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被剖开,巨大的出血量甚至把实木地板都泡裂。”
仅仅一句话,足以透露出许多信息。
比如,死者是一个叫做“小莲莲”的女孩,年纪应该与那个小男孩相仿,约七八岁。
这名死者的父母或监护人,应该不常在家,因为只有这样,才会出现鲜血将地板泡裂的情况。
这就导致小莲莲遇害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被人发现。
甚至尸体应该也是邻居所发觉,否则不会将死亡现场形容得如此具体,连地板的细节都能传扬出去。
那就是说,凶手在作案时屋里应该只有小莲莲一个人。
且凶手的目标应该不仅仅是杀人,否则没道理使用这种凶残至极的手段,去迫害一个这么小的女孩子。
当然,若凶手是鬼的话,也并非不会使用此类杀人手法。
妇女与小孩已经远走,没有给梅声带路的机会。
季礼和梅声也没有因此回头去寻,毕竟他们要得到什么线索,直接去302号家属楼寻找雇主即可。
道听途说,远不如实地问话更加准确。
不过,在晚六点还没到之前,一起莫名的绑架、一个恐怖的凶杀,已经让此次任务蒙上了一层惊悚的阴影。
……
城乡港302号家属楼,是一个老式的筒子楼,非常显眼。
在季礼与梅声到来之时,已经有两女一男在楼前徘徊着,他们似乎已经来了够久,有些坐立不安。
还没等季礼来到近前,三人就已经远远地跑来,脸上带着一份欣喜。
“店长,可算把你等到了,我们还以为走错了呢。”
三人中为首的是一位中年女性,她的个子不高,看起来也刚到一米六,不过说话的底气很足。
说的话看似放松,不过态度还有些许拘束。
后面的两位,一个是相貌平凡的年轻女人,另一个是人高马大的中年壮汉。
这三个人,均来自第十分店,相貌各异,看起来并不搭配。
季礼对他们自然是完全陌生,微微颔首后朝着目的地缓步走去,并说道:
“说说你们的名字。”
第一个中年女子,走在季礼的右侧方,闻言干脆利落地说道:
“店长,我叫李大红,执行过三次任务,具备一件对抗性罪物。”
有了李大红的模版,剩余两位也依次介绍了起来。
“我叫胡暖暖,执行过一次任务,没有罪物。”
“我是袁宽,执行过两次任务,没有罪物。”
这三个人,只是简单的一接触,季礼也就看出了一些东西。
比如这个李大红,虽然外表不出众,但她明显是一个脑子很活络的人,且格外冷静,具备一些领导能力。
那个壮汉袁宽,从外形就知道,他的体力非常好,就算穿着薄棉服也能看出里面的肌肉。
至于长相平凡的胡暖暖,目测只是一个普通的年轻姑娘,但应该也不会太过平庸。
权梁选这三个人,应该是看重了他们都有自己的一技之长,并没有像季礼说的“随便选”。
“梅声。”
来到302号家属楼的单元门前,季礼正要开门时,梅声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季礼顿了一下,将满是灰尘的厚铁门拉开,弹簧发出了令人不适的怪声,好像再用力一点就会绷断。
毫无安全可言的楼门,简直形同虚设。
袁宽是最后一个进入楼道的,他在进门后用脚踢了踢铁门,随后用一块石子将门抵住,同时问道:
“我记得,任务好像没写是哪层哪个房间?”
李大红看了一眼前面的季礼和梅声,随后对着袁宽点了点头。
看来这个问题她也没有答案,很庆幸袁宽“恰当”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季礼戴着口罩却依然能够闻到楼道里那呛人的灰尘,甚至还隐隐能够嗅到一抹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他用手杖点了点右手边的一道房门,就又顺着楼梯往上走,一边走一边说道:
“这栋楼里发生了很残忍的凶杀案,这件事与我们的雇主有关。
现在元旦佳节除了我们的雇主,没有人会在这里过年了,哪间房里有人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
……
一路无话,压抑的气氛在“凶杀案”出口后就在蔓延。
当季礼停在一个整栋楼最破的房门前,他就知道自己来对了,因为这里面存在着让他都无法忽视的死亡气味。
敲门声响起。
梅声审视着这间房子,目光幽幽地似乎想要穿透墙壁,直视这个真正的死亡地点。
最后她的目光定格在门口那张乌漆嘛黑的地毯上面,用手轻轻推了推季礼,示意其让出一个身位。
她没有顾忌地用手抓住地毯将其掀开,杏色的长款风衣一角沾染了污渍。
但同时,地毯抽走,一块白色的细长状花瓣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梅声指尖轻碾,将那片惨白一片的花瓣捏在手中,仔细地端详着。
“这是…什么花的花瓣?”袁宽问道
李大红一眼就认出,说了三个字:
“彼岸花。”
她似乎对这种花比较熟悉,低声地解释道:
“彼岸花,你们应该都听过,其实它本身没有什么,但民间关于“彼岸花”的传说都带着神秘感。
传闻它是开在天界之花,盛开在阴历七月,长于夏日,在秋天结花,是生长在三途河边的接引之花,花香传说有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
梅声听后,目不转睛地看着花瓣,又说出了另一种解释:
“雪白色与血红色的彼岸花共同代表死亡,却略有不同。
红色的曼珠沙华遍布在地狱之途,花语为‘地狱的召唤’。
白色的曼珠罗华盛开在天堂之路,花语为‘天堂的来信’。
同是代表死亡,一个却偏向于对死亡的另一种解释:新生,另一个偏向于对痛苦与悔恨的彷徨与徘徊:堕落。”
这种花显然不该出现在这栋楼里,尤其是出现在一个凶杀案的第一现场,但它偏偏在了。
不难想象,彼岸花也许在本次任务会是一个颇有价值的线索,也许是它的象征意义,也许是它本就特别。
梅声将这白色的彼岸花,也即是曼珠罗华放进了密封袋中,收藏起来又说道:
“我们这次任务中出现的是曼珠罗华,它代表了死亡即新生,这可能很重要。”
季礼默默地听着这一切没有说话,但他的确感受到了快节奏。
一片花瓣,已经为本次任务奠定了基调和氛围——“死亡即新生”。
同一时间,房门开启。
一个穿着棉大衣戴棉帽的男人捧着一个保温盒,出现在了五人的面前,似乎被吓了一跳。
他先是一愣,而后往后退了一步,打翻保温盒,手中却多了一把锃亮的短刀,红着眼闷声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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