,看到这狗子睿智的眼神,李徐生一时之间都有些怀疑自己被这斯给发现了!

  但是那止不住的口水,到也是让李徐生颇为无奈。

  倒是原本身心俱疲的李楠,在看到自己的小猫猫一本正经的坐在自己老哥的地方后,脸色也是缓和了许多。

  顺手就放下筷子,抱起自己的小猫猫,还下意识的瞪了一眼经常欺负自己的笨狗!

  只是可惜狗子睿智的眼中只有饭,完全没有这个只爱自己大猫的人。

  看到李楠放下筷子开始摸猫的老妈,也才意识到自己儿子的狗还没喂呢!也是急急忙忙的站起身去给狗子倒些狗粮再掺一些他们吃的小菜和几勺米饭。

  刚落地,狗子便开始大快朵颐,至于猫,老妈和李楠对视一眼就又回去吃自己的饭了。

  见此,李楠便懂了,只能无奈的给自己的小猫猫准备饭去了。

  只有老爹从始至终都是那个米饭配烟!

  太阳最后的一缕光辉还是照到了这片安宁之地,原本黑白色的世界变得再次靓丽起来。

  看着这光辉下的景色,李徐生的眼睛倒也是通透了,世间万物,有舍方有得。

  内心下定决心的李徐生,也是颇有闲心的摸起了自己的狗子,吓的狗子突然一阵警觉,用它那充满智慧的大脑袋一扫周围后,却又是搞起了光盘运动。

  伴随着夜幕的落下,家里几人倒也是洗个碗,散个步,李徐生只是在一旁跟着,就是默默的陪在他们身边。

  茫然的黑夜中,一家三口人加一狗很平常的在一起溜达,除了某只吃完饭就不会动的猫。

  在这熟悉的黑夜中,李楠总感觉有什么熟悉的东西守护在自己一家旁边,但看着父母难得的片刻安宁,李楠张张嘴但并没有说什么。

  只是望着那到处撒欢的狗子,在心里默默想着,自家笨蛋老哥要是天天都像他的狗一样该多好啊!

  不需要他做什么,只要能陪在我们身边,不让大家担心就好了啊!

  一路上也碰到了不少村子里的熟人,大家也都只是互相打个招呼就过去了,早已没人会像之前那样见面就安慰。

  不过这倒也不错,反正我们也不会接受这个事实的,李楠小小在心中吐槽一下。

  今晚的路仿佛格外的长,不绝的秋风好像是要吹散什么,伴一家人而来,又送一家人而走。

  到家之后,身为家庭支柱的李大志简要布置了一下明天的任务,就让憔悴不堪的老婆去睡觉了,只留下自己女儿。

  “楠楠啊!最近这段时间家里也是出了很多事,你不要太操心这些生活上的事,一切都有你老爸我在,你在学校就……”

  又到了每周一次的老爹劝告环节,李楠并没有认真听自己老爸在说什么,反正也就那几套,听来听去早就腻了。

  再说了,怎么可能会不担心自己老哥呢!

  而站在一旁的李徐生倒是感觉非常新奇,这样的每周交流环节,他在上高中的时候也是持续不断,只是当时是母子谈话,完全想不到,会是自己那严肃的老父亲在这给老妹唠叨。

  这场三方会谈一直从李楠他哥谈到李楠最近的成绩下滑和课堂状态不佳,时间长度让李徐生一度见鬼,明明在自己面前那么威严的老爸,到了李楠这里,就差变成老棉袄了。

  在会谈完毕后,李大志叮嘱完明天还要上课的李楠早点睡之后就回屋了,李楠则是偷偷跑去视察了一番狗猫营地。

  再确认一切无误后,就回屋睡了,只留下一只独自望着自家邻居空门的狗子。

  见此,李徐生终于还是对它伸出忍了一天的手,狗子的眼神顿时睿智了起来。

  是铲屎的,他回来了!

  但是狗头一阵四处打探之后,小小的脸上写满了大大的问号,一个激灵就跑回了自己小窝里,睿智的大眼紧紧的闭在一起。

  但是身上的触摸感还是如影随形,这把狗子激动的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直到家里的几位全部睡下,李徐生才收回手,头也不回的开始向着北方移动。

  身后留下一座任由月色洗礼的小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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