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一十五章 腐朽老旧学问的死去

  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第一千五百一十五章腐朽老旧学问的死去卢廉震惊了,这是何等心智,何等志向的人写出来的诗词!

  烈火焚烧若等闲,

  粉骨碎身浑不怕!

  卢廉想起来赵术文说过的话,于谦自蒙学时就每日拜文天祥的画像,无论是其书房还是其卧房,都挂着文天祥的画像,而其中一个画像,传闻还是建文皇帝微服私访时给的。

  文天祥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他面对烈火焚烧,依旧等闲视之,面对将倾大局,依旧挺身而出,哪怕是粉骨碎身,他又何曾屈服过?

  好一个「要留清白在人间」!这就是少年于谦的意志与品性吗?

  卢廉连连点头,反复看过多遍,沉声道:「这试卷若是于谦所作,那赵术文的压力小多了。」

  郭子白笑了。

  赵术文想要将于谦「举荐」到北平县学,总需要一些理由,而最能打动人的理由自然是品学兼优!

  这一定是于谦的试卷,他的底子很不错。

  在他七八岁的时候,邻家老者见于谦穿着红色衣服,骑马玩耍,曾戏弄他说:「红孩儿,骑黑马游街。」

  于谦当即回应:「赤帝子,斩白蛇当道。」

  这个小故事足见于谦早年间就有了相当不俗的基础。

  卢廉安排人将试卷拿去抄写,然后评判官打分,整个过程中,知县只负责监督与不及格试卷的再审,轻易不得干涉评卷,以确保公平。

  台州,临海府学。

  经过七日紧张的评卷,终于完成了所有试卷的评判。

  知府何文渊主持拆卷,府学教授孙安、训导陈良佐、吴鼎、监察御史江圆,安全局千户许勋、私塾先生黄文寿、周孟然等同时在场。

  当一份份试卷拆出,核对好姓名之后,便是核算整体成绩。

  陈良佐等人经过一番核算、汇总,给出了整体排行:「总分值六百,府学国廷尉排在第一,得分是五百七十二,其次是府学司马磐,得分是五百六十九……私塾徐戈,第四十七名,得分是五百二十……」

  黄文寿、周孟然听闻之后,苦笑连连。

  私塾虽然引入了国子监给府学的教材,可在教育质量上依旧远远不如台州府学,最好的名次都进不到四十名以内。

  这与私塾先生的水平有关,虽有教材,但府学训导多出自国子监,而私塾先生多是出自民间,在教学思维与办法上,依旧无法与国子监出来的人相提并论。

  陈良佐继续喊道:「林嘉猷,第二百四十一名,得分是一百七十二。廖镛,第二百四十二名,得分是一百七十三……」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有些异样。

  何文渊摇了摇头。

  正学书院的人能取得这样的结果并不难预料,府学考试,儒学是重要,但其他科目也很重要,尤其是筹算,这可是与儒学同等重要的课业。

  但方孝孺认为这些东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孔子说过什么,孟子说过什么,孔子说该怎么做,孟子说该怎么做。

  一群专攻儒学的人,很难在府学这种考试机制下取得成绩。

  这个结果一旦公开在外,想来传统的旧儒学将会被新儒学扫到垃圾堆里。何文渊不明白,方孝孺到底在干什么,这些年来朝廷取得的成就他难道真的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那火车是何等国器,为何到了他们嘴里反而成了耗费财力、折腾百姓的怪物?这些人当真腐朽到看不见火车的真正价值吗?

  监察御史江圆长叹一声。

  这一场考试,将会给不变通的传统儒学挖掘一个大大的坟墓,正学书院也将名誉扫地,失去威信。若他们还不能跟上时代的脚步,主动变通

  ,不出三年,正学书院将彻底无人问津。

  说到底,方孝孺还是在坚信自己没错,是国子监错了,皇帝错了。但他不过是一个儒师,不是朝臣,不是皇帝,甚至不算是可以为政一方的官,他渴望的复古与归原,已经不适合大明了。

  大明是一匹马的时候,你准备缰绳可以。现在大明都成火车了,蒸汽机火车,你还准备缰绳,你这是打算干嘛?

  「这个结果,是老旧儒生最后的挣扎,证明了国子监改良儒学的成功。」

  江圆感叹。

  教授孙安对这个结果也有些唏嘘,接过林嘉猷的试卷,翻到策问一栏,看了看就直摇头:「这些人想凭借儒学特长进入国子监,还有点异想天开啊。」

  「我看看。」

  何文渊起身。

  接过试卷,何文渊仔细看去,这是一道关于「大明外无强敌,内无大乱,当以何为敌,以何为忧患」的策问。

  林嘉猷的作答开篇就令人不快,还是老一套的作答方式:

  先说开天辟地以来,三皇五帝如何如何好,再说太祖如何如何厉害,扫荡了多少强敌,再说建文皇帝也厉害,鞑靼、瓦剌都消停了。这些就写了六百多字,而关于策问的核心,还没说一个字……

  这些人脱离朝廷太久了,知不知道朝廷公文谁要是这样写,建文皇帝可是会发怒的。现在的公文格式是:

  有什么事,时间、地点、人员,严重程度。

  需要什么帮助,找谁帮助,府衙还是行省还是六部等。

  如何防范再发生这样的事。

  虽然格式不固定,但基本逻辑与内容就这样,动辄从开天辟地一个蛋的故事说起已经不流行了,也不需要重复三皇五帝和太祖的事,更不需要逢迎皇帝,阿谀奉承,这是奏事的,不是写贺表、祝词。

  同样,这是策问,是问你对策的,不是听你胡扯吹捧人的。

  在建文十二年,还有人使用洪武时代的框架,当真是令人悲哀。

  这不只是学问的差距,更是两个时代的差距。

  方孝孺代表的所谓正统,不过是抱着老旧的不懂得扬弃、不懂得变通、不懂得吸收的圣人典籍。

  圣人也会出错。

  圣人也懂得变通。

  孔子还求教这个那个,你方孝孺还曾师从宋濂,怎么这些年来,就没了半点长进,禁锢在老旧的发霉的典籍里自娱自乐?

  时代改变了,方孝孺,面对你最得意弟子的低分,你该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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